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牛小欧 于建平 北京报道
9月11日晚，开心汽车(KXIN)宣布和威马汽车签署了非约束性并购意向书，计划增发一定数量的新股并购其股东持有的100%股权。
就在一天前，威马汽车在社交平台上表示：“经过深思熟虑，威马汽车自愿终止与Apollo出行在港交所的RTO进程。目前威马汽车仍是Apollo出行的重要股东，未来将继续支持Apollo出行的发展。”
9月8日，Apollo出行在港交所发布公告称，相关各方已同意终止收购威马协议，因此收购事项及配售事项将不会进行。公告提及终止收购的原因包括，全球市况动荡、金融市场氛围持续不确定和短期经济复苏等。
随着Apollo收购的终止，意味着深陷泥潭的威马汽车港股上市之路梦碎，而威马出售给开心汽车，很可能意味着威马董事长CEO沈晖结束造车生涯。沈晖曾在社交平台上戏谑威马要“像牲口一样活下去”，如今看来，也成奢望。
压力重重，“借壳”IPO梦碎
诞生于2015年的威马汽车是造车新势力中的“元老”，甚至曾一度与“蔚小理”并肩，被业内称为“造车四小龙”。但在其他造车新势力企业逐渐显露头角，进入快速发展的关键时期，威马汽车却陷入发展滞后的窘境。
公开信息显示，在2019—2021年，威马汽车归母净亏损合计达174.35亿元，经调整净亏损三年合计达136.32亿元。特别需要注意的是，其三年毛利率始终在-40%以下，相当于每卖一辆车亏损10万。
在销量表现上，公开数据显示，2020年，威马年销量为2.2万辆，位列造车新势力第四位；而2021年威马以4.42万辆的销量位列第五；2022威马汽车的累计销量总销量仅2.94万辆，同比下滑三成。作为对比，同期的哪吒、理想、蔚来等均已超过10万辆；2023年威马汽车的销量数据已难查询。
重重压力下，威马汽车深陷泥潭。据天眼查信息显示，威马汽车科技集团有限公司存在多个被执行人信息，被执行总金额超5.9亿元，此外还存在限制消费令和多个股权冻结信息；今年8月11日，威马汽车新增一则冻结60亿元股权的信息，股权被执行企业为湖北星晖新能源智能汽车有限公司（威马汽车黄冈工厂主体），执行法院为湖北省黄冈市中级人民法院。
分析威马汽车走入困境的原因，汽车行业分析师徐嘉平告诉《华夏时报》记者：“客观来看，持续被爆出的产品质量问题包括电池续航缩水、自动驾驶系统失灵等，对威马汽车品牌形象和市场份额都产生了较为严重的负面影响。另外一点，如今新能源汽车技术更新迅速，从电动汽车续航能力的提升，到自动驾驶技术的发展，再到车联网的普及，这些都对新能源汽车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但威马汽车越来越严重的资金压力使得其研发投入相对较少，导致产品在技术上缺乏竞争力。”
徐嘉平认为，威马汽车资金链的紧张也导致其在市场推广、渠道建设等方面投入不足。种种负面因素施压下，威马汽车在愈加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并未能保持优势，使得威马汽车销量和市场份额与同期对手差距被越拉越大，最终走入末路。
尽管压力重重，但威马汽车一直在极力自救。造车行业十分烧钱已成为众所周知的事情，对于造车新势力来说，要实现企业长久发展并形成造血实力，就必须依靠大量的资本基础，因此处于第一梯队的新势力们都早早完成IPO。而对于威马汽车这样如今徘徊边缘的新势力企业来说，对于资金的渴求更甚。想要在市场里保有一席之地，IPO也成了仅有的出路。
虽然威马始终在IPO路上积极奔走，但现实却很残酷。威马汽车最早科创板上市无疾而终，后传出欲在美股、港股上市也不了了之，无奈之下只能再寻他路。
今年1月，Apollo出行在港交所公告称，公司全资附属公司与威马控股有限公司订立收购协议，拟20.23亿美元收购其全资附属公司WM Motor Global Investment Limited的全部已发行股本。
由于沈晖就是Apollo出行的非执行董事及主要股东，因此该收购也被看作是威马汽车“反向借壳上市”的方式。但随着Apollo出行公告终止收购威马协议，也意味威马汽车IPO再次梦碎。
等来“接盘侠”，获得一丝喘息机会
手握好牌的威马，一路走来却始终没能找到制胜的关键。国内市场惨淡的表现让其将眼光投向海外。今年3月，威马汽车方面表示，在以色列、迪拜、土耳其、东南亚等地拿下超万辆的海外订单，这个数量已经接近威马在2022年全年累计销量的三分之一。
但威马汽车欲靠海外市场翻身并不现实。随着全球范围内新能源汽车的不断发展，许多传统汽车制造商和新兴科技公司都在加强新能源汽车的研发和生产并积极开拓全球市场。叠加海外市场对于新能源车的入市要求逐渐苛刻，这使得造车新势力车企在海外市场的竞争压力越来越大。
就在威马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资本市场却再次对其伸出了“橄榄枝”，开心汽车的出现让威马看到了一线希望。
其实威马汽车之前一直被资本市场青睐。公开资料显示，从成立至今，威马汽车共进行了A至D轮12次融资，累计融资约410亿元。在其所有的融资中，不乏“大佬”的身影，除了城通基金，国投资本，红塔集团等央企资本外，百度、腾讯、红杉、SIG 海纳创投等数家高科技投资机构也重注投资了威马。除此之外，威马不但是最早拥有造车资质的新势力，目前威马还拥有温州和黄冈两座工业4.0标准的智能制造基地。或正是这些优势，吸引来了开心汽车的“橄榄枝”。
此次出手接盘威马的开心汽车成立于2015年，前身为人人汽车，是人人网旗下的二手车经销商集团。2015年，开心汽车凭借汽车金融业务进入二手车行业，并开启二手车零售业务。2019年，开心汽车在纳斯达克成功上市，成为继优信后，国内第二家上市的二手车企业。
此后，开心汽车开始改变赛道，欲加入造车阵营。2021年，开心汽车开始布局整车制造、研发、销售，同时宣布成立新能源事业部，并组建新能源汽车研发、生产和营销等团队，以及寻找优秀的新能源生产制造公司为并购目标。
今年8月，开心汽车并购茂林斯达完成交割，茂林斯达成为开心汽车全资控股子公司，后者全资拥有无锡茂林斯达科技公司以及河南御捷时代汽车，收购完成后，开心汽车将拥有朋克电动汽车的全部资产和全部业务，此举意味着开心汽车正式进入新能源汽车制造领域。
尽管开心汽车已明确了自己的未来发展之路，但造车之路并不好走。财报显示，在2020年至2022年间，开心汽车分别净亏损20万美元、1.959亿美元和8050万美元。截至去年年底，其累计亏损达2.82亿美元。
开心汽车董事长兼CEO林明军表示，通过本次并购合作，威马汽车将拥有更大的资本舞台，更好地推动智慧出行产业的发展及落地。
“开心汽车的目的不言而喻，那就是利用威马汽车的牌照优势，以及威马汽车在新能源汽车行业的地位和产品优势等。这些因素可能有助于开心汽车在新能源汽车市场中找到新的增长机会，提升自身竞争力。” 汽车行业分析师顾彦涛对《华夏时报》记者表示，“尽管开心汽车在造车赛道上也存在重重挑战，但全资并购对于债务危机颇重的威马汽车可能是最好的结局。起码威马汽车可以借助开心汽车的上市平台，实现资本化和市场化运作，获得喘息机会。”
责任编辑：李延安 主编：于建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