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文梅 北京报道
2023年10月4日，第十八届玄奘之路戈壁挑战赛（下称“戈18”）在甘肃瓜州落下帷幕。四天三夜，50所参赛院校、80支参赛队、3168名参赛选手，合奏了一曲有关生命、公益与人生价值的交响乐。
首届戈赛于2006年在甘肃瓜州举办，这场赛事缘起于创始人曲向东与几位同道的玄奘之路文化考察。18年后，曲向东站在戈18开幕式的舞台上，深鞠一躬，对十八年来携手共走戈壁的67149位戈友表达真挚的谢意。他说：“踏实前行才是真正的成长。感谢玄奘之路18年。是你们的坚定行走续写了这条千年不朽的传奇。”
这是我第二次感受戈赛的激情澎湃。作为戈18特邀公益观察员，我此行的焦点是“公益”。参与戈赛的戈友们来自商学院，他们不仅是勇于挑战的行者，也是心系家国的企业家群体。戈壁苦旅涤荡灵魂的同时，他们也将目光投向需要帮助的人，公益，成为他们走向终点时刻的最佳选择。戈友们如何理解公益？如何在商业与公益的纵横交错中找到最佳实践模式？戈友公益圈的能量场日渐扩大的推手究竟是什么？
……
四天三夜的戈壁挑战赛跟踪采访过程中，曾经模糊的答案愈加清晰。听完所有人的故事，或许我们可以笃定地说：十八年戈赛动力不竭的原力、十八年戈友前仆后继的激情，其中始终恒定不变的核心引力，都来自爱与公益。
第一回 戈壁星光耀华夏 建构公益勇担当
【厦门大学 黄建勇】厦大戈友公益基金会理事长，厦门君宸达资本董事长。戈赛经历：戈12A，戈13/14 赛事助理，戈15B，戈16总指挥/老戈队领队，戈17/18 公益大使，戈18总顾问。
采访厦大戈友黄建勇颇费周折。戈18正式开赛前，戈友基金会秘书长黄毅将他介绍给我，说“关于厦大戈友公益，他最了解”。黄毅开车，我和黄建勇就坐在后排开聊。他穿着戈18公益大使那件显眼的黄色马甲，因为连日在戈壁暴晒，肤色偏深，眼镜后面有双圆溜溜的眼睛，笑眯眯的脸上透着憨厚和气，又隐含着几分处变不惊。黄建勇话不多，问一句答一句。没聊几句，车已到达目的地，采访就此中断。
我跟黄建勇相约次日中午在戈18“美好生活”市集正式采访，戈友基金会在当天有公益大使的义卖，他也在现场。然而按照约好的时间我没能找到他，拨了几次电话都被挂断。我在现场随机采访了一个来小时，然后回酒店。刚进房间，黄建勇的信息就来了：“抱歉，刚才一直在忙。”
又约10月3日上午再采。当天早上8点半，戈18厦大热心公益的队员们一同前往瓜州双塔镇中心小学，开展“多阅阅读桥课程”“嘉庚阅览室”“图书及儿童安全盒子”捐赠授牌仪式，并与瓜州双塔镇、三道沟、沙河乡、腰站子校长及教师代表开展了座谈。拥挤的人群中我挥手跟黄建勇打了个招呼，人多，流程紧，实在没合适的机会采访。我说：“那就回营地采吧。”
当天下午三点多，我和黄建勇终于面对面坐在戈18营地公益大使的帐篷外，顶着呼呼的风声，聊了起来。说起母校厦大，黄建勇充满自豪与感慨，“厦大自诞生那天起就蕴含着公益基因。1921年，在民族危难之际，爱国华侨领袖陈嘉庚先生倾资创办厦门大学，直到今天，‘自强不息，止于至善’依然是全体师生恪守的校训。厦大戈友公益专项基金是2020年12月26号成立的，是所有商学院中第一个成立戈友公益专项基金的院校。那一年非常有纪念意义，既是戈16，也即将迎来厦门大学百年庆典，这是我们敬赠厦大的一份礼物。”
戈18公益大使团队合影
总结戈壁之于戈友，黄建勇梳理了三层意义，“是健康平台，戈友们在此收获了健康和良好的生活习惯；是交友平台——‘走过茫茫戈壁，都是姐妹兄弟’这句话已被戈友们铭刻在心。素昧平生的戈友们，在戈赛中建立理解信任，结下深厚的缘分；最重要的，它是一个公益平台，戈友们在这片土地收获了很多。身为企业家的他们，心怀感恩、担当责任，愿意回馈戈壁更多，这也是我们厦大设立公益基金的初心。”
厦大戈友们的公益视角聚焦于教育领域。2020年，正式发起“为爱奔跑 阅读无界”活动，旨在推广线上阅读，10万块钱捐了50所学校；2021年“99公益日”，推出儿童安全教育合作，重点助力留守儿童。2022年4月份，联合复旦和交大安泰一起开展公益捐助活动。2023年4月，捐赠书籍1550套，安全教育课程组织了50套……这样的教育公益活动还在持续推进。
“捐书的最终目的是让孩子们养成良好的阅读习惯。今年8月，我和厦大户外俱乐部的执行会长沙洪亮、戈友基金会秘书长黄毅，与瓜州教育局相关同志及几个小学的负责人深入交流，考察当地学校的硬件设施，充分征求多方意见。通过评估，最终我们选定了一家专业性较强的阅读机构‘多阅’做执行。此次我们是以4个小学为试点，如果成功，将会尝试规模化推广。”黄建勇说。
