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麻晓超 陈锋 北京报道
美国证监会去年一笔超1亿美元的吹哨人奖金，震惊国际资本市场。如今，又一笔约1亿美元的美国吹哨人奖励正在酝酿之中。
只不过，这次支付这笔奖金的，是另一个执法机构——美国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CFTC）。
此次吹哨人奖励涉及的案件，是多年前就以和解、罚款告终的世纪大案，案件的主角是德意志银行（DB）。根据美国司法部和美国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资料，德意志银行被控从2005年至2011年间操纵伦敦同业拆借利率（Libor），最终2015年德意志银行同监管部门达成和解，支付超25亿美元罚金。
超25亿美元的罚金中，包括行政处罚罚金和刑事处罚罚金。
具体为，德意志银行伦敦子公司（DBGS）支付1.5亿美元刑事罚金，德意志银行支付6.25亿美元刑事罚金；此外还包括17.44亿美元的行政处罚罚金和罚没，其中支付给美国商品交易委员会8亿美元，支付给美国司法部纽约金融服务局6亿美元，以及支付给英国金融行为监管局（FCA）3.44亿美元。
此案了结后，一度陷入需不需要奖励吹哨人的争议。据《华尔街日报》日前报道，2012年，德意志银行一位中层员工曾致信美国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精准举报该行的相关违法行为，该员工的委托律师称其因举报“付出了非常高的个人和职业代价”，但委员会一度认定相关执法的成功主要得益于《华尔街日报》2008年刊发的文章以及摩根大通提供的证据，后来，有关情报机构工作人员在2020年提交的一份材料中称，该吹哨人应该得到一大笔奖金，如今，美国商品交易委员会内部终于启动了奖励审查程序。
如果审查最终通过，这位吹哨人将获得约1亿美元奖金。
但美国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如今面临另一个潜在难题。根据上述报道，美国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用于奖励吹哨人的奖金池，来源是执法罚款，限于最初吹哨人项目成立时相关规定的设置，奖金池只有在低于1亿美元时才会得到补充，奖金池超过1亿美元后，超出的部分会流入美国财政部。
这意味着，1亿美元支付给吹哨人后，奖金池空虚，短时间内很难通过执法罚款补充资金池，美国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的举报人办公室员工将面临被迫休假。为此，有参议员向美国参议院农业委员会提出修改相关法案，将前述奖金池上限提高至1.5亿美元，但据上述报道，该提案目前处于搁置状态。
相比之下，美国证监会的吹哨人奖励项目还未曝出遇到类似问题。2020年10月22日，美国证监会曾宣布，奖励一名吹哨人1.14亿美元（约8亿元人民币）奖金，该单笔奖金规模刷新了历史纪录，此前纪录为5000万美元。
美国资本市场动辄上亿美金的吹哨人奖励，主要源于奖励与罚款直接挂钩的机制设置。在2019年《华夏时报》关于美股吹哨人制度的系列报道中曾介绍，如果吹哨带来的相关执法罚金超过100万美元，吹哨人可以获得最低10%、最高30%的罚金。
“吹哨有奖”在美国已有100多年历史，最早可追溯至19世纪内战时期，此后有了一系列相关法案而非一部法案的支持，更涉及国防军工、医疗、税收等多个领域。专门针对金融证券领域的吹哨人项目的建立，则是在美国金融危机之后。
2010年7月，美国国会通过《多德-弗兰克法案》，修订了《美国1934年证券交易法》的诸多内容，其中之一是加入“证券吹哨人激励和保护”项目。不久后美国证监会和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分别成立了互相独立的吹哨人项目。
美国监管部门认为，其吹哨人项目成功的关键，在于通过巨额奖励刺激内部人士积极举报不端行为。在当今“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违法违规活动中，内部人士举报往往是相关违法违规行为能更早被外界捕捉的关键。
中国资本市场也在研究优化有奖举报机制。2019年5月，证监会主席易会满在中国上市公司协会2019年年会暨第二届理事会第七次会议上称，研究优化公开谴责、代位诉讼、有奖举报等制度机制，加大惩戒力度，增强监管震慑力，让做坏事的人必须付出代价，让心存侥幸的人及时收手。
2019年8月，证监会宣布对3起案件的举报人给予奖励，2021年4月2日，宣布对5起案件线索的举报人给予奖励。
当前，私募大V叶飞举报中源家居“操盘翻车”事件，再次证明内部人士举报对于资本市场打击违法违规行为的重要性。
编辑：严晖 主编：夏申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