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潇雨 摄影）
本报记者 王潇雨 黄兴利 北京报道
在经历失望的春节假期与清明小长假之后，旅游出行业在上半年重回增长势头。然而，“最后的希望”——五一小长假，也随着包括北京和上海等主要城市在内疫情防控压力剧增而灰飞烟灭。一季度旅游业客量大幅下滑的态势在进入春天之后依旧没能有丝毫扭转的迹象，反而在各地更加严格的出行限制措施之下，很可能再创新低。
走不出的“寒冬”
“最近全国一天的机票出票量甚至还不如正常情况下北京市一天的出票量多，”一位供职于某在线旅游服务商的人士不久前与《华夏时报》记者交流时，对即将到来的“五一”小长假旅游市场将继续面临怎样的局面保持悲观的情绪。
而另一位供职于某旅行社的人士在和本报记者交流中明确表示，已经对即将到来的假期“不抱任何希望，有一种无力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转机。”
在新一轮传播力更强的变种病毒侵袭之下，从3月开始中国最受欢迎的商旅目的地上海就已经处在严格的封控中，年吞吐量过亿的两座机场一度一天客运航班的数量缩减到只剩一班。
而出于对防止病毒扩散以及各地对病毒扩散可能性的担忧，在上海之外的很多地方也随之实施了严格的限制人员流动措施，这些政策使得旅游业尚未走出上一个冬天，就随之进入又一场“倒春寒”。
从航空数据服务商飞常准发布的民航运输相关报告数据可以看出，4月至今国内日均执行航班量仅2600余班，其中4月4日清明假期间，国内日执行航班量降至最低点1670班。在最新的分析报告中，飞常准指出，受各地疫情管控影响，五一小长假日均执行航班量或在3000班以内，相比2021年同期，航班量同比下降7-8成；相比2020年同期，航班量同比下降5成以上。
飞常准发布的报告显示，2022年4月18日-4月24日，国内航司周执行航班2.1万班次， 环比增长18%，同比2021年下降78%，较2019年下降77%。周运输旅客量183.5万人次，环比增长22%，同比2021年下降85%，较2019年下降85%。
即便是疫情在2020年爆发初期，中国民航业也未曾经历目前的“绝境”，航空公司和机场普遍承受着巨亏，航班量已经“一夜回到二十年前”，一位供职于国内某民营航空公司的人士在与《华夏时报》记者交流时表示，“最可怕的不是眼前的困境，而是一直看不到走出困境的希望。”
出行人数大幅下滑，跨省游未松绑，连带酒店业也受到影响。根据在线旅游服务平台去哪儿网提供的数据显示，今年五一多城市酒店价格创5年新低，攀枝花、海口、自贡、玉溪等城市高星酒店，黔东南、成都、济南、重庆等城市的中低星酒店，其平均价格均创近五年来同期价格新低。北京、成都、重庆、西安、杭州、三亚等城市五一部分豪华酒店预订价格仅需去年的一半。
持续受到影响的还有机票价格，飞常准机票预订数据显示，出行日期从4月30日至5月4日的预订机票，经济舱平均支付价格为728元，低于去年同期平均值，相比机票便宜150元左右。
但即便如此，从春节开始就一直提倡“就地过节”的政策风向，以及严格的出行限制条件等多重因素作用之下，即便今年以来出游成本已经空前降低，但旅游出行市场的颓势至少在上半年似乎很难被扭转。
刚刚过去的清明节小长假期间，民航发送旅客只有56.2万人次，只有2019年同期的八分之一，即便与2020年和2021年相比，也分别下降了53.8%和87%。
官方数据还显示，清明节小长假国内旅游景点的跨省游客只占5%。三亚游客量跌幅达到惊人的99.4%，酒店平均入住率只有12.6%。
周边游继续唱主角
然而，尽管在目前的形势下筹划一场长距离的旅行仍然困难重重，但人们对流动与旅行的渴望却无法完全被禁锢，并进一步转化到短距离出行之中。
同程旅行在刚刚发布的五一假期出游趋势报告中指出，长达5天的五一小长假临近，尽管近日全国多地出现本土新冠疫情病例，中国游客仍怀揣着拒绝躺平的心，开始筹划假期出行。4月14日，同程旅行发布五一假期出游趋势报告，小长假期间，全国低风险区域的本地周边出游旺盛，游客更关注各类深度玩法。旅行主题方面，博物馆成为亲子家庭游最热门的选择，露营等周边户外体验依旧火爆。
同程研究院相关负责人介绍，今年五一假期的热门深度游目的地，需要同时满足三个条件，即拥有丰富的历史或民族文化，城市及周边常住人口多，当地疫情防控形势较为稳定。数据显示，五一假期旅游热度排名前十的深度游目的地分别为北京、成都、重庆、西安、杭州、武汉、贵阳、南宁、长沙和昆明。