黄建勇告诉我，未来几年厦大戈友的公益方向还会聚焦教育。在他们看来，当下许多学校硬件设施都已饱和，最为匮乏的其实是软件配置和专业教育资源，而好的公益项目也包括前期策划设计和后期执行推广，这些都需要下大力气去做。值得一提的是，对于公益事业，厦大戈友们足够包容和豁达，他们主动携手其他院校戈友一起探索实践，因为“仅凭一个院校单打独斗能量有限，要集中更多力量做公益，越多人参与，产生的能量越大。”黄建勇和同学们达成共识：以后每年都会带着新校友来戈壁走一走，去公益项目所在地看一看，了解和理解戈友公益的真正内涵。他相信，有了这段特别的体验，新校友会很自然地融入厦大戈友公益大家庭。
戈赛之外，黄建勇是一位市场经验丰富的企业家。我问他：“做企业难，还是做公益难？”他说“二者很不一样”。在他看来，做企业是在自己熟悉的专业领域展开工作，有很强的公司治理制度做基底，整体执行力自然不会弱。公益则不然，更多时候需要以个体之力去影响一些和你并无任何隶属关系的人，这里面核心的凝聚力首先来自价值共识。“我们需要为一个共同的公益目标，产生一个体现高度价值的标准，然后身体力行去践行，感染和带动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为之努力，这是很不容易的事。”
黄建勇的主业是股权投资。采访中，我向黄建勇介绍了目前国内公益界对“商业与公益的关系”这一问题的长期论战。他说：“做公益，除了爱心，不外乎是有钱加有时间。没有钱，你根本没办法做公益。如何能够让善款细水长流，并且让这笔钱良性循环，不断拓展公益事业的纬度，提升其未来发展前景，让资源得以最优化使用，让公益可持续——这是我们必须思考的问题。”
采访最后，我问“戈19你还会来吗？”
“会。”
“好像很多岗位你都做过了吧，再来要做什么呢？”
“也许还会做公益大使，这事挺有意义。总之，肯定来。”
【湖南大学 蒋祥华】湖南大学户外俱乐部副会长兼跑团总团长。戈赛经历：上戈赛赛道8次，正赛4次——戈15A，戈16执行领队，戈17公益大使，戈18赛事技术顾问。
来自湖南大学的祥华戈，和大多数常年跑户外的老戈友一样——身材健硕，皮肤黝黑。他眼睛不大，但闪烁着一种让人踏实温暖的光芒。采访的一个多小时里，他一直淡淡微笑着，回答每一个问题都不紧不慢，温润又不张扬，打破了昔日我对湖南人的固有印象。祥华戈表示，四天的戈壁之旅在每一位戈友生命轨迹中都是一次浓墨重彩的非常体验，此间他们发现了一个全新的自己：勇敢、强大，拥有战胜困难的坚韧和自信。我问他：“当他们从广袤的戈壁回归都市生活，依然要面对各种各样的烦恼和压力，你不认为这会带来一种巨大的落差吗？理想丰满，现实骨感，如何平衡？怎样消解？”
祥华戈不否认四天的戈壁之旅无法使一个人脱胎换骨，也承认戈赛之后回归现实可能带来的失落，但他又说：“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要将戈赛文化不断传承，拓展其生长边界，提升其公益属性。从组织行为学来讲，我们要把这种文化可持续发展，让戈友们每年都能以不同的身份参与进来，从C队、B队或A队队员，转换成领导者或服务者，让每一位戈友的心从未稍离。比如我，历经几届戈赛，现在是‘公益大使’。我们坚信：戈友们‘聚是一团火，散成满天星’，现在的分离，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相遇。我们心怀美好和感恩，并且不断将这种能量传递给身边更多戈友。”
祥华戈针对戈赛总结了三句话：第一，秉持公益心态。戈赛中会跟许多不同院校的戈友打交道，只有以“利他”为出发点，用公益心投入戈赛、参与交流，戈友们的理解度和配合度才会高，自己也会更愉悦和从容；第二，自我定位“服务者”。参加戈赛的戈友们都有一定的行业身份，但到了戈壁，自我定位应为“服务者”而非“领导者”；第三，更重要的是要具备“管理者思维”。戈赛举办顺利与否，取决于每一支戈友队伍的完成度，关乎其系统的思维架构和科学的调配组织。祥华戈说，能同时做好这三点实属不易，但他会努力。
“你都来戈赛8次了，为什么还要来？”此行戈壁，我认识了太多“戈壁疯子”，个个都到了“不疯魔不成活”的境地，但我还是忍不住又问了祥华戈同样的问题。
“嗯，其实今天给队友搭帐篷还真有些累。我就在想：为什么要来这里做服务？都来8次了，为什么还来？但我说不清。除了践行‘理想 行动 坚持 超越’的戈赛传统文化，最吸引我的应该是公益。即便这段旅程辛苦劳累，不仅要付出金钱和时间，还得不到世俗意义上的回报，我也愿意来。在这片土地上，戈友们互相关爱支持，一起加入公益活动，这些都让我感觉生命的简单、纯粹和美好。在这里，我看到了自己的成长，也看到更多戈友的生命被赋予了全新的价值和内涵。”
“年年走戈壁，真就没有一点‘审美疲劳’吗？”
“没有。戈友们在一起感情很纯洁，心不累。”
“以后还会来吗？”
“只要戈赛一直办下去，我就一定来。”
（采访结束后，蒋祥华希望我的报道文稿中称呼他“祥华戈”，说这样感觉更亲切。）
