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于娜 北京报道
靠着人人一块“想要减肥，办法问我”的胸牌出圈的康宝莱，如今又困于减肥产品的直销中。
近日，康宝莱公布了2023年第四季度及全年财务报告，报告显示，2023年全年，康宝莱全球净销售额为51亿美元，相比2022年下滑2.7%。其中备受关注的康宝莱中国区市场在第四季度止跌反弹，但全年销售额为3.274亿美元，约合人民币23.5亿元，同比下跌了16.3%，这一跌幅在康宝莱五大市场中垫底。
此前，在今年年初，于2018年临危受命的康宝莱中国区总裁郭木黯然离职，当天，康宝莱股价跌至13.6美元，而在前任中国区总裁李延亮离职前的2016年，康宝莱中国区业绩高达75亿元，当时的股价是60多美元。
有消息称，因为市场严重下滑，为节省开支，康宝莱可能会关掉其南京工厂，仅靠苏州工厂支持市场。对此，《华夏时报》记者联系采访康宝莱中国区总部，截至发稿未收到回复。
业绩沉浮
纽交所上市公司康宝莱公司成立于1980年，是一家全球领先的营养和体重管理公司，公司英文名字Herbalife（英文的意思是“草本生活”），总部设在美国洛杉矶，它已在全球90多个国家和地区设立分公司，中国总部设立在上海。
为将产品打入中国市场，康宝莱早在1997年就开始了在中国投资。1998年10月，康宝莱在苏州工业园区设立生产基地，并于2000年建成投产。2005年9月，康宝莱在青岛开设第一家直营店，2007年3月，康宝莱获得国家颁发的直销牌照，一直以直销模式销售商品。
官网显示，康宝莱在中国生产和销售的产品有体重管理、目标营养和运动营养三大系列以及海外购，其中体重管理系列产品包括蛋白混合饮料、蛋白营养粉以及明星产品搭档。康宝莱还先后在长沙和南京建设了生产基地。作为康宝莱在中国的旗舰工厂，南京生产基地生产草莓味、香草味、巧克力味蛋白混合饮料及营养蛋白粉。
众所周知，康宝莱起家于体重管理产品，其中明星产品是一款蛋白营养奶昔，其有多种口味和包装，食用方式简单便捷，对那些既想减重，又不想口味差的爱美人士极具吸引力，被称为“减肥奶昔”。
2001年年底，康宝莱产品在中国市场开始销售，第一年销量就达到1700万元，此后康宝莱的业绩一路上扬。2016年，康宝莱中国区的总销售额达到75亿元，不过，回顾康宝莱在中国市场业务情况，《华夏时报》记者注意到其也曾出现过几次大波动。
2017年1月20日，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调查康宝莱在中国是否存在腐败和商业贿赂。2017年5月，康宝莱中国区总裁李延亮被免职。受此影响，2017年全年，康宝莱取得54亿美元的总销售额和44亿美元的净销售额，分别下跌3.6%和1.4%，创下数年来首次业绩下滑。
直到2018年1月8日，前可口可乐公司高管郭木被任命为康宝莱集团中国区总裁。康宝莱中国区净销售额实现14%的涨幅，突破10亿美元。但紧接着康宝莱又遭遇了2019年的保健品直销行业整治风暴，业绩下滑25.64%。
2020年，新冠疫情来袭，康宝莱业绩却神奇地实现回升，中国市场净销售额保住了五六十亿元，羡煞一众直销业同行。但令人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两年的疫情让康宝莱在中国区市场无法再坚挺，业绩连续出现大幅下滑，2022年中国区净销售额仅剩3.91亿美元，跌幅达34.83%。
更让康宝莱的股东们坐不住的是，进入2023年，康宝莱在中国市场业绩仍是“跌跌不休”，郭木似乎也对此回天无力了。
