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于玉金 北京报道
当“双减”对K12教育行业产生影响时，职业教育的利好政策也随之而来。
近日，中办、国办印发了《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下称“《意见》”），鼓励上市公司、行业龙头企业举办职业教育，鼓励各类企业依法参与举办职业教育。鼓励行业龙头企业主导建立全国性、行业性职教集团，推进实体化运作。
职业教育似乎一时间成为新的风口，K12教育公司纷纷涌入，目前获得融资的公司也以职业教育为主，不过，从近期的三季报看，中公教育、传智教育净利润均出现了下滑甚至亏损，位于港股的高等职业教育公司的股价也并没有持续飘红，职业教育如何发展仍需要审慎思考。
赛道逐渐拥挤
10月25日晚间，新东方在线（01797.HK）发布公告宣布将停止经营中国内地义务教育阶段学科类校外培训服务，其乃提供予中国内地幼儿园至九年级(K-9或义务教育）的学生。终止预计于2021年11月末之前生效。
而在10月21日，北京新远方人力资源服务有限公司成立，天眼查显示，该公司法定代表人为孙东旭，经营范围包括职业中介活动、互联网信息服务、食品经营、体育运动项目等。北京新东方讯程网络科技股份有限公司100%持股，即新东方在线。
今年“双减”政策下发后，K12教育公司转向职业赛道成为一大趋势。好未来动作最快，今年7月轻舟品牌亮相，其旗下整合了轻舟考研帮、轻舟考满分、轻舟留学三大子品牌，宣布进军成人职业教育领域。
以K12教育为主的昂立教育（600661.SH）也于10月12日在官微表示将大力发展职业教育，并称已在中高职院校贯通学历培养，并在智能制造、计算机、艺术设计、医学护理等领域培养技能人才。昂立教育在10月12日发布该消息后，于此后的四个交易日接连涨停。
而在更早的2020年下半年，作业帮则推出专注成人教育领域的独立品牌"不凡课堂"，涵盖公考、财会证书培训、教师资格考试、成人英语等品类。
一时间，职业教育赛道变得拥挤。多鲸资本合伙人葛文伟在接受《华夏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目前职业教育分为三个范畴，第一类以考证为主，如达内教育、传智教育、中公教育等；第二类是实体的职业学校，如港股的高等职业院校；第三类是短期的技能培训，如厨师、汽修培训等。中办、国办发布的政策则是利好实体的职业学校。
“许多职业培训教育机构不是应用型的教育而是焦虑的传导，通过考研、考公务员或者考一个证书为求职多一条路，本质上都是焦虑的延续。”葛文伟还向本报记者表示，此次的政策其实是产业学院，让教育真正与产业进行结合，比如政策层比较支持的新能源、新材料、智能网联汽车、医疗器械等产业，而这些产业并非一蹴而就，产业链也都很长，就需要教育企业去了解产业需求，深入更多的细分领域。
资本退潮
尽管赛道逐渐拥挤，但职业培训教育公司今年的三季报的业绩并没有外界预期的理想，更为重要的是资本已经选择远离教育赛道。
中公教育（002607.SZ）三季报预告显示，因多省联考提前导致高峰收费期减少，以及教师板块、 综合板块、医疗板块招考变动和考试推迟等因素影响，同时受行业外部、内部环境较大变化影响，其业绩出现阶段性亏损，第三季度亏损6.03亿元-8.03亿元，前三季度亏损7亿元-9亿元。
有教育行业业内人士告诉本报记者，中公教育四季度将表现良好，“四季度迎来了2022年国家公务员考试，共计招录3.12万人，同比增长21%，创历史新高；一方面国考招录人数增长带动报名人数及参培人数增长；另一方面，国考是风向标，对后续的多省公务员考试以及事业单位等具有较强参照性。”该人士表示。
中公教育方面人士回复《华夏时报》记者采访表示，“公司在不断发力职业能力提升和职业技能训练的重点领域，包括金融、建工、教师、IT、医疗、高端制造与智能制造技术培训等，并不断强化在教学研发、渠道和平台建设、创新科技方面等方面的战略投入。”
