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李贝贝 见习记者 李未来 北京报道
锂电的高光只持续了两年，2023年上游“双雄”净利润均下滑100多亿元。
1月31日，天齐锂业（002466SZ）和赣锋锂业（002460SZ）发布业绩预告，天齐锂业预计盈利66.2亿元-89.5亿元，比2022年（241.25亿元）下降近150亿元，赣锋锂业预计盈利42亿元-62亿元，比2022年（205.04亿元）减少近140亿元。二者均把业绩下滑的原因归结于锂盐产品价格下跌。
业绩下滑的同时，锂电“双雄”股价也都在2023年“腰斩”，天齐锂业从年初95元/股跌到年末时55元/股，赣锋锂业从年初70元/股跌到年末40元/股。
与股价和业绩相比，最惨的是产品价格，生意社数据显示，2023年电池级碳酸锂价格从年初50万元/吨下降到年底10万元/吨。而在前两年市场火爆的时候，天齐锂业和赣锋锂业都大规模扩充了产能，这些产能如何消纳？碳酸锂的价格底部在哪里？
2月1日，《华夏时报》记者分别致电天齐锂业和赣锋锂业，天齐锂业表示，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周期，现在整个（锂产业）市场是走到了下行的阶段，但从长远看公司对这个行业是有信心的，也将继续深耕。赣锋锂业董秘办电话始终无法拨通，记者向董秘邮箱发送采访问题也未获回复。
“罪魁祸首”是锂盐
作为锂电池的原材料，锂化合物曾炙手可热。
2022年，电池级碳酸锂高峰时曾达到60万元/吨，在大宗商品中当属翘楚。这一轮上涨周期是从2021年开始的，2021年年初时碳酸锂价格仅5万元/吨，年末涨到27万元/吨。当时新能源汽车订单大增，锂电池供应反而显得不太给力，需求远大于供给。2022年电池级碳酸锂价格一度突破60万元/吨。
涨势很凶猛，但退潮也非常迅速。2023年年初电池级碳酸锂价格约50万元/吨，一路下滑到年底的10万元/吨。但很难说这是底部，卓创资讯锂电分析师韩敏华在接受《华夏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2024年，国内碳酸锂行业预计仍维持供过于求的状态，现货市场价格预计维持低位震荡行情。”
天齐锂业和赣锋锂业的业绩也随之震荡，2021年和2022年，天齐锂业净利润分别为20.79亿元和241.25亿元，赣锋锂业净利润分别为52.28亿元和205.04亿元。尤其是2022年二者业绩均与锂化合物产品一样达到历史顶峰，但从高处跌下也仅用了1年时间。2023年天齐锂业和赣锋锂业预计盈利分别为66.2亿元-89.5亿元和42亿元-62亿元。同比大幅下滑。
对于业绩下滑，天齐锂业列了5条原因，第一条便是“受锂化工产品市场波动的影响，公司锂化工产品销售价格较上年下降，锂化工产品毛利下降”。赣锋锂业也把主要原因归结于锂盐价格下降：“受锂行业周期性影响，终端需求增速放缓，锂盐产品价格大幅下降，锂矿原材料价格跌幅小于锂盐及下游产品价格跌幅，导致公司毛利率下降。”
记者对比分析了天齐锂业和赣锋锂业的财报，尽管业绩都大幅下滑，但其背后的财务状况却反映了不同问题。天齐锂业虽然净利润下滑，但经营现金流却出奇的高，2023年前三季度，其净利润为80.99亿元，而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为200.35亿元，比上年同期还增长了70.73%。主要是销售回款354.22亿元，这比2022年的情况还要好很多。
赣锋锂业却是另一幅情景，2023年前三季度其净利润为60.1亿元，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却是负的，究其原因，主要是支付的各项税费过高（47.7亿元），比上年同期增加了33.26亿元。
巨量产能如何消纳？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碳酸锂上一轮上涨周期是在2015年10月-2018年4月间，同样是受新能源车的带动，从4万元/吨涨到高峰时17万元/吨。后来经历了2年多的低谷期。
与之相应，天齐锂业和赣锋锂业的业绩也随之起伏。2015年-2017年，天齐锂业净利润分别为2.48亿元、15.12亿元、21.45亿元，赣锋锂业净利润分别为1.25亿元、4.64亿元、14.69亿元。
但随后的低谷期，二者业绩立即“变脸”。2019年和2020年，天齐锂业净利润分别为-59.83亿元、-18.34亿元，赣锋锂业虽然没有亏损，但业绩也大幅下滑，这两年其净利润分别为3.58亿元和10.25亿元。
上一轮的整体周期约6年，其中4年上涨期，2年低谷期。与之相比，本轮周期更短，波动更剧烈。其中上涨期仅2021-2022两年，碳酸锂价格翻了11倍，2023年进入低谷期，低谷还有多久？
碳酸锂价格飞涨之时，亿天齐锂业和赣锋锂业为代表的锂电上游疯狂扩张，一是购买锂矿，二是增加碳酸锂产能。
2021-2022年，赣锋锂业扩张锂矿成绩斐然：收购了Bacanora，获得墨西哥锂黏土矿，收购伊犁鸿大100%财产份额并间接持有青海一里坪盐湖项目49%股权，收购马里Goulamina锂辉石矿项目50%的权益，收购上饶松树岗钽铌矿项目62%股权；完成对Lithea公司100%股权收购，其旗下位于阿根廷的PPG锂盐湖项目将是赣锋锂业未来重要的锂资源来源。赣锋锂业自称拥有五大类逾40种锂化合物及金属锂产品的生产能力，记者梳理发现，截至2023年6月底，上述锂产品设计产能合计17.865万吨/年。而2020年底，赣锋锂业锂产品设计产能为12.31万吨/年。
天齐锂业在2021年以前就已经大规模收购了锂矿资源，2021年后大幅提高锂产品产能。2021年天齐锂业锂化合物产能为4.48万吨，2022年增加至6.88 万吨/年，已规划产能超过11万吨/年，并宣布未来五年战略规划年产能为30万吨。
如此之大的产能遇上供过于求的行业低谷，锂电“双雄”或将进入业绩持续低迷期。
锂矿资源变宽松
对上下游来说，锂盐价格下降却未必是一件坏事。一向作为稀缺资源的锂矿变得宽松起来，锂电池成本也有明显降低。
韩敏华表示：“锂盐价格下跌，对上游锂辉石价格下行存在一定的拉动效果。近年来各国均在加大锂资源的勘测、开发进度，且2023年以来颇有成效，非洲锂矿逐步投产、澳洲产量保持提升，目前全球锂矿供应相对充裕。”
我国是锂辉石消费大国，国内锂盐产销、价格直接影响锂辉石价格表现，在锂辉石供应由紧张转向宽松之后，我国锂盐企业对于锂辉石定价话语权有所提升。2023年国内锂盐价格下跌，锂盐企业对于高价锂辉石货源接受度降低，经过多次与矿商的协商，2023年末至2024年初，海外矿商对于锂辉石结算方式多有调整，且调整后的结算价格更贴近锂盐波动。
对下游锂电池来说，成本价格得以明显下降，2023年，电池级碳酸锂累计下跌约40万元/吨，折锂电池成本下跌0.24元/wh左右。
韩敏华认为，但由于锂电池中低端产能目前处于过剩的阶段，价格竞争较为激烈，碳酸锂价格的下跌对于中低端锂电池企业来说并不意味着毛利率的提升。
上轮周期锂盐低谷期持续了近2年，本轮将会持续多久？记者将持续关注。
责任编辑：张蓓 主编：张豫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