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杨燕 于娜 北京报道
12月4日一早，药明生物下调全年业绩指引，新增项目不达预期的消息刷屏，紧接着，药明生物的投资者们在资本市场以盘中惨烈的23.79%的跌幅表达了自己的“心情”。上午10时49分，药明生物在港股紧急停牌，其官网也挂出了早已在各大医药从业者群里被翻来覆去看了又看的业绩PPT.
除了自身的业绩披露，药明生物在业绩PPT中同样表示，行业在未来两年预期个位数增长。而在过去的5年时间里，国内CXO行业营收增速分别为31.28%、33.28%、28.74%、42.36%和59.97%。
炮火来得过于突然又猛烈，难免迸溅到了整个CXO板块。截至今日收盘，同属“药明系”的药明康德A股和港股跌幅都在7%左右，凯莱茵A股和港股跌幅接近10%，泰格医药港股跌超9%，康龙化成跌超9%，成都先导、九洲药业等跌幅均超过5%。
龙头忧心增速，中小CRO拼命“活着”
从2023年年初开始，CXO领域就“雷声”不断，行业龙头和新秀们一家接一家地进行股东减持，整个行业里关厂、裁员、降薪甚至资金链断裂的消息不断。半年报披露的时候，行业增速放缓，“好日子结束了”这个讯号更是明明白白体现在各家的财报数字里。
但当坏消息从龙头嘴里明明白白说出来的时候，所有人心里还是难免“咯噔”了一下。
其实如果逐字分析药明生物这份业绩PPT，不难发现，即使药明生物在其中坦诚披露了行业的个位数增长情况，但对其自身来说，在扣除新冠项目的前提下2023年仍实现了超过36%的增长。
此外，药明生物此次影响收入及利润的两大板块，药物开发（D）端新增项目数减少导致3亿美元收入的减少，药物生产（M）端收入递延导致1亿美元收入降低，其中药物生产端收入降低只是确认收入的时间段不同，并非真实存在的损失。
高特佳执行合伙人王海蛟对《华夏时报》记者表示，对于今天药明生物的消息，市场的反应其实更多集中在对于公布消息的这个时间点的不解，因为无论是新增项目数减少还是生产端重磅药品延期，肯定不是今天才发现的问题。
对于药明生物公布的业务数据，王海蛟反而觉得并不意外，他对《华夏时报》记者强调，从业绩PPT上来看，药明生物不是在衰退，而是仍在增长，只是在整个行业受到挑战的大环境下，增长不及预期而已。而一些中小CRO企业当下考虑的已经不是增长问题，而是生死存亡的问题。
CXO一直是浩悦资本执行董事钱宇豪重点关注的行业，令他惊讶的是，很多一年前还在积极寻求融资的CXO行业创始人，今年都有把公司卖了的念头。
“很多中小公司都想着在市场上找到战略投资人，能把公司一把买走，如果有人接手的话，创始人和股东愿意全身而退，这是今年CXO市场最让我意外的一个现象。”钱宇豪曾对《华夏时报》记者说。
从积极融资准备上市到想脱手，这种心态转变背后有哪些原因？在钱宇豪看来，对资本市场较差的预期是影响因素之一。如果选上市这条路，中小CXO公司短期内冲击A股没那么容易，去港股的话交易量和流动性也不理想。如果不上市，目前市场上很多CXO公司都是在2015年左右拿到的融资，股东确实也面临着退出压力。
更让很多腰部和尾部的CXO公司哀叹的是，很多头部CXO公司把服务价格调低到和中小企业相差无几，让“抢单”这件事变得难上加难。钱宇豪此前曾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因为CXO的订单有延续性，一些大型CXO公司即使利润微薄，当下也想尽可能地多拿订单，比如大家宁可临床二期的项目不挣钱，也想绑定利润更高的临床三期阶段的项目。
行业“过冬”进行时，谁将幸存
不得不说，在经历了过去三年“躺赢”般的增长体验后，CXO行业正面临着来自资本市场和实际运营的双重考验。
资本市场的融资热度已经一再降低，2023年上半年，A股跌幅TOP20中，CXO板块占据5席，包括美迪西、康龙化成、药石科技、泰格医药、九州药业；此外包括药明康德、博腾股份、和元生物等多个CXO个股都遭遇了显著的股价下跌。
此外，CXO行业的业绩核心始终来源于客户订单驱动，当新增订单因为biotech资金流向被抽走一部分，现有订单又面临着同行业间的激烈竞争时，谁能跨越“寒冬”进入下一个春季？
在王海蛟看来，一个行业重塑的同时也会伴随着“雪崩效应”，CXO行业当下只是增速放缓，但体量还在，增长也还在，也许明年就会有公司开始倒闭。CXO作为重资产投入的行业，如果企业业务量不保持一定的规模，大概率就是亏损的，但现在很明显中尾部企业的规模是填不满的。
一款新药背后往往代表着不少于“十年十亿美金”的时间和成本投入，那么药企面对新开的研发管线，一定会选能确保管线活下来，未来三年都稳定的CXO合作方。这也导致了在当下行业存在波动的情况下，很多药企更趋向于选择龙头，中小企业获得订单越来越难。
王海蛟对本报记者表示，如果CXO行业接下来面临的是“冬季”的话，那龙头的日子还是要比中尾部CXO企业好过。因为随着大环境条件的日益严苛，中尾部企业出局，龙头市占率会提高，只不过行业困难时期这种份额的提升肯定没有规模的扩张更显眼。
繁荣和衰败同时在发生，扩张和萎靡在市场并存。
无论如何，从需求的角度出发，医药行业永远都需要更多更好的药品上市，一款药物从研发到生产制造的过程中也离不开CXO公司的服务，低谷或许会有，高峰也一定会来。
编辑：颜源主编：陈岩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