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颜源 于娜 北京报道
近日，山西首家创业板上市公司——振东制药再次收到深交所问询函。
2020年—2024年，振东制药已连续5年收到深交所的问询函，《华夏时报》记者梳理这些问询发现，振东制药连续5年都有相似的问题——销售费用过高、非经营性资金占用、疑似关联交易——种种疑问迟迟未被真正打消。而就在今年4月，振东制药创始人、原董事长李安平刚刚因非经营性资金占用问题“被迫”卸任。
财经评论员张雪峰对本报记者表示，“总结起来，振东制药连续5年因相似的问题被问询，说明了公司在管理和控制、盈利能力、信息披露和合规性方面存在较为明显的问题。而连续的非经营性资金占用问题更是凸显了公司治理和内部控制的缺陷。”
针对公司经营问题，本报记者致函振东制药，截至发稿尚未收到回复。
连续五年被问询
2024年5月20日，振东制药公告称收到深交所问询函，要求其补充说明2023年前十大客户、销售费用、应收账款、预付账款、信托理财产品等问题。2020年至今，振东制药已连续5年收到年报问询函。
记者查询2020年—2024年深交所下发的历次问询函发现，销售费用、前十大客户情况等问题几乎年年被“点名”。
财报显示，2019年—2023年，振东制药的销售费用分别约为21.73亿元、22.22亿元、22.7亿元、15.18亿元和14.76亿元，累计已近百亿元，占营收的比例分别为49.40%、45.83%、44.56%、40.7%、40.7%。
从数据来看，振东制药近两年的销售费用有所下降，但占比仍高。另外，深交所在今年的问询函中提出，2023年，振东制药销售费用为14.76亿元，其中服务费、市场运营费10.53亿元，职工薪酬2.16亿元，同比增加5495.84万元。深交所要求振东制药说明销售费用相关职工薪酬政策、总额构成、每月发放薪酬金额、每月在职领薪人数、人均薪酬及波动原因，是否存在支出对象非公司在职人员的情形，是否存在控股股东员工在公司领薪的情形。
资深投行人士王骥跃对《华夏时报》记者表示，连续5年被问询同一个问题的公司不少，医药行业问销售费用，是行业普遍存在的问题。但医疗反腐持续推进推深的背景下，销售费用里是否存在违法违规的地方，当销售费用下降后是否还能保持市场竞争力和盈利水平，才是长远的问题。
除了销售费用，是否存在关联交易也是深交所问询的焦点。深交所在2023年的问询函中提出，2023年公司实现营业收入36.26亿元，归母净利润为-4398.41万元，其中药材种植、销售业务收入6.97亿元，毛利率10.31%。请你公司补充说明前十大客户的名称、注册地址、注册电话、注册邮箱，注册时间、注册资本、参保人数，出资股东、董监高情况，与你公司董监高、控股股东是否存在关联关系，相关客户获取方式及渠道，是否属于新增客户等。
回顾2022年，在振东制药披露的前十大支付对象中，有三个支付对象的实控人都疑似振东制药前员工，此外，这三家公司成立时间相近、注册地址一致、邮箱一致。而此类的疑点在2019年、2020年也曾出现。
振东制药遭遇的问题不止问询函。今年4月，因连续5年存在非经营性资金占用问题（2018年2月至2021年8月，控股股东振东集团占用振东制药1.34亿元，已于2023年4月18日前全部归还），振东制药原董事长李安平被给予3年内不适合担任上市公司董监高职务的处分。经振东制药董事会审议和表决，选举公司董事李安平之子李昆担任董事长。公开资料显示，李昆为“90后”，此前已在公司任职。
“新任管理者面临巨大挑战，需要迅速提升治理水平，恢复投资者信心，加强内部控制和管理，确保公司的健康发展。”张雪峰说。
下一城难寻
公司内控失序之下，是业绩的下滑。
4月22日晚，振东制药发布2023年年度报告以及2024年一季度报告。2023年，振东制药营收36.26亿元，同比降2.75%。2024年第一季度，振东制药营收7.82亿元，同比降17.79%。
事实上，自2021年，振东制药以58亿元的价格出售了其有“中国钙王”之称的“现金奶牛”朗迪制药，转攻“脱发经济”后，公司业绩自2022年开始就出现了大幅下滑。
对于出售这样优质的资产，振东制药称是为了战略聚焦，更好地发展中药、生发医药领域。目前，振东制药主要的防脱发产品是治疗雄激素性脱发和斑秃的达霏欣米诺地尔搽剂，该产品2021年、2022年的销售额均占公司主营业务收入10%以上。
据悉，国内市占率较高的米诺地尔产品有港股上市公司三生制药旗下的“蔓迪”和振东制药的“达霏欣”。中国药学会提供的数据显示，2023年，按销售额计，蔓迪在中国内地米诺地尔酊市场拥有72.6%的市场份额，占主导地位。
据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2019年发布的《中国脱发人群调查》，中国脱发人群已经超过2.5亿，其中，80后占38%，90后占36%。庞大的市场需求需要相应的产品。此前的长一段时间里，在治疗脱发这件事上，只有米诺地尔、非那雄胺和植发等有限的几个选择，然而，随着人们对毛发领域的高度重视和市场的不断扩容，近年来，新的诊治方案不断涌现。
一位皮肤科临床医生曾对《华夏时报》记者表示，过去医院治疗脱发除了植发外，临床用药只有两种，就是米诺地尔和口服非那雄胺，而最近几年随着消费人群规模扩张，国内防脱、生发相关的市场品牌超过了400个。
在上市公司中，三生制药、振东制药、开拓药业、仙琚制药、康恩贝、云南白药、仁和药业、霸王集团等都布局了脱发赛道。可预见的激烈竞争下，振东制药如何守住优势，手里不能只有“达霏欣”这一张牌。
在今年5月20日投资者关系活动上，李昆等高管阐释了公司未来发展方向与战略：2024年是公司“新十年”开局之年，是公司“新品年”。
自成立以来，从医药、保健品再到医美，振东制药可谓转型不断。未来，振东制药将在新的掌舵人带领下，拿出怎样的新品，我们拭目以待。
见习编辑：邓舟羽主编：陈岩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