第二回 走戈壁汇聚能量 护环保共创伟美
【北大光华管理学院 厉伟】松禾资本创始合伙人，深圳松禾创业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深圳松禾成长关爱基金会理事长。
10月4日，戈18赛事的最后一个上午，厉伟匆匆抵达赛道。他身着红白相间北大光华管理学院戈友队服，戴深色墨镜，端坐于戈赛旗门终点位置的一把遮阳伞下，虽略显疲惫，但身姿板正。
旗门周边的呐喊助威声此起彼伏，来往的戈友团队如走马灯般。厉伟忙里偷闲接受采访，因为一时间找不到椅子，我索性手持采访机蹲在了他身前。厉伟挥挥手说：“哎！这可不行，我坐着，你蹲着，没法平等交流啊！赶紧找椅子来！”身边的戈友们都笑起来，戈友基金会秘书长黄毅在附近转了一圈，找了把椅子给我，采访才正式开始。
厉伟今年刚好60岁。他热爱户外运动。2020年5月28日，57岁的他成功登顶世界第一高峰珠穆朗玛峰。这次来戈18，也是长途跋涉赶过来的：10月2日，他攀至卓奥友峰5800米高度迎接其老友、华大基因董事长汪建，彼时汪建刚结束在当地科考，厉伟陪他一起下撤；10月3日，厉伟又辗转3次半夜飞到达敦煌；4日凌晨4点起床，5点赶至戈18营地参加公益活动。
“我参加戈赛从戈8开始，当年是我们北大光华管理学院率先开始自发清理赛道垃圾，到现在坚持10年了，10年来倡导‘绿色戈赛 、环保戈赛’已成为所有光华人的共识。”说起往事，厉伟不无自豪。
厉伟（右）接受本报记者采访
厉伟是戈友基金会联合发起人，也是基金会首任轮值主席。他说，戈17他以B队队员身份参赛，当时他提议基金会在戈18发起一个环保行动，基金会秘书长黄毅和他的同事们执行力特别强，很快就让这个活动从设想变成现实，也就是这次戈18赛道上戈友们看到的“以行走 致新生——戈壁无痕环保活动”，4天共有24支商学院院校、戈友组织及品牌战队的258位戈18队友参与支持。
这是戈18赛场上一道亮眼的环保风景线。参与活动的戈友们身背绿色环保袋，沿着赛道一路捡拾沿途垃圾，每到一个打卡点，将垃圾放置于指定位置，由公益大使统一清理。完赛后，这些戈友们所在的团队都得到了组委会“公益励行院校”的荣誉嘉奖。提及此事，厉伟很高兴，他的心愿很朴素，就是将戈赛环保公益永远延续下去。他的观点是：“不以善小而不为”，只要是有利于国家发展和社会文明，哪怕是随手捡垃圾这样的“小事”，也是“功德无量，善莫大焉”。
正午的太阳热辣滚烫，炙热和干燥肆意弥漫。厉伟依旧端坐，谈笑风生。关于“如何看待企业家与公益事业”，他这样说：“企业家的首要使命是把企业做好，企业良性发展，多交税，多解决就业，严格依法履行企业责任，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公益。除此之外，企业家还能带领员工参与一些喜欢的公益活动，当然也是从另一种层面体现企业社会责任，但这并非强制和必须，而应结合自身发展实际。”
厉伟坦言，除了资金捐赠，他个人更愿意身体力行带动员工参与公益。在他看来，当越来越多的企业家戈友出现在茫茫戈壁，完成的不单纯是一场赛事，也对当地社会发展带来了不容忽视的社会资源和公益力量。“因为爱上这片土地，企业家们愿意为之努力做些事情，若公益事业能让当地发展需求得到一定满足，产生一些美好的变化，当然值得期待。”
采访中，关于自己的基金会和公益项目，厉伟只字未提。据公开资料显示，除了聚焦科技创新产业投资，厉伟已带领团队致力于公益事业多年。二十几年时间，松禾团队对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南方科技大学等学校累计捐资上亿元。2002年，松禾团队开启“公益助学贷款”项目，目前已有上千名学生受益。2010年，深圳市松禾成长关爱基金会成立，这是全国第一家由创业投资企业发起设立的非公募公益基金会，基金会目前开展“飞越彩虹”“松禾助学贷”“金花呼吸道疾病儿童救助”等公益项目。其中，核心公益项目“飞越彩虹”在我国少数民族聚居地区组建“飞越彩虹民族童声合唱团”，以民族原生态音乐、民族经典歌舞及7—12周岁在校儿童为核心元素，展示我国多元民族文化的阳光、多彩和独特性。经过十几年的发展，现在“飞越彩虹”已经扩展到24个民族，建立了30多个合唱团，受惠孩子超过5000人次。
【李文】中欧国际工商学院校友总会会长、汇添富基金管理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戈赛经历：从戈7开始，以队员、老戈友、戈友会理事、校友会负责人等不同身份持续参赛，并亲自带领汇添富团队13次走上戈壁。
