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于娜 北京报道
千亿疫苗巨头智飞生物因一起受贿案引发了“带金销售”风波。
据中国裁判文书网于近日公开的潘定权受贿罪、受贿罪刑事一审刑事判决书，潘定权利用其担任桂林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党委书记、主任职务便利，连续四年收受智飞生物桂林分公司区域经理黄某给其的现金共计40万元，为智飞生物在桂林市疾控中心的宫颈癌疫苗销售推广业务提供帮助。
上述受贿案牵涉到的智飞生物是国内疫苗领域的上市公司，涉及到的疫苗是智飞生物独家代理的默沙东宫颈癌（HPV）疫苗，自2018年11月拿下默沙东HPV疫苗后，智飞生物疫苗销售业务迎来了连续增长。目前，智飞生物正与默沙东方面磋商续约问题，以确定2023年下半年之后的代理问题。
对于这场风波可能对公司产生的影响，《华夏时报》记者联系采访智飞生物董秘办，工作人员表示正在进行内部调查之中，对于有关疫苗销售的其他采访问题，截至发稿，智飞生物方面尚未回复。
区域经理给疾控主任送现金
判决书显示，潘定权（曾用名潘计燕），桂林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原党委书记，因涉嫌职务违法犯罪，于今年3月7日被桂林市监察委员会采取留置措施。之后，在今年5月24日因本案被刑事拘留，6月6日被逮捕，现羁押于桂林市第二看守所。
2019年至2022年期间，潘定权为智飞生物在桂林市疾控中心的宫颈癌疫苗销售推广业务上提供帮助，分4次收受智飞生物桂林分公司区域经理黄某给予的现金共计40万元，其中三次在其家中，第四次是2022年初，在桂林市叠彩区叠彩派出所大门旁的路边，潘定权收受黄某给予的现金10万元。
智飞生物的疫苗业务分为自主产品和代理产品，此次受贿案涉及到的是智飞生物的“宫颈癌疫苗销售推广业务”，宫颈癌疫苗并非智飞生物的自主产品，是代理默沙东的四价人乳头瘤病毒疫苗（酿酒酵母），商品名佳达修（四价HPV疫苗）和九价人乳头瘤病毒疫苗（酿酒酵母），商品名佳达修9（九价HPV疫苗）。
从2011 年开始，智飞生物与默沙东开始了代理合作，负责默沙东 “默尔康”（麻疹风疹腮腺炎三联疫苗）、“纽莫法”（23价肺炎球菌多糖疫苗）在中国大陆区域的市场推广工作。
2018年，智飞生物拿到了默沙东疫苗的独家代理权，2020年12月，双方签署了《供应、经销与共同推广协议》，统一调整并续约了公司所代理默沙东生产的四价HPV疫苗、九价HPV疫苗、五价轮状病毒疫苗、23价肺炎疫苗、灭活甲肝疫苗的基础采购额。
2018年当年，智飞生物所代理的默沙东HPV疫苗即占据国内70%的市场，2019年超过80%。智飞生物在2018年以来的财报中虽未披露HPV疫苗的营收表现，但是数据显示HPV疫苗批签发情况呈现逐年增长。从2018年至2022年上半年，其四价HPV疫苗批签发分别为380.0273万支、554.3719万支、721.9462万支、880.25万、487.6778万支，九价HPV疫苗批签发分别为121.6102万支、332.4173万支、506.6376万支、1020.6168万支、929.8758万支。据此计算，从2018年到2022年6月30日，智飞生物HPV疫苗批签发量共计近6000万支。
近两年，九价HPV疫苗“一针难求”的消息频频登上热搜，根据公开数据，在北上广一线城市，每次报名的有几十万人，而摇号中签率基本保持在2%到4%之间。
不过，随着国产HPV疫苗的相继获批上市，并在国内展开推广接种，智飞生物的HPV疫苗业务面临更加激烈的竞争，无疑给市场销售带来挑战。
《华夏时报》记者查询裁判文书网发现，为了推销疫苗，智飞生物还曾有销售经理卷入行贿案，2017年11月公布的孙某某行贿一审判决书显示，孙某某为重庆智飞生物药业有限公司销售经理，住河南省郑州市金水区，2010年到2013年期间，孙某某多次向不同县的疾控中心官员给付好处费共计283400元，河南省宁陵县人民法院以行贿罪一审判处孙某某有期徒刑二年，缓刑二年，并处罚金人民币20万元。
疫苗销售费用逐年增加
在拿到了默沙东HPV疫苗的独家代理权后，智飞生物也迎来了营收和净利润的多年增长。
智飞生物2002年投入生物制品行业，2010年9月在深交所挂牌上市。截至2022年中报，智飞生物共有 11 种产品上市在售，1 种产品附条件上市，包括预防流脑、宫颈癌、肺炎、轮状病毒等疾病的疫苗产品，也涵盖提供结核感染筛查、预防、治疗有效解决方案的药品。
2018年智飞生物开启业绩的大幅增长，营业收入为52.28亿元，较上年同期增长289.43%；实现归属于母公司所有者的净利润14.51亿元，较上年同期增长235.75%。
2019年至2021年，智飞生物的营收又向前大幅跨越，实现营业收入105.87亿元、151.90亿元、306.52亿元，分别较上年同期增长102.50%、43.48%、101.79%；实现归属于母公司所有者的净利润23.66亿元、33.01亿元、102.09亿元，分别较上年同期增长63.05%、39.51%、209.23%。
对于疫苗的销售模式，智飞生物在2022年半年报中提到，通过自建的市场营销专业队伍组织学术推广活动，采用终端直销模式，实现公司疫苗、结核类药品在终端使用单位的覆盖。其中，疫苗产品在生产/进口并获得国家批签发证明后方可进入流通领域上市销售，疫苗由各省、自治区、直辖市通过省级公共资源交易平台组织采购，公司按照采购合同的约定，向疾病预防控制机构销售疫苗。
截至2022年上半年，智飞生物已组建起一支超过3000人的专业市场团队，营销网络已覆盖全国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300多个地市，2600多个区县，30000多个基层卫生服务点（乡镇接种点、社区门诊）。
与此同时，智飞生物的销售费用在2022年上半年达到9.5亿元，同比增长22.18%。财报数据显示，近三年，智飞生物销售费用逐年增加，其中2019年、2020年的销售费用分别是10.96亿元和11.98亿元，2021年营收业绩是近三年最高，同样销售费用也是最高为18.35亿元，同比增长53.22%，对此，智飞生物在年报中解释为主要是本期加强销售团队建设，加大市场推广力度所致。
医药产业战略顾问周树向《华夏时报》记者表示，疫苗的销售有一定特殊性，很大程度上受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管控，并非完全市场行为，如果采购流通的监督不到位、不够透明，很容易滋生灰色利益空间。
见习编辑：颜源 主编：陈岩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