康宝莱2023年第三季度财报显示，全球净销售额为13亿美元，比2022年同期微降1.1%，但该季度的净利润同比下降47.9%。其中，中国市场业绩同比跌幅为19.1%，至0.895亿美元。2023年前三季度，康宝莱中国市场业绩为2.455亿，相较于2022年的3.196亿元同比下降30.18%，一、二、三季度业绩分别下跌54.41%、18.18%、19.1%，尤其以第一季度下滑幅度为甚。
也正由于2023年一季度业绩表现不如人意，康宝莱中国区进行了大规模裁员，而在2020年5月，康宝莱中国区也曾进行了大裁员，在全国范围内撤销了大部分门店以及部分分公司。
虽然，2023年最后一个季度，康宝莱中国区业绩终于停止下滑，销售额为8220万美元，同比增长15.6%，但是康宝莱在2023年的颓势已成定局。2024年1月8日，康宝莱（中国）总裁、全球高级副总裁郭木突然宣布离职。在给员工的电话会议中，郭木表示自己是因“个人原因”离职。
风波不断
一方面，康宝莱既要面对传统“减重”保健品的同业竞争，又要迎接司美格鲁肽、利拉鲁肽等GLP-1受体激动剂“减肥针”兴起带来的冲击。另外，在中国市场，康宝莱一直摆脱不了夸大宣传和计酬模式涉嫌传销的质疑。
2018年3月，多家媒体曝出康宝莱(中国)保健品有限公司因违规直销被行政处罚的消息。报道称，2017年7月，郑州市二七区工商管理和质量技术监督局接到国家工商总局批转的康宝莱中国违规经营问题的批复后，成立专案组对该公司涉嫌违规经营行为进行立案调查。专案组经过多次行政约谈、询问调查、数据比对、线索摸排、案情研判，发现并掌握了康宝莱河南分公司在河南区域涉嫌违反《直销管理条例》规定的违法线索，专案组执法人员随即奔赴康宝莱中国上海总部调查取证，最终提取了其河南区域直销员4199人的购货清单，共计两万余份关键证据材料。
2017年12月27日，专案组向康宝莱(中国)保健品有限公司下达了处罚决定书，责令当事人改正违法行为，并作出没收违法销售收入548万多元，罚款25万元，共计573万多元，并上缴国库的行政处罚。
另据报道，康宝莱在美国市场也曾受到“金字塔传销”的指控。2014年，因被指控传销，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FTC)对康宝莱启动了民事调查，随后康宝莱股票暴跌超过8%。直到2016年7月，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同意康宝莱支付2亿美元了结指控。
此次调查，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未对康宝莱业务是否属于传销做出判断，但是要求康宝莱对一些不合理的经营条款进行更改，如薪酬标准不应该是分销商购买的产品，而是真正出手的产品，即零售业绩；不得为招募分销人员而设定奖励，不得对分销者的潜力和可能获得的收入进行误导。
在康宝莱的官方宣传中，主打的是“营养+运动”的理念。但是，对于经销商来说，“减肥”才是他们想要的卖点。《华夏时报》记者查询黑猫投诉平台发现，有关康宝莱的消费者投诉主要集中在产品涉嫌虚假、夸大宣传上，比如有消费者投诉称自己购买康宝莱减重产品时，经销商明确表示能减多少斤，但消费者认为实际上并非达到其宣传的减肥效果，商家存在夸大宣传行为。
虽然中国区目前业绩下滑幅度最大，但是康宝莱依然对中国市场寄以重望，由康宝莱中国区新任总经理蔡孟红的任命可见一斑。蔡孟红在康宝莱已有24年工作履历，目前全面负责康宝莱中国市场的战略规划、业务发展和销售运营，直接向康宝莱全球总裁Stephan Gratziani汇报。
高级健康管理师曹博向《华夏时报》记者表示，康宝莱在减肥产品市场具备品牌等优势，应该更专注于产品研发创新，从产品、服务到安全性上下功夫，而不是停留在直销营销层面上，才能在不断增长的减肥市场中保持领军的地位。
编辑：颜源主编：陈岩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