今年在A股上市备受关注度的传智教育（003032.SZ）第三季度归母净利润3743.92万元，同比下降15.96%。而位于IT培训头部企业达内教育（TEDU）2021年Q2净亏损虽所收窄，但仍亏损1.88亿元，上半年亏损为为1.88亿元。
此外，尽管港股教育公司在政策利好下一度大涨，但并未有持续性，港股职业教育公司代表中教控股（00839.KH）10月12日至10月19日之间的四个交易日大涨28.51%后，到10月28日为止已经连续7个交易日下滑。
与此同时，一级市场上，教育公司的融资已经退潮。据黑板洞察统计数据显示，2021年9月教育行业共发生了14起融资事件，共融资5.46 亿元，与上年同期相比，融资总金额减少87.22%，教育行业融资金额连续3月走低，融资事件数量连续两个月有所减少，教育行业投融资市场再次提前步入寒冬。尽管今年9月职业教育融资数量为6起，居于细分领域榜首，但本报记者关注到，融资也多为早期的天使、A轮、B轮融资。
葛文伟分析认为，通过并购起来的港股高等职业院校，是办学基因而非产业基因，自身的产业根基比较弱。
“虽然职业教育有政策利好，但资本已经成为惊弓之鸟，现在看职业教育、投资职业教育的非常少。”葛文伟进一步表示，今年教育行业遇到了“双减”政策，资本最担心的就是不确定性，而对于职业教育利好能持续多久是未知数，投资者也会担心所投资的赛道今后不被鼓励甚至限制，因此资本目前都是远离教育行业，转向新消费、硬科技等赛道，很多基金公司已经将教育投资部门裁撤掉了。
谁的风口
当教育企业急于试水转型职业教育，真正分析政策背后的要义则更为重要。自2019年2月起，国家各部委就开始发布相关职业教育的相关指导政策，通过持续的政策铺垫，今年《意见》出台，对职业行业发展进行整体规划。
值得关注的是，此次《意见》再次指出，鼓励行业龙头企业主导建立全国性、行业性职教集团，推进实体化运作。探索中国特色学徒制，大力培养技术技能人才。支持企业接收学生实习实训，引导企业按岗位总量的一定比例设立学徒岗位。
葛文伟分析认为，国家也是在鼓励大型企业如科大讯飞、华为等举办职业教育，在某一产业中深耕多年的龙头公司去做职业教育是受政策鼓励的。
据《华夏时报》记者了解，在新能源领域，风电龙头金风科技（002202.SZ，02208.HK）早于2011年9月28日在北京市挂牌成立“金风大学”，这也是国内风电设备制造行业的首家企业大学。
彼时金风科技的现金流并不充裕，2011年半年报显示，其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是约-57亿元，金风大学二期基地的建设已耗资约2.3亿元，报告期内投入约39万元，资金来源于自有资金和银行借款。而在2010年、2009年，二期项目全年投资分别约为2.3亿元和88万元，资金来源则全部是自有资金。
金风大学能持续建设则在于金风科技掌门人武钢的坚持。如今，金风大学作为金风科技重要的培训基地，不仅提升员工能力，而且为利益相关方开展培训，为风电为代表的可再生能源行业培养人才。
回归到目前教育企业转型职业教育，葛文伟认为，“目前看，在线教育公司转型职业教育并不是很理想，传统的教育企业转型都会选择比较容易转型的赛道，比如考公、考证等领域的培训，这个领域可能会越来越内卷；而真正要转型的公司都是有长期规划，从产业出发，从零开始积累，花更多时间对产业进行了解，做好了前期坐冷板凳的准备。”
“不同的转型者出发点不同结果也不同，有些公司转型是为了进行市值管理，而不是真正进入到产业中，有些公司则是真的重新开始，职业教育的核心是就业，新东方最近成立了一家人才服务公司，就证明新东方是非常扎实的在做转型。”葛文伟补充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