戈17我第一次参加戈赛时，就听“老戈”们说起戈赛场上最厉害的两支校友队伍，一个是中欧国际工商学院，一个是长江商学院。据说这两家商学院每年都在戈壁相爱相杀，双方缠斗得紧，比赛精彩得很。戈18我作为官方媒体记者又上戈壁，暗暗盘算一定要找时间会会他们，听听故事。机缘巧合，9月30日，戈赛开始的头一天下午，中欧校友总会会长李文亮相戈18文化与公益论坛，就“公益力量与ESG践行”主题阐述了自己的看法。李文身材瘦高，衣着简约得体，说话不急不慢，边思考边表达，严谨而有礼貌——这是他给我的第一印象。
第二天一早，在戈赛出发的旗门附近我又看到了他。当时一群红色装备的中欧戈友正围成圈做热身，李文正认真专注地给队友们拍摄参赛花絮，我说想采访他，他说：“稍等几分钟，拍完这段VIDEO我就过来”。大约过了五六分钟，李文如约而来，我们就站在人声鼎沸的队伍中间聊了起来。现场太嘈杂，俩人不得不都大嗓门说话。
李文认为，戈赛汇聚了全国各大商学院、包括香港、台湾地区等地的企业家群体共同参与，每个商学院都呈现出独有的文化和价值观，彼此之间相互学习，相互影响，共同推动赛事的发展。“我觉得戈壁是个能量场，我们不仅能从茫茫戈壁汲取能量，更重要的是从不同的戈友身上汲取到很大的能量，这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无论是对个人和组织都会带来深刻的改变。”李文说。
李文告诉我，戈赛一路走来，戈友队伍日渐壮大，与之相随的戈友公益也愈加丰富和厚重，戈友们参加戈赛的同时，也在持续关注当地的环保、教育、民生等问题，并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积极助力政府解决社会问题。他对此给予了真诚的赞赏，“戈友的链接能力很强，作为企业家和商业精英，他们有巨大的社会影响力，可以成为推动中国未来可持续发展和社会进步的重要力量。”
我问：“处在社会转型期的今天，企业家群体也面临着很多困难和挑战。戈赛经历会带给他们什么特别的情绪价值吗？”
李文说：“戈赛是个修炼场，让大家在挑战身体和心理极限的过程中，体会理想的力量、团队的力量和坚持的力量，突破自我边界，走出人生舒适区，去发现更好的自己。戈赛其实是一场深刻的体验式学习，让企业家们用比较低的风险和代价，感悟和体验不一样的人生境遇，提高积极情绪价值和心理资本。戈壁就像一面镜子，让大家反思个人在企业经营管理中的领导特质，推动其在持续的行动中去改变认知，更具有责任感、使命感，更加包容、更有格局，更加长期、更有激情，蜕变为更具韧性的领导者，并带领团队锻造提升企业在逆境中成长的韧性……一批又一批的戈友们正在发生这种改变，汇聚成一股宏大的正能量。”
旗门边的鼓声节奏加快了，现场喇叭提示队伍即将出发。采访不得不到此为止。临别时我请李文送出对戈赛18岁的祝福，他说：“戈赛18岁，意味着它从此告别了童年和少年，告别了懵懂和青涩，更加理性和成熟，也承载更多期待和更大责任。期待长大成人的戈赛不忘初心，坚信长期的力量，在社会可持续发展、商业与公益的联动和融合方面更加有所作为，赋予其更多的社会公益活动属性，释放更大积极能量，担当更大时代责任。”
第三回 “童爷”骁勇本娇娥 铁骨柔情是“黑哥”
【童琳，绰号“童爷”】同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戈友会会长。戈赛经历：戈10B队、戈11B队队长，戈12A队，戈13院校服务，戈14后勤服务，戈15—戈18公益大使。
戈18期间，和我相处时间最长的戈友是童琳。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童琳，戈17就跟她打过照面了——娃娃脸，长发过肩，身材娇小但不孱弱，一看就是长期运动的健康体态。记忆最深刻的是她那双幽黑中总闪烁着光亮的眼睛，初看俏皮，再看又觉深邃，是个“有故事的女同学”。我心里嘀咕：这么娇美的女孩，能扛住戈壁肆虐的风沙和恶劣的天气吗？但看似柔弱的童琳性格亲和率直，做事干脆利索，毫无矫情纠结，言行举止间公益心满满。平时戈友们都管她叫“童童”，可不知何时起，戈友基金会秘书长黄毅开始叫她“童爷”，甚至微信群里也这么称呼，眼见着“童爷”就这么慢慢叫开了。我猜，戈友们之所以默认了她这个新名号，只因其中透着的那股霸气和当仁不让，和童琳本人匹配度实在太高。
戈18又见，童琳还是穿着“公益大使”的黄马甲满场忙活。我请她带我一天，了解公益大使的工作，她爽快地答应了。大家5点起床收帐篷，摸黑穿过营地到餐厅，就着寒气吃几口早饭，然后统一乘大巴赶赴目的地。当天童琳是四组成员，负责补给点的“确权、引导和协调”工作，她从早晨一直忙到中午都没停，我插不上空采访，只能老老实实在她不远的地方转悠，得空就“抓”几个路过的戈友聊聊，时而又往她忙碌的方向瞅几眼，怕稍不留神她就没影了。工作状态的童琳认真而专注，既有女性的“若水柔软”，又有男性的“豪迈英气”。等她终于可以歇口气的时候，已接近中午两点，那会子忽然起了一阵风沙，我们护紧衣帽，脚步腾挪着躲避。
