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吴敏 北京报道
尽管成立不过三年多，国宝人寿的经历却十分坎坷：一方面是曾担任筹备组组长的原董事长、党委书记易军因严重违纪违法遭“双开”；另一方面，该公司持股10%的股东又申请破产重整。
近日，国宝人寿股东四川雄飞集团已向法院申请破产重整。据了解，雄飞集团持有国宝人寿10%股权。此前2020年末，国宝人寿10%股权曾作价3.75亿元在西南联合产权交易所挂牌拟出让，股权转让方正是雄飞集团。
对于申请重整的理由，雄飞集团称，是因公司已不能清偿到期债务，且资不抵债。目前，四川省自贡市中级人民法院已受理该公司的重整申请。
股东雄飞集团破产重整
雄飞集团创始于2000年，起家于四川自贡，以房地产开发为主业，同时重点投资“三网合一”的光电产业，是集一级房地产开发、光电产业、建筑安装、大型商贸、物流仓储、餐饮娱乐、星级酒店经营为一体的民营企业集团。
在房地产领域，雄飞集团主要布局在成都、自贡、内江、宜宾等地，总开发面积达500多万平方米。
雄飞集团的名字来源于该公司创始人吴雄飞，其也是持股89.24%的公司实际控制人。
与众多民营企业家相似的是，吴雄飞的经历也颇具传奇色彩。1979年高中毕业的吴雄飞，和父亲一样成为了一名普通的建筑工人。但不甘平凡的他，在两年后考入“四川省建筑职工大学”工民建专业，并于1984年取得大专学历，此后进入四川省建筑十一公司从事项目管理工作。
经过12年的工作沉淀和积累，吴雄飞于1996年在四川自贡成立了自贡市雄飞贸易有限公司。2000年，雄飞集团正式成立。同年，自贡宏发、富源住宅小区开建，雄飞集团正式进军房地产。此后，雄飞集团在房地产市场发力，走出自贡，进军宜宾、西藏、成都等地，并将成都作为战略的中心，其在成都打造了雄飞中心、雄飞生活广场、新园国际广场、翰林书院、北尚广场等多个项目，也因此在四川具有了较高的知名度。
2014年是雄飞集团的“高光时刻”，彼时，该公司提出“全面唱响成都”战略，并宣称在成都“七盘齐发”，涉及旅游地产、商业地产、住宅、酒店、百货等不同业态。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雄飞集团的命运也在快速扩张的过程中被埋下伏笔。
2012年4月，雄飞集团通过公开招标程序成为成都市锦江区东大街D10地块土地整理项目的投资人，并在2014年10月底完成对该地块的整理。而后，雄飞集团预估该地块再进行二级房地产开发投资巨大，自己难以独自承担，于2015年与另一知名房企达成合作协议。然而，在该地块出让前的关键时刻，对方突然发函解除合作协议，雄飞集团只得停止D10地块的竞拍，此次合作落空让雄飞集团损失数亿元。而那块原本将由雄飞集团摘得的地块，最终被新希望拿下。
此后，雄飞集团开始走下坡路。2017年，雄飞集团向雄飞中心业主发函，以企业经营困难为由，单方面要求对签订了返租合同的业主降租，之后通过协商，业主答应了雄飞集团的要求。但不久后业主再次收到雄飞集团发函，单方面又要求减租6个月。有关部门与雄飞集团沟通协调无果，最终建议业主走司法途径。
2019年4月，雄飞集团将其持有的国宝人寿1.5亿股股权出质给四川信托。2020年末，国宝人寿10%股权作价3.75亿元在西南联合产权交易所挂牌拟出让，据当时媒体消息，股权转让人正是雄飞集团，此举也被外界看作雄飞集团陷入流动性危机的标志。
彼时，雄飞集团亦表示，出让股权是为集中房地产主业，剥离主业外资产，回笼资金用于偿还债务。此后不久该挂牌项目又被撤下。
近年来，雄飞集团还牵涉多起借款合同纠纷、债券纠纷。本报记者从天眼查获悉，雄飞集团的法律诉讼高达143条，被执行人14条，被执行总金额约13.59亿元。
针对雄飞集团破产重整将对国宝人寿产生哪些影响等问题，本报记者曾向国宝人寿发去采访提纲，但截止发稿，未收到对方回复。
四成股权遭质押、冻结藏隐忧
成立于2018年的国宝人寿，是四川省首家全国性寿险法人金融机构，由四川省政府主导组建，目前有9家股东，其中，四川发展（控股）有限责任公司与成都先进制造产业投资有限公司等2家四川省内国有企业，合计持有33.5%股权。其它7家为民营企业，中金国泰控股集团持股13.5%；上海中九投资集团持股13%；重庆金阳房地产持股12%；雄飞集团持股10%；成都市天鑫洋金业有限责任公司持股5%。
除了雄飞集团持有的10%股权被质押和冻结外，国宝人寿还有三家股东合计所持30.5%股权，处于被质押或被冻结状态。整体来看，国宝人寿被质押、冻结股权合计为40.5%。
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中国保险与养老金研究中心研究总监朱俊生曾向本报记者表示：“股权质押本是一个正常的商业行为，一般而言，国有保险公司的股权质押相对较少，而民营保险公司的股权质押更普遍，因为民营企业融资渠道相对较窄，保险公司股权是质量相对较高的押品，融资比率比较高，质押融资是很多企业的选择。但如果个别股东有过于激进的质押融资行为，会加大自身流动性风险，进而危及险企股权结构。”
除了股权暗藏隐忧，国宝人寿的前任董事长还被“双开”。曾任四川省投资促进局党组成员、副局长的易军，在2014年7月开始担任国宝人寿筹备组组长。2018年5月，易军开始担任国宝人寿董事长，同年7月开始兼任该公司党委书记，2019年9月被查，同年12月，易军被确认严重违纪违法遭“双开”。随后的2020年2月10日，周兴云担任国宝人寿董事长的任职资格获得银保监会批准。
从经营状况来看，2018年到2020年，国宝人寿保费收入分别实现3.28亿元、10.16亿元、19.25亿元。今年上半年，该公司保险业务收入合计达成17.34亿元，已经接近去年全年保费规模。
但不可避免的是，随着业务规模的扩展，国宝人寿的偿付能力也在逐渐被消耗。其核心和综合偿付能力充足率已经从2018年末的1810.82%，下降至2021年2季度末的179.47%，远低于行业平均水平。
净利润方面，国宝人寿自2018年成立至2020年底，已累计亏损超2亿元。2018年至2020年，其净利润分别为-0.69亿元、-0.26亿元、-1.15亿元。不过，今年上半年，该公司实现盈利，净利润为1215.6万元。
作为初创型险企，净利润亏损也属行业常态，一位寿险公司人士曾向本报记者表示：“作为初创期公司，在公司业务规模增长较快、尚未形成规模经济效益的情况下，不可避免地造成了暂时性收支期限错配的状况。从行业发展规律来看，寿险公司一般都需经过‘七平八盈’的锤炼，即需要扛过7年左右的亏损期，才能进入盈利通道。”
尽管国宝人寿的成长经历坎坷，但其却有着不小的抱负。今年四月，周兴云在接受媒体专访时表示，国宝人寿有意联合多家机构共同成立一家保险资产管理公司，实现资源共享。另外，还希望促成设立一家本土的再保公司，吸引高端保险专业人才到川渝就业，从而带动保险产业生态圈的形成。
未来，国宝人寿能否如愿实现上述目标，还需时间来验证。
责任编辑：孟俊莲 主编：冉学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