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正生/文
财政收入增势相对低迷
一季度，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60877亿元，同比下降2.3%，分中央和地方看，一季度，中央一般公共预算收入25805亿元，同比下降6.5%；地方一般公共预算本级收入35072亿元，同比增长1%。全国财政在收入端略显疲乏、增势相对低迷的原因主要有以下几点：
一是，去年同期中小微企业缓税入库抬高了基数。2023年一季度由于大量的缓税入库，导致2023年一季度财政收入进入高基数状态，这部分税收主要来自于2022年疫情期间针对制造业、餐饮、零售、旅游、交通运输等行业的缓税缓费政策。根据国家税务总局统计，2022年全年缓税缓费超过7500亿元，部分税收自动归并到2023年一季度。
二是，去年年中出台的部分减税政策存在翘尾减收效应。2023年8月，财政部分别出台了关于金融机构小微企业贷款利息收入免征增值税以及对月销售额10万元以下的小规模纳税人免征增值税的税收优惠政策，客观上增加了今年一季度税收收入大幅增长的难度。
三是，税收收入和非税收入呈现分化趋势。虽然非税收入同比增长10.1%，但难以对抗占比更大的税收收入同比下降4.9%对财政所带来的下行压力。
根据财政部在国新办新闻发布会上的介绍，扣除去年同期中小微企业缓税入库抬高基数、去年年中出台的部分减税政策翘尾减收等特殊因素影响后，可比增长2.2%左右，仍处于恢复性增长的态势。
分税种来看，一季度增值税、个人所得税、印花税和资源税致使税收收入承压，消费税、车辆购置税以及土地和房地产相关税收的增长则是积极因素。
国内增值税20049亿元、个人所得税4240亿元，分别同比下降7.1%和4.5%，主要由于去年出台了大量的增值税和个人所得税减免政策。其中，个人所得税降幅较1-2月明显收窄，表明其节奏受到春节因素影响较大。
消费税5111亿元，同比增长10%。主要基于文旅消费、先进制造业等行业税收较快增长，与居民消费关联性较高的住宿和餐饮业税收增长44.7%，文化、体育和娱乐业税收收入增长26.7%，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税收收入增长6.8%，零售业税收收入增长5.7%。
车辆购置税700亿元，同比增长10.5%。 中国汽车工业协会发布信息显示，2024年一季度我国汽车产销分别完成660万辆和672万辆，同比分别增长6.4%和10.6%。
土地和房地产相关税收中，房产税1051亿元，同比增长21%；城镇土地使用税619亿元，同比增长12.3%；土地增值税1815亿元，同比增长0.7%；耕地占用税499亿元，同比增长21.5%。土地和房地产相关税收增长较为亮眼，可能与财政部在今年2月份将1万亿元增发国债资金全部提前下达给地方政府有关。这将有利于地方政府提高项目完工进度并形成实物工作量，如为开展大中城市的城中村改造提供了配套资金。
公共财政支出偏向基建领域
尽管一季度财政收入增速略显低迷，但支出端仍保持了一定节奏和力度。一季度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支出69856亿元，同比增长2.9%。其中，中央一般公共预算本级支出8004亿元，同比增长10.5%；地方一般公共预算支出61852亿元，同比增长1.9%。一季度公共财政支出完成全年预算进度的24.5%，与去年同期基本相当，财政支出能保证较高力度的原因是：第一，2023年四季度增发国债的1万亿元资金，大部分于今年使用，且在今年2月底前财政部已将1万亿元增发国债资金全部下达到地方。第二，2024年中央对地方转移支付10.2万亿元，可比增长4.1%，截至4月上旬中央对地方转移支付已下达8.68万亿元，占年初预算的85.1%。资金的高效拨付是各项支出能够顺利开展的重要原因。
从支出的具体领域来看，社会保障和就业支出12708亿元，同比增长3.7%；教育支出10436亿元，同比增长2.5%；城乡社区支出5614亿元，同比增长12.1%；农林水事务支出同比增长13.4%；住房保障支出2049亿元，同比增长7.8%。财政资金对基建领域支持明显增强，尤其偏重于农林水事务和城乡社区事务两项；而对民生领域支出力度有所下降，主要受到卫生健康支出减少的拖累。同时，根据财政部，今年财政资金支出的一大亮点在于针对推进关键技术和关键产业专门安排了制造业领域的专项资金，包括实施新一轮的“专精特新”中小企业财政支持政策，将安排30亿元资金支持首批20个左右试点城市“智改数转网联”，提升制造业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水平。另外，还安排30亿元用于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和培育工业互联网平台，促进数字经济进一步转型升级。
广义财政支出增速下滑
政府性基金预算收入方面，一季度全国政府性基金预算收入10394亿元，同比下降4%。其中，中央政府性基金预算收入1024亿元，同比增长13.2%；地方政府性基金预算本级收入9370亿元，同比下降5.6%。政府性基金预算收入受到土地出让收入降幅收窄的支持。同时，2024年一季度政府性基金收入全年完成预算进度为14.7%，要高于2022和2023年，表明2024年政府性基金收入有所改善。
政府性基金预算支出方面，全国政府性基金预算支出17798亿元，同比下降15.5%。其中，中央政府性基金预算本级支出345亿元，同比增长38.1%；地方政府性基金预算支出17453亿元，同比下降16.2%。政府性基金支出同比下降主要与今年专项债发行力度和节奏偏弱有关，去年1-3月新增专项债发行规模为13568亿元，而今年1-3月新增专项债发行规模仅为6000多亿元，不及去年同期半数。从企业预警通统计的各省的专项债发行计划来看，预计4-6月将发行新增专项债1.2万亿，如果按此进度，今年上半年新增专项债发行规模将比去年少4000-5000亿。总体上，一季度广义财政支出同比为-1.5%，较1-2月累计同比回落，财政对经济的支持有待提速。
（作者为平安证券首席经济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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