童琳说，这是她参加戈赛的第九年。九年间走过B，跑过A，还干过后勤，变换了不少角色，但从未想过放弃。担任“公益大使”这几年，她觉得眼界开阔很多，心态也更平和，最开心的事是发现所有院校的戈友都成了朋友，时髦话说就是“正能量满满”。说到“玄奘之路”戈壁挑战赛对企业家群体的影响，童琳说：“很多企业家戈友初次走完戈赛全程后，震撼、难忘之余，会觉得‘原来我还可以这样生活和运动’，会有很多自省和反思。戈赛其实是把企业家圈层引向了健康生活和运动，这是我们初探戈壁的意义。2008年汶川地震那年的戈壁挑战赛，戈友们追念地震中逝去的同胞，自愿发起中国第一支企业家志愿救援队，这就是戈友基金会的前身。从那以后，我们意识到，除了健康生活，我们还可以凝聚戈友力量，发挥商学院校友特长，倡导企业家践行社会责任。同时，尝试结合社会需求，集结优质资源，推动戈友公益文化，助力公益慈善事业。”
据童琳介绍，随着对社会问题的深入关注，戈友们的目光愈加投向更具针对性和专业度的公益项目。例如，戈16，戈友基金会携公益大使于“世界地球日”发起“让野马回家——戈壁生物多样性保护”项目，动员院校戈友和爱心网友为甘肃安西极旱荒漠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捐赠野马草饲料及管护员装备等，帮助濒危物种普氏野马早日回家，保护戈壁生态系统维护生物多样性，倡导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戈17，来自长江商学院、复旦大学、戈声嘹亮、上海国家会计学院、上海交大安泰、上海交大高金、同济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厦门大学、中欧国际工商学院戈17B队等多家商学院戈友，为“莫高窟防风固沙项目”合计捐赠90余万元，向中国敦煌石窟保护研究基金会捐赠善款，助力敦煌石窟保护。
“这种跨院校的公益联动对戈友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童琳的答案非常笃定：“戈赛将不同商学院的戈友们最大程度地予以聚合，艰苦的戈壁之旅让戈友之间结下了真挚友谊。也因此，我们都相信：戈友们可以互相信任，联结合作。因为我们坚持了常人不能坚持的东西，实现了曾经认为不能实现的梦想。戈友们并肩同行，最终成为公益事业的同行者和见证者。”
“你是上海同济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又是没有财务负担的企业家，为什么又到公益学院去学习？”
“对我们这些商学院毕业的戈友来说，做公益真的需要更专业更精进，要不然感觉有些章法凌乱。其实戈友当中有不少人和我一样，就读了公益学院，我们希望通过一些专业课程的学习，把最好的资源用在最需要的地方，做有效而正确的公益，真正帮助到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说完这段话，童琳就急匆匆走了。戈赛补给点人手少、事情多，她得回去盯着。
【黄毅，绰号“黑哥”】戈友公益基金会秘书长 戈赛“多面手”，什么都干，服务至上。
要说戈友公益基金会秘书长黄毅是“戈赛中最忙的人”，一点也不为过。开赛前一周，他就和基金会同事们作为“先遣部队”抵达敦煌，准备一堆繁琐但又不能马虎的赛前事宜。从踏上戈壁的那一天起到赛程结束，他永远精力充沛四处跑，仿佛来无踪去无影的“蝙蝠侠”，就差披个黑斗篷。
戈17，我是深圳国际公益学院B队队员，黄毅虽然整天忙，但他又是公益学院15班学员，所以常常偷空来“深益家”的休息大帐转悠，对大家嘘寒问暖。戈17是公益学院建校以来首次参加戈赛，除了领队张介平、队长张欣是“老戈”，其余队员清一色“菜鸟”。当初为把公益学院的同学们“忽悠”到戈壁，黄毅也想出了不少“幺蛾子”，大概觉得自己必须对这帮“菜鸟”负责，所以他再忙也要腾出时间跑来慰问加油。但其实，他还是有些担忧——这帮家伙平时运动能力欠佳，一个个松松垮垮的，能行吗？有惊无险，戈17的“深益家”B队和C队不仅坚持走完全程，还拿到了团体最高荣誉“沙克尔顿奖”。戈17戈友回归日当天，黄毅一高兴喝多了，脸涨得通红，搂着身边不知谁的肩膀，大声向公益学院的戈友们表白心迹。后来，我把这段故事写进了他的专访报道《戈友公益基金会秘书长黄毅：我愿为组织的荣耀而活》。
戈18，我作为官方媒体记者在戈赛不同的角落乱窜，找亮点，听故事，认识一个又一个戈友，探寻值得记录的每一个细节。黄毅还是一如往常地忙。因渐渐熟络了，我和黄毅交流也就少了许多客套，有啥都开门见山，直来直去。交道多了，越觉得他看似粗犷不羁，实则敏感细腻。工作中对别人要求不低，对自己更苛刻“凶狠”。他有高度的职业责任感和组织使命感，总想把每件事都做到完美。开幕式前夕，黄毅陪着公益大使团队在大太阳底下一遍遍彩排，人家都捂得特严实，他无所谓，有时甚至连防晒墨镜都不戴，索性把脸正怼着火辣的太阳。问他咋不怕晒，他笑着扔过来一句：“反正我都这么黑了，怕啥？！”
