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颜源 于娜 北京报道
时隔10年，国务院再次出台资本市场指导性文件，第三个新“国九条”正式发布。
新“国九条”发布同日，中国证监会、沪深交易所也制定修订了配套制度规则，现金分红指标被纳入ST风险警示，新规将自2025年1月1日起正式实施。医药生物行业研发周期长、技术要求高，是公认的资本密集型行业，也将受到较大影响。
《华夏时报》记者梳理医药生物类上市公司数据发现，迈瑞医疗、云南白药等企业出手阔绰，达仁堂更是拿出几乎整年全部利润高额派息，亦有企业在亏损中坚持大额分红；通策医疗、贵州百灵等企业则连续多年“一毛不拔”。4月15日至今，多家企业密集回应退市质疑。
谁在大手笔分红
据iFinD数据统计，医药生物类上市公司共498家（同花顺行业分类），近三年来，进行分红的企业数量呈递增趋势。2022年—2020年，分别有347家、338家、292家公司进行了分红。
其中迈瑞医疗、云南白药、新和成、上海医药、恒瑞医药五家企业连续三年分红总额跻身榜单前十名，迈瑞医疗和云南白药更是一直稳居前三，两者三年累计分红金额均在百亿元上下。2020年—2022年，迈瑞医疗累计分红127.28亿元，同期云南白药累计分红96.82亿元。
数据来源：iFinD 制图：颜源
大手笔的分红离不开良好的盈利能力和可观的未分配利润的支撑。年报显示，迈瑞医疗、云南白药2022年营业收入分别为303.66亿元、364.88亿元，增幅分别为20.17%、0.31%；同期归母净利润分别为80.02亿元、28.04亿元，分别同比增长20.07%、7.04%；未分配利润分别为237.6亿元、167.2亿元。
另外，从医药生物领域不同细分行业来看，中药企业的分红能力亮眼。记者通过iFinD数据统计，2022年，分红总额排名前十的中药企业累计分红金额超100亿元。
数据来源：iFinD 制图：颜源
其中达仁堂将几乎近两年赚得的全部利润进行分红，根据达仁堂2024年3月29日发布的年报，2023年公司实现归母净利润约9.87亿元，拟派发现金红利9.86亿元（含税），现金分红占2023年合并报表归母净利润的比例为99.91%。据本报记者不完全统计，截至2024年4月17日，近两年平均分红率超过100%的医药生物企业仅有达仁堂。
值得注意的是，亦有企业在亏损的情况下坚持大额派息，如上述表单中的步长制药。其2022年年报数据显示，步长制药因计提商誉减值，导致其2022年度利润总额减少29.43亿元。大额亏损之下，步长制药仍发出了10.62亿元的“现金红包”。不过，高额分红的最大赢家是持股步长药业超50%的赵氏家族，其通过本次分红可得5.71亿元，而自上市以来，赵氏家族已经获得超过30亿元的现金分红。
针对这种情况，资深投行人士王骥跃对《华夏时报》记者表示，有些公司已经形成了固定的股息率预期，为了稳定资本市场形象和股价，会选择当年亏损也分红。但这种很难持续，因为分红毕竟是现金流出公司；如果没有超额现金储备，会对公司的经营有影响。
“如果企业在亏损的情况下仍然进行大额分红，需要特别关注，原因可能是账上资金仍然够多，想要保持分红的稳定性；也有可能是有其他动机。可以重点关注企业在这期间的融资情况和股东结构。”一位资深会计师对本报记者说。
“铁公鸡”们扎堆回应退市质疑
上市公司如何回报投资者？是市场最关心的事情之一。新“国九条”亦将上市公司的现金分红监管放在了突出位置。
新“国九条”配套政策提出，主板上市公司方面，对符合分红基本条件，最近三个会计年度累计现金分红总额低于年均净利润的30%，且累计分红金额低于5000万元的公司，实施ST；科创板和创业板公司，分红金额绝对值标准调低为3000万元。但未盈利生物科技几乎不会受到影响。最近三个会计年度累计研发投入占累计营业收入比例15%以上或最近三个会计年度研发投入金额累计在3亿元以上的科创板和创业板公司，可豁免实施ST分红。
消息传出，不少投资者对部分企业是否会退市产生质疑。相关企业也开始扎堆回应。
记者通过iFinD数据统计，2022年一共有151家医疗健康类企业并未进行分红，其中三分之一的企业归母净利润为正值。不过，由于诸多限制条件，可能触及退市的企业并不多，有媒体统计，沪深主板的医药生物企业中，有3家企业在2020—2022年累计分红低于5000万元，且低于年均净利润的30%，分别是贵州百灵、通策医疗、北大医药。其中贵州百灵最近的一次分红在2019年，有“牙茅”之称的通策医疗自上市以来分别于2016年、2017年进行过两次分红，分红金额分别为0.42亿元、0.10亿元。年报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末，通策医疗合并报表层面未分配利润为29.98亿元。
事实上，通策医疗的董事长吕建明曾在几年前公开表示拒绝分红，“今天通策医疗这么多现金牛，是靠历年的利润养下来的。我已经说过很多次，这是公司战略，不会变的！”
不过，4月15日晚，通策医疗在投资者问答平台上回复称，公司已回购股票注销和再次回购注销事项，已由董事会审议通过递交17日2024年第一次临时股东大会审议。若获通过，满足分红要求。同时，公司经营稳健，现金流充足，可以提升分红频次，总之，公司管理层会积极响应分红政策，不存在因分红原因导致被ST的情形。
贵州百灵则回应称，公司结合实际情况，为维护广大投资者利益，公司拟对已回购的部分股份的用途进行变更，回购股份用途由“用于员工持股计划或者股权激励”变更为“用于注销并相应减少注册资本”，即拟对回购专用证券账户中部分股份1360.16万股进行注销并相应减少注册资本。
连续23年未分红的通化金马也受到关注，其在投资者互动平台回复“我公司不属于被风险警示的公司。主要原因是，我公司在多次处理不良资产过程中，出现了亏损，至今未分配利润为负值，所以不满足被其他风险警示的前置条件不属于被风险警示的公司，正在努力达到规则允许的分红条件。”
另外，被爆出曾持续8年财务造假的广誉远，与ST“擦肩而过”，记者了解到，自1996年上市以来，广誉远仅仅分红过一次，为0.13亿元。近日，针对退市质疑，广誉远回应称“2022年12月注销的250多万股，是付出5000多万现金回购的股份，按照相关规定，视同现金分红。”
王骥跃对《华夏时报》记者表示，“分红新规主要打击的就是这种公司，会促使其分红。一旦被ST，融资和资本运作都会受限，上市平台便没了价值。”
4月16日，证监会上市公司监管司司长郭瑞明就分红和退市有关问题答记者问时表示，根据现有财务数据测算，预计超百家上市公司将触及ST标准。不过，考虑到目前2023年报披露尚未结束，且规则2025年才首次适用，预计会促进公司通过分红回购等方式增强投资者回报，实际受影响的上市公司家数或更少。
见习编辑：邓舟羽 主编：陈岩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