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翟亚男 北京报道
在造车之初，谁也没想到有一天可以用新能源积分换取丰厚利润。这就好比挖矿游戏，一锤一锤挖下去，忽然发现矿下有黄金。双积分政策正是对深耕者的奖励。
工信部日前发布了《2020年度乘用车企业平均燃料消耗量与新能源汽车积分情况》公示。公示显示，2020年全国乘用车企业累计产生新能源汽车正积分为420万分，新能源汽车负积分92万分；燃料消耗量正积分约391万分，燃料消耗量负积分约1057万分。根据现行规则，2020年国内乘用车市场产生的“双积分”负分缺口高达338万分。
去年下半年，业内最高积分报价已经突破每分3000元。今年1月，中汽数据曾对2020年积分价格进行了初步预测，预计主流价格区间为每分2270至2520元。按照目前市场上的黄金价格，一个碳积分的价格大约相当于6克黄金。双积分交易之下，有人将赚的钵满盆盈，有人的利润将因此大幅缩水。
油耗负积分缺口大
自主与合资落差明显
新能源积分榜显示，特斯拉、比亚迪、五菱位居正积分榜前三，积分分别为86万、46.7万、44万；一汽-大众、上汽大众、东风汽车位于负积分榜前三，积分分别为-13.9万、-9.29万、-8.4万。同时，还有20家车企新能源汽车积分为零。
根据工信部最新规定，企业2020年度产生的新能源汽车负积分，可以使用2021年度产生的新能源汽车正积分进行抵偿。如新能源正积分仍然无法满足燃料消耗量负积分的需求，这些车企只能靠购买积分去补偿，或申报油耗限值以内的新产品。按照工信部的要求，2020年车企的新能源汽车积分比例要达到12%；在2021年年中，工信部进一步明确了2021至2023年新能源汽车积分比例要求，分别为14%、16%、18%。也就是说，如果负积分企业新能源车型不能快速量产和销售，未来两年积分压力将越来越大。
从整体看，在2020年新能源汽车正积分前十名企业中，自主品牌乘用车企具有绝对优势。在新能源汽车负积分前十阵营中，合资车企占据了主角，一汽-大众、上汽大众、上汽通用等均面临巨大压力。在主流的合资车企中，只有华晨宝马和神龙汽车的新能源积分为正。
与新能源汽车正积分多于负积分的情况有所不同，2020年国内乘用车企整体平均燃料消耗量负积分远高于正积分。从公示的报告中可以计算出，2020年国内乘用车企共产生1057万分的平均燃料消耗量负积分，而正积分仅为391万分。相比2019年，差距进一步拉大。
结合新能源积分和油耗积分情况整体来看，北汽、广汽、上汽等大集团内部关联企业可以进行积分交易，合资车企可以从同集团下的自主车企处交易获得积分。上汽通用总经理王永清日前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就表示，今年将从有关车企购买积分，但积分额度、价格及购买目标无法对外透露。由此看，上汽通用从五菱购买积分在情理之中，集团内部消化的价格也将比从市场交易有优势。但是，一汽、东风、长安、吉利汽车旗下大多数企业都面临着较大的积分压力，因此需对外寻找新能源车企进行新能源积分交易。
有人“躺赢”有人痛
“积分不炒”待规范
去年，特斯拉在美国市场通过碳交易获得了超过15亿美元的收入，在业内引起巨大轰动。不久前，又有消息称，一汽-大众将向特斯拉购买新能源汽车积分，特斯拉“卖碳”的副业已从美国扩大至中国。
2020年新能源正积分排名前10的除特斯拉（中国）、比亚迪、五菱外，还有广汽、江淮、长城、奇瑞、北汽和威马和小鹏，上述企业的新能源积分均超过了10万分。若按照去年3000元/分出售积分，特斯拉可因积分交易赚取近25亿元，多家企业也能够通过积分交易获取上亿元的收入。
中国工程院院士孙逢春曾预测，2020年度的积分交易更活跃、价格会上涨。蔚来汽车创始人李斌去年曾公开表示，根据市场的供需情况，预计蔚来汽车的新能源汽车积分交易价格还会上涨，而且一直以来有多家企业都在和蔚来沟通积分交易的相关事宜。
相关数据显示，特斯拉在2020年在美国市场出售监管信用额度的收入总计15.8亿美元。如果考虑到特斯拉2020年的全年净盈利也不过是7.21亿美元，这就意味着特斯拉的造车业务依然处于一个亏损的局面。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笔资金对于特斯拉初期起了关键作用，不仅给特斯拉补充了营运和研发资金，也成为特斯拉可以对外官宣的一个亮点所在。
回望国内的自主车企，以上汽通用五菱的五菱宏光MINI EV为例，这款售价不足3万元的小车单车利润不过百元，但单台车新能源积分可以达到0.54至0.87分，这对于当前正处在转型期的上汽通用五菱来说无疑是一大利好。
当然，负积分企业的利润也将因此大幅缩水。此前有消息称，上汽大众和一汽-大众准备向特斯拉（上海）购买新能源积分，每个积分的价格为3000元。目前ID.系列上市不久，销量情况不明的情况下，大众选此时花钱向竞争对手买积分，也是无奈之举。由此看，很多车企的利润可能因此被吞噬掉很大一部分，导致燃油车利润不赚钱甚至亏本。长安汽车董事长朱华荣就曾坦言，2020年因双积分造成的单车利润减少约4000元。数据显示，2020年长安汽车累计销量达200.37万辆，若按照单车减利计算，长安汽车2020年这部分损失约为60.11亿元。长安汽车此前公告称，2020年营业收入845.66亿元达到历史峰值，净利润为33.24亿元实现扭亏。由于2020年计提资产减值准备约17.1亿元，预计减少净利润约13.9亿元。
值得关注的是，目前新能源积分供需关系受行业各车企产量、油耗等多重因素影响，具有不可预测性，会导致某些年份积分供大于求，某些年份积分供小于求。对此，今年两会期间朱华荣和比亚迪董事长王传福都提出了“建立新能源积分池”的建议，以增强双积分价格的可预见性。王传福认为，可以参照农业的粮食储备调节机制，建立积分池管理机制。可在积分供大于求的时候，把多余的积分放入积分池，在供小于求的时候，再把积分拿出来使用，以此调节各年份积分市场的供需平衡，保证双积分政策的有效运行。
编辑：于建平 主编：王大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