戈赛结束后的午餐party，我说“脸晒伤了，灼痛”，坐在一边的黄毅掏出一管晒后修复霜递给我，“抹点这个，管用！”哎，黄毅对戈友真的如“春天般温暖”呢！那会儿我们“深益家”全体队员正在享用“主任”张介平安排的火锅大餐，一位一瘸一拐刚回到终点的其他院校戈友恰好路过，看到香喷喷的涮锅立马“破防”了，她竟然噙着眼泪，喃喃道：“妈呀！火锅！我好想吃！呜呜，脚好痛。”我还没反应过来，坐在我身边的黄毅已经起身笑迎过去说：“想吃就来一起吃！顺便歇歇脚！”就这么的，这位素不相识的戈友被黄毅温柔地搀扶过来，加入了我们的饕餮盛宴，水足饭饱后她开开心心地颠着脚走了。
黄毅对戈赛的护持、对公益的执着、对戈友们的热爱，时间越久，看得越真切。他说：“道阻且长，但戈友就是要做‘难，但正确的事’”。自戈16开始，戈友基金会与玄奘之路组委会联合参赛院校共同发起“玄奘之路文化与公益论坛”，希望以此向戈友们传递玄奘之路的文化内核，及戈友群体在参与社会公共事务和公益慈善活动中所形成的价值观。戈壁赛道上的黄毅冷峻坚韧，公益论坛中的他则判若两人——语言表达行云流水，体态举止斯文妥帖，很儒雅。戈18开幕式当晚，他又成功变身为一个沉默中坚守自我的“大男孩”。当“戈声嘹亮”的戈友代表站在灯火辉煌的舞台上，唱起香港乐队Beyond的《海阔天空》，台下数千戈友齐声应和，还有人挥舞着荧光棒，场面壮观热烈。这首歌展现了人们在痛苦艰难中坚持理想，永不放弃的信念，特别有感染力。那一刻，我也热泪盈眶地跟着哼唱。刚一回头，发现黄毅也出现在台下汹涌的人潮中，当全场唱到“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这句时，不少戈友感动地哭了，离我很近的黄毅那一刻也眼中有光——那是足够坚定、足以支撑他未来继续戈壁公益之旅的希望之光。
第四回 朱医生妙手回春 深益家再创佳绩
【朱雯怡】戈18“深益家”随队医生，担任5次戈友公益“好校长计划”随队医生，戈18是第六次上戈壁。
秀雅娴静的朱雯怡是深圳国际公益学院戈18随队医生，来自上海东方医院。不工作的时候，她安静得常常让人忘记了她的存在。工作时，她立刻成为全场焦点——戈赛那几天，深益家的戈友们都排队等她给贴肌贴，说只要被她上了“肌贴”的位置，就跟施了魔法似的，无痛无痒，直杀终点。大家都对她又敬又怕，因为她行医临床处置得杀伐果断，而且她本人自诩“狠心的朱医生”。
头两天跟她不熟，总觉得她有种上海女人的小资情调，还有些冷冷的清高。戈赛“战事”正酣时，她的活也忙起来，有时我也帮忙打打下手，就跟她搭讪几句，第一次问她是否可以接受采访，她拒绝了。她没事就坐在公益学院的大帐里喝茶，也热情的招呼周围的戈友一起，我就又凑上去嬉皮笑脸：“朱医生，跟您聊聊？”这次她同意了。不过她又极可爱地瘪了瘪嘴说：“你采访‘公益’，我才愿意说几句，要不肯定没戏！我这人，非工作时间，社恐！”
朱雯怡说，早年她曾在朋友的介绍下赴贵州山区做支教，虽然时间不长，但那段时光让她感受到帮助他人的快乐。后来她加入了戈友公益“好校长成长计划”，一跟就是5年。她亲眼目睹了一些参加戈赛的校长在艰苦的赛程中如何带伤坚持走完全程。“四天走下来，你会发现这些校长们改变的不仅是外在形象，气质和状态都几乎脱胎换骨。这段戈壁之旅，他们经受住了肉体疼痛和精神煎熬的双重折磨，每个人的感悟都不一样。你知道吗？最后他们在庆功宴上抱着我痛哭啊！”
正说着，几个速度快的戈友先后跛着脚进了大帐，他们身体都有不同程度的痛和伤。“哎，你这个水泡不要挑破，先冷敷15分钟以后再给我看，我来决定要不要挑！”“你这就是摩擦引起的皮肤过敏，别担心！先涂碘伏消毒，明早出发前我再看是否需要个创可贴。”朱雯怡转向几位已经疲惫不堪的戈友，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
处理完工作，她又斟了杯热茶接着聊。在她看来，戈赛的魅力就在于，战胜自我的同时，意味着涅槃重生。“以后生活中不管遇到什么坎什么难，他们只要想想走戈壁的那些苦，感受就会完全不同了。他会觉得，戈壁那么痛苦我都能坚持下来，还有什么不能克服的？只要这一点想通了，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
采访中，朱雯怡提到了深益家戈友会现任理事长唐小熊、理事张介平（戈17深益家领队），说他们两位也曾经作为公益大使陪同“好校长计划”的校长们同走戈壁，有些校长因脚伤实在走不动了，又不愿放弃，就搀扶着他们向前一步一步挪，直到终点。“这些挑战戈壁的校长们，一路走来的痛苦、坚持、改变和感悟，也在影响和加持着我，让我内心丰盈和满足。就公益心这一点，我真的很佩服小熊大哥和介平大哥。他们做到了。”
