胡金华
近年来，国内出现的各类行业“跑路”现象层出不穷，从p2p机构跑路、加了盟的按摩休闲会所跑路、冲了值的美容美发店跑路，现在轮到商办的教育培训机构也出了跑路事件。
从9月底开始，成立了21年的英语培训机构韦博英语全国多地分校陆续出现了停课关门现象，校区员工工资被拖欠，大批学员正在与韦博英语交涉申请办理退款手续。韦博英语官网显示，公司创立于1998年，总部在上海，目前在全国62个城市有154家中心。根据多家机构预估，此次韦博英语跑路事件涉及面颇大，仅从北京、上海、成都三地来看，韦博英语的退费金额或高达近亿元。而涉及到学员更是达到数万人。
根据观察，如今的教育培训市场，种类繁多，迅猛发展，这与人民群众的需求息息相关。“教育贷”某种意义上确实促进了教育培训服务市场的繁荣，满足了部分消费者提升职业技能的需求。但是目前在市场上，无论是从婴幼儿的早期教育到中小学的课程培训，乃至成人外语培训、各类文体艺术培训的学费高昂，动辄数万元，这对于普通家庭而言，俨然成为家庭开支的“大头”。分期消费则变成一种缓解短期家庭现金流压力的方式，金融机构贷款服务的优势开始凸显。
分期贷之“多米诺”效应
在韦博英语的关门跑路事件中，毫无疑问，作为消费者一方，在三方角色中属于“夹心层”，花钱买服务，但是这钱是透支未来的收入要偿还本息，而购买的教育服务则极有可能因为不可预测的风险而被中断。
事实上，就在上述事件被曝出之前，韦博英语这家培训机构的负面消息就不断被披露，诸如融资计划不断被推迟，拖欠教师员工工资，导致多校区学员不能上课也无法退款。这就是教育培训市场上业已存在的“风险点”。
更严重的是办理了教育分期的学员，上课无望还得按期还款。一时间，为学员提供教育分期服务的金融机构和互联网企业从一个第三方服务机构被推到了台前，成为学员维权的主体。那么在韦博英语、教育分期机构、贷款学员之间的三角关系中，到底谁还谁钱？谁又该来为此负责？
可以看到的是，在教育培训机构、消费者、第三方贷款机构之间存在着两种关系，一种是前两者之间的“合同”关系；另外一种是后两者之间的“借贷”关系。
现在的问题是前一种关系已经处于事实上的违约状态，会不会传导到后一种关系也违约，形成“多米诺骨牌”效应呢？事实上，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但是在法律层面，却并不支撑作为消费者的“恶意违约”，不按时还本付息。法律界人士认为，原则应该是谁违约就应该去找谁。
教育培训机构履行授课义务，学员履行支付培训费的合同义务。学员与金融机构形成贷款合同关系。这种关系，一直到贷款偿还完毕时才告终止。培训机构和金融机构之间存在合作关系。金融机构在教育培训机构场景下提供服务，金融机构受学员委托将贷款一次性打给教育培训机构。现在教育机构违约，应该找的是教育机构。
但是现实的困难是，培训机构倒闭跑路无法履行责任，即便找到这些机构挽回损失的概率几何？有“教育贷”在身的学员，能停止偿还贷款吗？
答案显示是不可以。从目前的情况来分析，教育培训机构属于“合同目的根本无法实现”。学员们可以行使法定解除权，解除培训合同。合同解除后，培训机构应退还剩余学费，并承担支付违约金以及赔偿金的违约责任。
根据《合同法》规定，在一般的消费信贷场景中，金融机构是债权人，借款人是债务人，金融机构与借款人之间成立借贷关系。金融机构将资金依据借款人指示打向服务机构，服务机构向借款人提供服务，两者成立服务合同关系。当服务机构跑路后，借贷关系并不因此而终止，所以借款人仍需要向金融机构进行还款，金融机构也保留有对借款人进行诉讼等权利。
理性维权与风险防范
所以，即使在出现教育培训机构资金链断裂而跑路之后，对于消费者来说，他们对于偿还第三方借贷机构的资金义务还是要必须履行，否则不仅将面临信用污点难以消除，而且还面临被民事诉讼的风险。而对于普通消费者而言，主观借贷违约是得不偿失的行为。
实际上，教育培训乱象并不罕见，据聚投诉平台统计显示，2019年7月，21CN聚投诉共受理全国消费者对教育培训行业有效投诉量709件，夸大宣传课程效果、退费难、“招转培”等问题，仍是该行业的主要投诉问题。韦博英语也不例外，在媒体报道中就提到韦博英语等教育培训机构现实营销过程中存在大量疑似诱导甚至瞒骗的现象。
而对于理性维权来说，应做到两点：借款学员应保存好借款协议、付款记录等材料证据，向政府部门进行反馈，此外，对于存在还款困难的情形，建议其与贷款金融机构及时协商，避免影响到信用信息；学员可以行使法定解除权解除培训合同，也有权要求培训机构继续履行合同。就目前部分教育机构因资金链断裂而停止营业的现状来看，不论是继续履行合同还是解除合同，都难以对学员起到实际上的权利救济。除了追究其民事责任，学员可以考虑集体投诉、报案，以集资诈骗罪控告教育培训机构。
另从风险防控的角度看，如果想要避免再发生“新的韦博事件”，除去学员在选择培训课程时除了擦亮眼睛外，更重要的是从前端加强市场的监管，后端加重处理力度，让这些违规机构知晓违约或违法成本的巨大，方可保护消费者的合法利益不受损害。
与此同时，在纷乱芜杂教育市场上，也存在着一种现象，就是“超前消费”，很多消费者不论有没有经济实力，看到身边人为自己活着家人报各种各样的培训班，也唯恐自己落后去“赶时髦”，因此也就出现贷款也要参加培训的奇葩现象。殊不知，像韦博英语这样的老牌机构免不了陷入经营绝地，更不要说市场上很多杂牌机构在借着培训的名义来圈钱的“套路”。
见习编辑：李茜楠 主编：秦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