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张智 北京报道
“十三五”的最后一年，“十四五”的开篇，中国经济该怎么走？
“宏观经济的核心还是稳，不但是明年的经济要稳，而是‘十四五’整个中国经济要呈现一个稳定发展的态势。”10月19日，在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中诚信国际信用评级有限公司联合主办的中国宏观经济论坛上，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院长助理于泽表示。
在国家信息中心经济预测部副主任牛犁看来，目前，三大攻坚战都取得了重大的积极的进展，尤其是防范化解风险重中之重的金融风险，现在总体有序可控，过去的一系列的问题已经逐步化解掉了。所以，总的势头是在好转的，特别是没有因为内外部的风险挑战明显加大而放松对于推进质量的举措。
“从外部的世界环境来看，我们仍然处在金融危机的调整状态，下行的压力还是很大，尽管最近两三个月全球主要国家的PMI在适度回升，但是当下的世界经济调整正是由于制造业带来的，这跟金融危机以来的情况完全相反。实体经济不行导致金融风险加大，世界经济放慢。所以，外部需求没有改变，在这样的背景下，明年经济可以适度地放慢一些，但是有各种稳增长的措施能够确保我们目标的达成。”牛犁说。
在人民大学副校长刘元春看来，一场大的经济危机往往是超级霸权周期开启的象征，同时，也是创新周期、技术革命周期的一个新启点。转折时期，更要有中长周期的视野。
“明年是政策红利年，2020年承上启下——‘十三五’收关之年，’’十四五’的布局之年，第一个百年的交卷年，第二个百年的开启年。十九届四中全会和‘十四五’规划会带来新的红利，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以及基本达成现代化国家这15年的路径也要进行全面的思考和布局。因此，我们还是要寄予更多的希望。”刘元春说。
稳定经济
临近年末，中国经济超预期转好，11月数据呈现了稳定的态势。
“从11月份当月数据来看，可以说部分指标已经呈现回暖态势，纵观整个指标，今年完成全年预期目标是无忧的。从当前的月度数据上看，工业和服务业都呈现了一定的稳定回升的态势。比如11月份，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长6.2，这个速度比上个月大幅回升了1.5个百分点。1—11月是5.6%，这个累计增速也基本与前10个月持平。”于泽表示。
11月份数据的回暖，全面好于市场预期，也体现了中国经济面对下行压力的韧性，在“六稳”政策持续发力下，对经济产生了良好的托底效应。
比如，从外资外贸的角度可以看到，通过贸易多元化、博览会等种种举措，在中美贸易摩擦的背景下，中国对外贸易基本保持平稳，尤其是在对外投资和金融对外投资领域，呈现了较好的态势。以美元计价，今年实际利用外资1-11月达到2%以上的增速。
不过，于泽也强调，由于政策是主要原因，2019年宏观月度数据呈现出波动率大的情形，不能简单从单月数据来过度解读，更要关注累计数据变化和市场内生动力。在他看来，中国经济现在面临的根本性问题还是结构性、体制性因素带来的趋势性下滑，在这些问题得到根本性解决之前，经济企稳都还需要宏观政策支撑。
“现在的情绪偏乐观，比如数据只是连续企稳，没有看到明显回升，但A股市场和对中美贸易协议的预期已经非常高了，这与之前偏悲观的市场态度截然不同。”财新智库董事总经理钟正生说。
在这样的经济环境下，维持宏观经济稳定是尤为重要的，是未来经济政策的核心导向。
在刘元春看来，今年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谈到一个政策的动态平衡，解答了稳增长到底是以稳投资、稳消费，还是稳外需为主体的问题。
“比如稳投资。稳投资在短期是需求，在中期是供给，同时也是债务。稳投资带来的短期、中期、长期的表现是完全不一样的。同时，不同的投资在这种动态路径中的影响也是不一样的。比如稳投资，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贸然地去给某些产能过剩的、效率低下的行业或部门加杠杆，又或者是贸然地上项目。”刘元春表示。
此外，动态平衡意味着我们在投资上不仅要在增速上有所约束，而且要在结构上做重大调整。现在的立足点是扩消费，但也应该避免过度支出，比如今年汽车消费低迷，与前几年刺激汽车消费有一定的关系。
“民生是未来经济发展的动力。我国今年经济下行压力加大一个方面是相对于2018年国内消费增速大幅放缓。这就需要挖掘国内市场潜力，加快补短板。”于泽表示。
提振信心
值得注意的是，今年在投资上，制造业投资仍然偏弱。数据显示，11月制造业投资增速是2.5%，相比往年降幅是较大。基建受制于地方政府的财政能力，虽然相对于去年有所反弹，但和往年相比，仍处于低位运行的态势。
“今年，在维持投资增速中起到核心力量的实际上是房地产。”于泽表示。钟正生也发现，虽然现在的生产状况很好，但是企业家对未来的信心仍不足，信心不足也导致了制造业投资低迷。
“从融资角度，尤其是债权融资的角度看，基本上民营企业的债券融资都是负增长；从盈利的角度来看，2019年以来，民营企业利润的增长要比国有企业和外资企业都要快，这是因为在中美贸易冲突下，民营企业调整生产、调整出口要更快，所以利润增长很快，不过，民企整体的投资回报率不高，从投资回报来看，其实是相对低迷的。”钟正生表示。
在他看来，现在中美贸易谈判缓和了很多，营商环境的改善以及市场开放，对企业家的信心还会有进一步的提振。
“现在全球的利益版图出现前所未有地碰撞，逆全球化和长期停滞都会出现，我们会受到一些逆风的影响，但我们也在完全融入全球化，按照总书记的话讲，全球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最重要的事件是中华民族的崛起，这是大变局的核心力量。”刘元春表示。
责任编辑：徐芸茜 主编：陈岩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