近一周，长沙、兰州、东莞、衡阳等城市相继“摘星”，这些城市及周边的关注度迅速提升。数据显示，4月14日长沙“摘星”当天，长沙旅游搜索热度环比上涨36%，当地居民的旅游关注度出现大幅上涨。受此影响，长沙进入了五一热门深度游目的地榜单前十。
疫情阻碍了一些出游路线，却无法阻碍人们的出游愿望。当旅行半径缩短，人们对旅行的深度和广度有了新的要求，年轻游客开始回归文化，回归自然。
途家民宿发布的五一出游趋势显示，截至4月22日，五一期间乡村民宿的订单量占比达到51%，较去年占比提升20%，这也是五一乡村民宿订单量首次超过城市民宿。途家数据显示，五一期间北京京郊民宿预订量同比2021年五一已增长一倍。
途家民宿副总裁胡阳介绍，疫情影响下，近郊游兴起，乡村民宿预订量不降反增，显示了人们对于旅游消费的刚需依旧存在。乡村民宿的红火有望带动乡村综合消费的提升，助力乡村振兴。目前，途家民宿平台上，国内乡村民宿房源总量已达近80万套。
从火车票预订情况看，去哪儿平台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4月21日，五一期间铁路省内出行旅客占比达80%。此外，途家数据显示，今年五一期间，平台民宿每间夜预订均价达到1362元，每间夜均价超过1000元的民宿订单占比超过了一半。从出游趋势来看，城市居民为乡村游主力军，80后、90后预订乡村民宿的占比达到60%以上。
“乡村民宿是疫情后增速最快的一个市场，这也是五一乡村民宿订单量首次超过城市民宿。”胡阳介绍，目前跨省游受到限制，近郊游和更宽松的扶持政策都有利于乡村民宿的发展。各地乡村民宿价格差距较大，整体稳中有升。一方面是因为其在软硬件上有较大幅度升级，一方面也由于优质乡村民宿资源较城市民宿更为稀少。疫情后，大家愿意在有限的旅游场景中消费更多，这也支撑了乡村民宿较为稳定的价格。
露营异军突起
在周边游和短途旅游资源和玩法的开发中，旅游企业和相关景区、博物馆等一直在求新求变，希望能够以更多的产品组合和新奇有趣的模式吸引更多游客前来。但从今起的市场趋势来看，反倒是一种较为“古老”的模式逐渐成为游客最青睐的一种方式，那就是露营。
国内最大的在线旅游服务平台携程发布的数据显示，自2021年下半年至今，携程平台的露营产品数量增长近10倍，目前已经拥有覆盖28省120城市的产品供消费者选择，2022开年至今携程平台露营产品增长率已经达到800%；2022年1-4月上旬，通过携程报名露营游的用户数量是2021全年的5倍以上。
“很多民宿、旅行社这一两年转头入局，都想追寻风口。”一位连锁露营地商家表示，自己也是从民宿业转换赛道而来，“在疫情影响下，人们的出游空间受限，周边游、本地游成为主流出行趋势，同时对户外游的向往更甚，而露营恰好能够同时满足市场需求。”
“但凡有绿色的地方，就‘长’满帐篷，大家不会放过每一块草坪。”去年五一是格子野餐垫的天下，那今年五一就是营地帐篷的世界。
在去哪儿平台的二屏游记中，与露营相关的分享达上万篇。值得注意的是，从去年年底开始起，平台认证为25-35岁的女性用户发布露营内容数量逐日递增。
这个起源于欧美地区、国内初始群体为野外攀登爱好者的活动，在今年五一渐趋“大众化”。去哪儿平台数据显示，2022年五一5天假期期间，可以露营的公园门票销量同比去年涨幅超5成。
胡阳介绍，目前，露营民宿主要房型有帐篷、房车两类。露营帐篷面积一般在10平米-30平米不等，能够住2-4人；房车的面积在10平米-50平米不等，房车内条件比帐篷要好。
即使设施简单，但露营型民宿并不便宜。22日，记者在途家平台上查询到，北京平谷金海湖帐篷营地15平米的帐篷房，每晚价格为1454元；延庆海坨山谷房车营地，35平米的房车民宿，每晚1799元。
携程方面表示，目前携程平台的露营产品已覆盖28个省市120个城市，已经成为平台上近年来增长最迅猛的品类之一；而在即将到来的五一假期，携程露营旅行订单较清明假期增长了5倍，站内相关关键词四月日均搜索量环比上升约一倍。
从客源地角度来看，携程数据显示，一线城市的露营用户占比高达60%，新一线用户占比25%，二线、三线及以下城市用户占比分别为10%及5%。体现在具体消费力层面，携程数据显示，露营旅游的花费介于景区门票和周边酒店预订的费用之间。截至目前，通过携程购买露营产品的人均消费约600元左右。其中，过夜露营产品人均花费约700元，不过夜的产品人均花费在400元上下，单纯的营位票人均花费在200元上下。
责任编辑：黄兴利 主编：寒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