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潇雨 摄影）
本报记者 王潇雨 北京报道
“航空业今年的净利润率将达到2.6%，2024年将达到2.7%，这意味着每位乘客给航空公司贡献的利润大约为5.4美元，”在国际航空运输协会（下称“IATA”）于12月6日举行的全球媒体日上，IATA理事长威利·沃尔什（Willie Walsh）对包括《华夏时报》在内的全球媒体表示，“这可以在伦敦买一份大杯拿铁咖啡。”
利润率偏低实际上并非航空运输业的新问题，作为一个长期维持在较低利润水平，但带动整个产业链条创造出巨大的产值以及就业，并推动了全球经贸和文化交流的行业，航空运输业已经开始显露出从疫情影响重创中走出的迹象，一个显著的信号就是行业的盈利预期大幅增加了。
“常态化”增长
12月6日，IATA在日内瓦发布了最新的航空业预测报告，其中最为醒目的是2023年航空业净利润预计将达到233亿美元，相比2020年行业近1400亿美元的巨亏，以及疫情期间影响出行的防控政策影响基本已经消除，可以说航空业终于开始回到“正常状态”。
这与今年6月IATA在全球股东大会上所发布的98亿美元预测数据相比，有了大幅度的上调，而IATA在2022年底对2023年全球民航盈利的预期只有47亿美元，在今年行将过去的时刻，行业在快速复苏中实现了财务状况的巨大改善。
IATA发布的预测数据还显示，2024年航空业净利润预计将达到257亿美元，2024年全球预计将有47亿人次出行，超过2019年的45亿人次，创造历史新高。
IATA可持续发展高级副总裁兼首席经济学家玛丽·欧文·汤姆森 (Marie Owen Thomsen) 在日内瓦对本报记者在内的媒体透露，“2024年航空运输业收入预计将达到9,640亿美元的历史新高。预计运营4,010万架次航班，超过2019年水平(3,890万架次)，高于2023年的3,680万架次。”
“旅游需求高，以及持续的供应链问题导致的运力受限，继续为收益增长创造条件。2024年客运量预计将比2023年提高1.8%。”玛丽·欧文·汤姆森表示，“2024年的客运收入预计将达到7,170亿美元，比2023年的6,420亿美元增长12%。收入客公里（RPK）预计同比增长9.8%。虽然是疫情前增势的两倍多，但预计2021年-2023年复苏期间所特有的同比大幅增长率在2024年将会结束。”
IATA在今年11月做的一份客运调查数据显示，三分之一的受访旅客表示旅行次数比疫情前多。约49%的旅客表示旅行习惯现在与疫情前相似。只有18%的旅客表示减少了旅行。44%的旅客表示在未来12个月的旅行次数将比此前12个月更多。只有7%的旅客表示将减少旅行，48%的旅客预计在未来12个月内保持与此前12个月相似的旅行水平。
“近年来行业遭遇重大亏损，2024年预计将实现257亿美元净利润，是对航空业坚韧的回报。人们对旅行的热爱助力航空业恢复到疫情前的连通水平。尽管复苏速度非比寻常，但疫情导致航空业折翼近四年。从2024年开始，我们预期客运和货运都将恢复至更常态化的增长。”威利·沃尔什在12月6日对包括《华夏时报》在内的全球媒体表示。
但地区之间不平衡状况依然存在，IATA数据显示，北美地区航空公司2023年和2024年净利润将分别达到143亿美元和144亿美元，成为全球盈利能力最强的地区。欧洲地区航空公司在今年和明年预计将分别实现77亿美元和79亿美元净利润，而中东地区航空公司2023年净利润也将达到26亿美元，在2024年会进一步增长至31亿美元。
相比之下，在疫情前是全球航空业增长最为迅速地区之一的亚太地区仍未能实现盈利，预计将在2023年亏损1亿美元，但IATA预测亚太地区2024年盈利将达到11亿美元。
“中国的重新开放给我们带来了惊喜，”威利·沃尔什不止一次在接受本报记者在内的相关采访中对中国的国际市场重开表达了赞赏，在12月6日的相关发言中他表示，“人们非常重视旅行的自由，市场的强劲需求也证明了这一点。”
相比之下非洲和拉丁美洲地区航空公司将在今年和明年继续亏损，这实际上也是航空运输业地区间发展不平衡的突出体现。
脆弱的行业
目前航空运输业正在加速回到正轨，并不代表一切都在向着积极方向发展，一些问题依然“潜伏”于行业之中，并随时可能对这个脆弱的行业带来新的打击。
其中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行业依然处在较低利润率之下，按照最新的预测数据，2023年和2024年行业净利润率分别为2.6%和2.7%，这也和长期以来行业利润率3%-5%的区间仍存在差距。
“对于一个为世界贡献3.5%的GDP的全球重要产业来说，这一净利润并不足以抵御未来的风险冲击。航空公司在激烈竞争客户的同时，还要被繁重的监管、分散且昂贵的基础设施成本以及充斥着寡头垄断的供应链压得喘不过气来。”在威利·沃尔什看来，“我们必须正确地看待行业利润。虽然经济复苏令人振奋，但2.7%的净利润率远低于多数行业投资者所能接受的水平。部分航空公司的表现好于平均水平，部分公司正在苦苦挣扎。”
在影响航空业收入的诸多因素中，燃油价格是一个重要的方面。在IATA看来，预计航空公司将承受更高的原油价格，因为裂解价差（将原油提炼成喷气燃料所支付的溢价）预计在2024年将平均达到30%。
而受到越来越严苛的减排脱碳政策制约，航空业也将继续增加SAF（可持续航空燃料）和碳信用的使用，以减少碳足迹。
IATA预计2024年的SAF产量或将上升到航空公司总燃料消耗量的0.53%，导致明年的燃料账单多支出24亿美元。此外，CORSIA（国际航空碳抵消和减排计划）是一个基于全球市场的碳抵消机制，旨在稳定国际航空碳排放。2024年，CORSIA相关成本预计为10亿美元。
不过，IATA方面表示，尽管存在通胀压力，但航空公司对非燃料费用的控制相对较好。随着行业从疫情中复苏，固定成本被分配到更大规模的运营中，非燃料单位成本与疫情前的水平持平。预计2024年非燃料单位成本为每可用吨公里39.2美分，比2023年的水平高1.6%，与2019年的水平相当。预计2024年非燃料总成本将达到6,330亿美元。
在IATA看来，行业盈利能力还将受到诸多方面因素影响，包括全球经济发展的环境、地缘政治冲突以及供应链问题等，同时还包括监管问题导致的航空公司成本上升，比如与旅客权利制度、区域环境举措和无障碍要求相关的额外成本。
IATA政策与经济部负责人Andrew Matters在12月6日的会议上对本报记者在内的媒体坦言，航空运输业总会受到很多不可控因素的影响，当前的世界地缘政治、战争、持续的供应链问题以及其他因素意味着预测总是存在风险。“近年来地缘政治的紧张局势加剧，世界变得更加不友好，这是航空业面临风险的一个关键。”Andrew Matters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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