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说：图为吐尔汗巴依
本报记者 王晓慧 北京报道
清晨，伊犁河谷还在沉睡。
座落在乌孙山脚下的一个普通农家小院里，47岁的吐尔汗巴衣·吾格斯巴衣蹲在地上，挪动着身子打扫院子，那双皮手套是他的另一双“鞋”，由于身体严重畸形，吐尔汗巴衣双腿呈180度向两侧分开，永远只能蹲着。
据记者了解，就在不久前，吐尔汗巴衣刚卖了2头牛、10只羊，收入了2万多元，加上承包50亩红花的收入，今年收入少说也有近三万元。拿到钱，吐尔汗巴衣立即找到村委会主任哈米提·米吉提，和他一起把1万元的贴息贷款还上，剩下的钱用来翻修棚圈。
在这片沉寂的大山中，用双手支撑在地面挪动的吐尔汗巴衣，从没有向困难低过头，通过奋斗让全家过上了好日子，同时，为其他贫困村民树立了榜样、增添了信心。
用双手撑起一片天空
1973年7月，吐尔汗巴衣出生在察布查尔锡伯自治县阿克亚尔村，3岁时，一场高烧留下了终身残疾，无法正常行走，多年来，只能蹲着用手支撑着地面挪动身体。
家人为了给他治病，不知花了多少钱。16岁那年，家人只好把多年治疗无果的吐尔汗巴衣送到一位搞畜牧的人家里学习饲养技术。间隙，他就外出打零工。夏天他帮别人放牧、剪羊毛；冬天，他骑着毛驴上山拾运煤车掉落的小煤块，收羊皮。
尽管行动不便，可吐尔汗巴衣从来没有等靠要。阿克亚村冬季的夜晚平均气温在零下20度以下，路面完全被冰雪覆盖，吐尔汗巴衣就戴着厚厚的手套，跟在一辆又一辆卡车后面，捡拾掉落的小煤块卖钱。“白天的时候去干活儿，下午回来去捡，可以捡40个袋子，一个袋子卖4块钱。”
“那时只能说是可以吃饱，但离脱贫还差得远呢。”吐尔汗巴衣说。
转机出现在2009年，当地政府实施了牧民安居工程，他们一家从山上搬到努拉洪村定居。同时，吐尔汗巴衣用积攒下来的钱，从亲戚手里牵回了一头怀孕的母牛和一头小牛犊。没有牛棚，他就自己盖。哥哥看到弟弟如此努力，也送来一头牛，这让他干劲更足。
很快，吐尔汗巴衣家的牛圈里有了5头牛，日子稍有起色。
2012年，吐尔汗巴衣又申请了1万元精准扶贫贴息贷款，买了10只羊，还种了15亩红花。每天早上一起来，吐尔汗巴衣就忙着收拾棚圈、喂牛羊、打扫院子、晾晒饲料，秋冬时节卖掉新生的牛犊和羊羔。在他的精心饲养下，牛羊的数量不断增加，院子里越来越热闹，他的心也越来越充实。
靠着这份坚持，吐尔汗巴衣养活了一家人。2009年当地政府给吐尔汗巴衣盖了三间房，还给他分了15亩口粮地，2013年他家又被确定为建档立卡贫困户。但吐尔汗巴衣从不喜欢贫困户这顶帽子，他说困难都是暂时的，只要好好干活儿，相信日子一定能好起来。
2016年，对于吐尔汗巴衣来说，是特殊的一年。这一年，吐尔汗巴衣摘掉戴在头上多年的“贫困户”帽子。同样在这一年，吐尔汗巴衣一家从原来的土坯房搬进了由政府补贴盖起的砖房。吐尔汗巴衣夫妇每天都把屋子收拾得窗明几净。房间里干净、温馨，炕上铺着地毯、褥子，物品摆放整齐。
一边是住房，一边是棚圈，都是享受了政府补贴才盖起来的。吐尔汗巴衣的妻子亲曼古丽·卡甫奇克满脸写着幸福：“这房子是政府帮着盖的，住在这里，我们全家可幸福了。”
如今，吐尔汗巴衣有9头牛、20只羊、50只鸡、1匹马和两头毛驴、65亩红花地。不论春天还是夏天，炎炎烈日下，冷冷风雨中，空旷的地头上总能看到吐尔汗巴衣的身影。
