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体育代表团医疗保障团队(从左到右依次为:张健、王海锋、孙炜、张维嘉、陈春杰)
本报记者 刘诗萌 杭州报道
10月28日晚,杭州第4届亚残运会圆满落幕。中国体育代表团取得了自参加亚残运会以来历史最好成绩:来自全国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439名运动员参加了390个小项比赛,获得214枚金牌、167枚银牌、140枚铜牌,共521枚奖牌,打破13项世界纪录,35项亚洲纪录,位列本届亚残运会奖牌榜首位,实现四连冠。
这么多金牌乃至奖牌的背后,除了运动员、教练员付出了艰辛和努力以外,也离不开医疗团队的协助。杭州亚残运会期间,《华夏时报》记者采访了中国体育代表团的医疗团队(下称“医疗团队”),他们是来自中国康复研究中心北京博爱医院神经外科的孙炜、口腔(颌面外)科的王海锋、中医科的张健和来自北京按摩医院推拿科的张维嘉、陈春杰5名医生。
中国康复研究中心北京博爱医院是中国残疾人联合会直属的以康复为特色的三甲综合医院,擅长治疗脊髓损伤、脑卒中、脑外伤、截肢、骨关节伤病、小儿脑瘫等病症引起的功能障碍以及慢性疾病。北京按摩医院同样隶属中国残疾人联合会,系中国现代盲人医疗按摩事业的发源地、全国盲人医疗按摩技术资源中心、北京市二级甲等中医专科医院、北京市基本医疗保险定点医院。
据不完全统计,在整个赛会期间,他们前后共为约140名运动员提供了治疗服务。“开赛以来,每天基本上都有20多名运动员来我们这里治疗。”10月26日傍晚接受采访时,他们开玩笑说:“我们一直在‘追赶’金牌(数量),虽然落后了。”
未雨绸缪,积极准备
由于残疾人力量、动作不如健全人协调,像脑瘫运动员本身就有运动控制障碍,在训练和比赛的高度兴奋状态下更容易造成肌肉拉伤撕裂、关节韧带损伤等问题,伤病情况往往比健全人更多。虽然各个运动队平时都配备了具有运动医学特长的队医,但是每临大型体育赛事,中国残联都会专门派出一个医疗团队,为残疾人参加重大赛事保驾护航。
“这体现了党和政府对残疾人体育运动的关怀。”作为本次医疗团队的首席医疗官,孙炜向《华夏时报》记者介绍,他的职责主要包括:保证中国体育代表团,特别是参赛运动员的身体健康;监控亚残运村内各国代表团发生的传染病疫情,包括新冠、流感、支原体肺炎等,防止运动员染疫影响比赛;审核运动员赛期用药,防止误食药源性兴奋剂;协调联系当地对口医院、相关专家,在必要时为代表团成员提供最好的专业治疗等。
事实上,医疗保障工作从运动员进驻亚残运村之前就开始了。10月15日,来到杭州的当天,医疗团队就去考察了亚残运村综合诊所的具体位置、交通、专业设置和硬件配备,并与诊所就中国体育代表团成员看病就诊进行了对接。为办好两个亚运,由杭州市第一医院运营的综合诊所不仅配备了一支优秀的医疗团队,还配备了超声、X光机甚至全身CT等尖端医疗设备。
在走访过程中他们发现,虽然亚残运村的综合诊所也设置了中医、康复等专业门诊,但位置上离中国代表团的居住地还有一定距离。为了更方便及时地服务运动员,张健、陈春杰、张维嘉三位中医、按摩医生跑到杭州市内去购买了针灸针、拔罐、小针刀等中医推拿治疗的工具,在中国代表团驻地更方便的为运动员治疗和服务。
“运动员在运动过程中受伤,或者旧伤复发的,因为药物不让随便用,咱就用传统的中医技术,包括针灸、推拿、拔罐、小针刀等等,给他们治疗、缓解一下。”不过,他们四处转了半天都没买齐,有几样东西还是联络当地熟识的医生朋友“化缘”来的。
预防为主,工作前移
16日亚残运村开村后,医疗团队的办公室也开放了“门诊”,早上8点开始上班。第一个病人是一个领队,“十一”假期前中耳炎没好,最近又出现了腰酸背痛、耳鸣等症状,扎了针灸才有所缓解;之后还有一个原有肾结石的运动员,因为在运动过程中磕了一下,出现尿血的情况,孙炜陪他去门诊部做了化验和B超等检查,经过及时处置,运动员可以继续参加训练和比赛。
“虽然说有办公室,但很多的工作要往前做,要把工作前移到训练场和赛场,做到运动员、队医和教练这个层面,主动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积极预防,而不是消极被动地等待。”孙炜告诉记者,他和王海锋一有空就会去每个比赛场馆转一转,向领队、教练了解运动员训练和比赛情况,关注容易发生运动损伤的关键节点,向他们介绍一下医疗团队可以提供什么样的治疗服务。盲人足球、田径、举重、轮椅篮球、跆拳道等高风险的运动项目,都是重点“照顾对象”。
“残疾人运动员都是身残志坚的,很多人身上贴的胶带一道道的、一片片的,有很严重的伤病也不好意思说。你只有在赛场和训练场上,才能发现运动员到底有什么需求。”他说。有的项目比赛场馆距离很远,最多的一次,他一天跑了皮划艇、田径、轮椅篮球三个场馆。
“推广”的效果显而易见:随着比赛的开展,每天都有差不多20位运动员过来治疗,这可是中医科张健、推拿科陈春杰和张维嘉三位医生的专长。每天下午3点之后最忙,到后期下午有比赛的运动员,上午很多都会过来按摩。“有的运动员自己就说,治疗完了成绩就能提高一点,跑步的少用零点几秒,投掷的多扔个一米半米的。”最晚的一天,晚上10点半有一个运动员来治疗,经过40分钟按摩后,11点多他们才下班,但没有一个人对此有怨言。
在五名医生中,张维嘉是一位视障按摩医生,也曾经参加2008年残奥会的医疗保障工作。他告诉《华夏时报》记者,目前北京按摩医院有100多名视障按摩医师,无论是残奥会还是亚残运会都特意派了视障医生来服务, “我们作为盲人眼睛不好,学到了推拿的技术来运用到残疾人运动员身上,这也体现了国家对残疾人教育、残疾人事业的重视。”
孙炜表示,残疾人平时进行体育运动不会像在运动队里这么剧烈,但因为运动协调能力、平衡能力差,也容易受伤。未来,他希望更多残疾人能够走出家门,在社区专业人员指导下做一些运动,而这需要全社会加强对残疾人运动的关注和重视,促进残健融合,人人平等,这也是举行残奥会、亚残运会的终极意义。
责任编辑:徐芸茜 主编:公培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