朱雯怡的表达点到为止，情感流露也是“多收少放”，但她毫不掩饰对爱公益、做公益的戈友们的认可与喜爱，可她又说，自己并不算“公益人”，只因珍惜这种为他人服务的纯粹和美好，她选择又一次踏上了戈壁。“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作为戈赛的志愿者，我在帮助别人的时候，自己也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收获，是那种金钱买不到的收获，我觉得真正的满足和快乐，和金钱、物质毫无关系。”朱雯怡说。
【深益家——瞧这“益”家子】
戈17，从戈壁回来我写了篇报道——《当公益的群星在戈壁闪耀时》，说的是深圳国际公益学院“深益家”戈17B队参赛的故事。时任C队队长陆忠诚调侃说“C队戈友也是一家人，为啥主角是B队？”
戈18，陆忠诚成了领队，我说：“忠诚同学，责任重大，好好带队。”他眯着眼一个劲冲我乐，不说话。他爱这个团队。
戈18深益家B队冲线终点
除了陆忠诚，戈18我还有几个熟悉的戈友：B队队长张楠，B队队员张晨晨，这俩人戈17也是B队，这次又杀回来了。谢馥绵和王嘉琦戈17都是C队，这次C转B了。据说戈赛有个“魔咒”——只要你来过一次，就很难“逃脱”循环，C转B，B转A，A再转A+，或者转换成其他什么角色，比如光荣的“老戈”。看目前深益家戈友的精神状态和入坑程度，恐也难逃此“魔咒”。
张晨晨被伙伴们戏称公益学院“迪丽热巴”，大眼睛高鼻梁，人美心善爱公益。这次戈壁挑战赛，她妥妥的“随队保姆”，照顾这个，关怀那个，据说要不是她连拉带拖，身体虚弱、高烧折磨的周凌旭打死也走不回来，可张晨晨说“周凌旭本来就很棒”。看上去瘦弱高挑的王嘉琦更绝——戈17的时候走了一天就喊“受不了”，戈18她玩“绝杀”，拿了个女生第一。问她咋办到的，她说戈17回家以后苦练跑步，刮风下雨雷打不动。听说戈18回来后，她练得更猛了，戈19打算B冲A了。谢馥绵是人人皆知的“重伤员”，脚上打了七八个水泡。“不行就弃赛吧。”有人这么劝她，她不干，愣是忍着钻心的痛走到了终点。队长张楠坚守了自己的承诺，“不会丢下任何一个伙伴”，每次他都殿后收尾，确保每一位戈友安全完赛。
赛程至第三天，深益家B队病的病，伤的伤，大家都有些沉重，不知道是否还能坚持。领队陆忠诚拍桌子表态：“明天我们一起出发，一起到达！”因为还有采访任务，我没能一起见证深益家戈友最后一天冲刺。总之，过程曲折艰难，结果欣喜开怀。继戈17后，深益家戈友第二次夺得团队最高荣誉奖“沙克尔顿奖”，并首次获得公益励行院校奖。
10月4日傍晚，戈18深益家全体戈友从瓜州戈壁大营回到敦煌城区酒店，洗去满身的沙土与尘埃，集聚一堂，“忆苦思甜”。茶也好，酒也罢，都无法全然表达每个人内心汹涌复杂的情感——台上的边说边哭，台下的拥抱无言。戈17曾担任领队的张介平，这次是公益大使，没法再像上次一样无微不至的全程关照，但戈赛期间他的关爱从未稍离：但凡大家想吃的想喝的，到点就会统统堆在休息大帐的桌子上，管够。发现谁状态不好、有了情绪，他也会恰到好处地点拨几句，化解危机。人虽不是时时在，但他的“魂”一直在，这对深益家的戈友们来说，无疑是最踏实和温暖的所在。当晚庆功宴，张介平依然和戈17一样，用心安排制作了现场活动的宣传背景板，主题是“商业的终点是公益”，有始有终，不愧是组织思想工作极为到位的“主任”。
我说，这次真是见识了不少“戈壁疯子”，他笑，“这才哪儿到哪儿，下次我给你介绍几个‘戈壁神经病’，那故事多了去了。”
番外
戈18赛事期间，我采访了大约30余人，因篇幅所限，无法一一在此体现，不免遗憾。但我还是挑选出一些让我印象深刻的人，并将他们的表达在此分享。这些来自不同城市、身处不同岗位的人们都深爱着戈壁，他们的人生和命运也因戈赛发生着改变。
来自云南西双版纳州勐海县水务局的申海斌黑瘦、随和，是业余户外运动发烧友，他是我抵达戈18驻地后的第一位采访对象。他说这次来是做成统志愿者，讲述了自己如何加入戈18志愿者团队，以及对戈赛一直以来的好印象。戈18结束回到北京后，我收到了申海斌发来的一份洋洋洒洒的工作总结，“这次有幸在营地大讲堂听葛剑雄教授解读玄奘之路的精神价值，让我对戈赛的理解更深，就是对理想永不言弃、对信念始终坚持的精神。我心中有一个声音：‘只要符合志愿者招募要求，有时间我就会报名参加，通过戈赛不断超越自我’。”
暨南大学EMBA的钟仙妮接受采访时一直笑，“我很高兴能来戈壁感受不一样的旅程。参加戈赛，除了挑战自己，我们也会拿出一部分时间探访当地民生，看看能为他们做些什么，这就是特别有意义的‘公益’吧。我觉得，‘施’比‘受’更有福，你能帮助到别人，是因为你自己有很大的福气在那里，你帮到的人越多，你会收获更多的福报和美好。”