同时，为了生活得更好一点，吐尔汗巴衣夫妇闲暇时就到附近打零工。听说装一箱葡萄能挣两元钱，吐尔汗巴衣和妻子赶着毛驴车去了。一开始，老板见他们是残疾人不想要，他软磨硬泡，说和妻子两人合作，自己装箱，妻子负责搬箱，一定能干好。就这样，说动了老板。干熟练后，别人一天装20箱葡萄，他们一天装50箱。
“现在我已经脱贫了，日子越过越好。”吐尔汗巴衣说，“穷帽子”终于摘掉了！吐尔汗巴衣感觉扬眉吐气，心情舒畅。“我要在党和政府的帮助下，努力创造更美好的生活。”谈起未来，他满脸憧憬，信心十足。
用行动助推邻里脱贫
在脱贫的路上，吐尔汗巴衣身残志坚，靠自己的双手成功摘掉了“贫困户”的帽子，成为其他贫困户的榜样，为他们增强了脱贫的信心。
吐尔汗巴衣常说，自己能有今天，离不开政府和社会的帮助，因此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帮助他人。邻居哈斯亚提·阿德力2009年离异后，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正值冬天，家里没钱买煤，冻得无法住。正当她一筹莫展时，吐尔汗巴衣骑着毛驴，把自己拾了一晚上的煤送到她家里，解决了邻居燃眉之急。
邻居比克塔依·白山也是个残疾青年，2017年初，姐姐和母亲在一周内相继去世，没钱办丧礼。吐尔汗巴衣·吾格斯得知消息后，什么也没说，从羊圈里拉出2只羊，送到他家，帮他渡过了难关。
说起这些，吐尔汗巴衣·吾格斯笑着说：“没有好政策，没有各级党委、政府的关心，没有社会各界的热心帮助，自己哪能过上好日子？左右邻舍都是兄弟姐妹，能为他们排忧解难，鼓励他们努力上进，我感到很自豪。”
2018年，村委会组织了一场脱贫攻坚会，村委会特意安排吐尔汗巴衣·吾格斯给乡亲们讲讲自己的经历。只见他麻利地爬上椅子，声情并茂地讲了自己在党和政府的关怀下，通过自己的双手摘掉贫困帽子的事。
掌声一次次响起，人们把发自内心深处的钦佩和敬意送给这位身残志坚的汉子。同时，吐尔汗巴衣的事迹在全县进行广泛宣传后，感动了全县各族群众，对全县脱贫致富起到了引领示范作用。
在海努克乡阿热斯坦村里，居买克孜·阿布都是个闲不住的人。这位因丈夫去世欠下28万元外债的妇女，靠着自己的努力，只用短短3年的时间就还清了所有的欠债。说起这一切，居买克孜·阿布都快人快语：“这要感谢吐尔汗巴衣，是他的事迹鼓励了我。”
得知吐尔汗巴衣的事迹后，居买克孜·阿布都也去银行贷了2.5万元的贷款，养起了牛、鸡、羊。同时，她还种了两个大棚的蔬菜，28亩小麦、红花，平时她还外出务工，拾棉花、收玉米。现在她把所有的欠款和银行贷款都还上了。
阿克亚尔村村民提力瓦尔地·买合买提以前也是贫困户，没有地也没有房，对生活一度丧失信心。“当我看到吐尔汗巴衣用手爬上桌子宣讲时，我的心里特别难受，他能做到的事，我相信我也能做到。”提力瓦尔地说。
如今，提力瓦尔地在党和政府的帮助下，盖起了一套80平方米左右的安居富民房。目前，他正在盖棚圈，希望通过发展养殖业实现增收，他的妻子也开始做一些小生意挣钱。
“我要学习吐尔汗巴衣，不等不靠，通过努力过上好日子。”提力瓦尔地坚定地说。
在这个世上，并不是每个人都生如夏花，拥有最繁茂的生命，能够在阳光最饱满的季节绽放、奔跑、跳跃、飞翔。有的人像折断翅膀的蝴蝶，摇摇坠坠在人间跌打，但他们把折翼之痛当做人生的锤炼，用残缺之躯谱写生命最强音，把灰暗的人生之路走得光芒万丈。
责任编辑：方凤娇 主编：文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