在戈18赛道打卡点的服务台，瓜州县当地村民徐慧大姐正忙着给戈友们配置水果，说起戈赛对当地村民生活带来的改变，她给予了充分肯定。“今年我50岁了，戈15我开始做赛事服务，每逢戈赛我们当地村民来打工的至少有四五十人，每次至少也能挣个千八百的。我们希望戈赛一直搞下去，一来大伙都能挣些零花钱，二来人多热闹，我们也跟着乐呵乐呵。”
四川泰康医院孙增春是专业医疗工作者，今年戈赛第一次组织“医疗跑者”，他是入选者之一。他说，戈赛中“医疗跑者”的任务是协助和保证戈友在赛道的安全，始终是移动状态，一路跟随戈友前行，沿途发现需要帮助和救治的戈友须随时处理。“我平时就是马拉松爱好者，有8年跑马经历，最好成绩416（配速每公里4分16秒）。我认同戈赛倡导的‘健康安全地挑战自我’。”
来自台湾大学A队的张新宠精气神十足，作为首次参加戈赛的戈友，充满期待。“我感觉戈赛意义非凡。第一可以促进两岸文化交流，第二可以实地体验戈壁的生态环境，以前我们只是通过历史学习来获知这方面的知识，这次脚步真正踏上这片土地，觉得很兴奋。”
北大光华MBA的张建勋拥有戈14A、戈15B、戈16A+、戈17、戈18服务等戈赛经历，“戈赛带给我很多，让我一次次看到每个人的梦想，看到他们一次次踏上赛场，看到北大光华和其他院校的经历，我自己也一次次经历不同的角色，不管是A+、A，或者B，甚至做主席台的主持人，包括现在给大家做厨子也好，每一次都是不同的体验。有平静，有欣喜，有兴奋，也有难过……可以说，人生的酸甜苦辣和喜怒哀乐，我在戈壁的赛道上都品味过了，更多的还是突破和圆满吧，每次都是不一样的圆满。”
认识甘肃西路红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负责人张希民纯属偶然，当时我在打卡点采访志愿者，斜靠在旁边栏杆看热闹的他冲我喊了一嗓子：“哎！记者同志，你应该来采访我，十几年前我就认识戈赛的创始人曲向东！跟他一起踩过线呢！”我循声望去，这男人一张饱经沧桑的国字脸，皱纹很深，身材高大 梳个大背头，没有戴面罩、手套等任何防护装备，衣着随意，一看就是本地人。“至今我已经参加过大概8次戈赛了，我不跑也不走，就是来取经，榜样就是曲向东，他格局大，脑子灵光，这些年戈赛也越办越好。我现在做‘重走长征路’红色文化旅游，我要学习戈赛精神，而且要把这种精神用到现实生活中，好好做人，好好做企业。”
敦煌戈友中心的赵瑾干练而明媚，她是戈18我的最后一位采访对象。18年前，她初入职场时在敦煌国旅工作，有缘和同事们一起接待了玄奘之路文化考察团，其成员包括曲向东、张维迎、王石和周国平等。从最初的戈壁挑战赛探路考察，中间历经无数沟沟坎坎，走到今天一直干到了戈18，赵瑾自己也觉得“很神奇”。至于发起人曲向东为啥对戈壁滩情有独钟，赵瑾提到了一个细节，“曲老师说，他小时候是在甘肃武威的部队大院长大，后来随着父亲转业离开当地的时候，那天半夜戈壁滩上飘着漫天大雪。他望着眼前茫茫的戈壁，心里默默地说：‘我早晚有一天要回来的’。”玄奘之路文化考察团，其成员包括曲向东、张维迎、王石和周国平等。从最初的戈壁挑战赛探路考察，中间历经无数沟沟坎坎，走到今天一直干到了戈18，赵瑾自己也觉得“很神奇”。至于发起人曲向东为啥对戈壁滩情有独钟，赵瑾提到了一个细节，“曲老师说，他小时候是在甘肃武威的部队大院长大，后来随着父亲转业离开当地的时候，那天半夜戈壁滩上飘着漫天大雪。他望着眼前茫茫的戈壁，心里默默地说：‘我早晚有一天要回来的’。”
赵瑾说：“以前我觉得，戈赛这事我最多只能干到戈10，因为太琐碎太辛苦太累了，我恐怕坚持不了那么长时间，最难的时候，我都抑郁了。当时曲老师的鼓励让我很感动，后来不知不觉就干到戈18了。当你对一件事充满了热情和好奇，你就会去研究和琢磨应该把它怎么干好。这些年戈赛对敦煌经济有很正向的影响和带动，我们敦煌的领导班子都特别重视这个活动。那天戈18点将台，书记、市长两个人都去了。”
作为戈赛自诞生起始终不离不弃的戈友忠实后盾，赵瑾这样评价戈赛和其发起人曲向东，“我记得北大国发院的宫玉振老师曾在他的一本著作中援引了冯仑的话：一个公司必须经过三次转变，才称得上是成功的公司：第一，由做项目转变为做公司；第二，由做现在的公司转变为做未来的公司；第三，由做对股东而言有价值的公司转变为做能够改变人类生活和社会形态、创造新的商业文明的公司。企业存在的终极意义是什么？是创造社会价值、推动人类进步。只有能够创造社会价值、推动人类进步的企业，才能赢得社会的认可与尊重，才能与社会形成良好的互动与强烈的共鸣。”
“在我心中，曲向东老师正在做的，就是能够改变人类生活和社会形态的、特别有意义的事。”赵瑾说。
责任编辑：周南 主编：文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