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石飞月 北京报道
鉴于财力和人力方面的差距，在大厂们纷纷下场拼大模型“价格战”时，几乎没有初创企业高调跟进，百川智能创始人王小川甚至直言：“这是巨头间的游戏，百川智能别掺和进去。”
不同于百川智能的选择，经过半个月的酝酿，智谱AI加入了这场战局，只不过选择的是一条不同的路子，即通过拉长战线来培养深度用户。6月5日，智谱AI COO张帆宣布，新一代MaaS平台采用全新企业权益成长体系，企业认证即享9折优惠，在极限情况下所有的模型还可以全部打6折。
在业内人士看来，价格比拼是引发大模型革命的一个潜移默化且非常重要的过程，能够让大模型更多地渗透到行业中去，而在真正实现普及后，用户未必会完全跟着价格走，技术水平更高、行业应用场景更丰富的产品才能留到最后。
寻找差异化路线
这轮降价潮中，大部分企业都是直接给出了一个明确的价格，比如字节跳动的豆包大模型，主力模型在企业市场的定价为0.0008元/千Tokens；腾讯窗口尺寸为32K的hunyuan-standard模型输入价格为0.0069元/千tokens；阿里的Qwen-Long API输入价格为0.0005元/千tokens。
要么就是打出免费的牌，如百度宣布其文心大模型中ERNIE Speed和ERNIE Lite两个主力模型输入输出全面免费；科大讯飞宣布讯飞星火Lite API永久免费开放。
在这条路上，智谱AI没有一锤定音，而是使出了拉长战线的法子。
“智谱AI如何针对企业场景给大家带来更加有性价比的模型呢？”张帆介绍，公司全面推出了企业权益服务，会根据企业的使用规模快速为其调整价格和并发，有v0、v1、v2、v3四个版本，对不同级别的用户采用不同的折扣和不同的并发，比如v0可以直接打9折，只要完成一个企业级认证，随着规模上升到达v3版本，价格就降到6折，最高提供1500个并发，GLM-4-Flash版本在极限情况下只需要6分钱/100万token。
这种模式下，使用规模越大，级别越高，打折力度越大，并发越多，简单来说，就是鼓励客户多用，这与一些电商平台的满减手段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沉没成本和更大的折扣力度会让一部分用户难以放手。
“智谱AI切切实实通过模型核心技术的迭代和效率的提升，通过技术的创新来实现应用成本的持续降低及客户价值的持续升级，并不是简单的价格战。”智谱AI CEO张鹏这样说道。
截至目前，张帆披露，智谱AI的MaaS（模型即服务）平台日调用量已超过400亿tokens，拥有30万企业级服务客户，过去6个月实现50倍增长、过去4个月实现90倍的增长。
除了面向to B端的降价措施，在刚刚举办的Open Day上，智谱AI还面向to C端展示了升级后的AI对话助手“智谱清言”的智能体，以及由数十万个AI体组成的多智能体协作系统——清言Flow，简称清流。据介绍，清流开拓了大模型应用的全新想象空间，清流不仅限于单一智能体的交互，而是涉及多轮、多态、多元的对话交互模式，通过分布式智能协同，能够处理复杂的思维链路。
降价引发行业热议
事实上，智谱AI并不是第一次降价，该公司的动作甚至早于那几家大厂公司，算国内第二家宣布降价的大模型企业。5月11日，智谱AI旗下的GLM-3 Turbo模型调用价格已经由5元/百万tokens调整为1元/百万tokens，GLM-3 Turbo Batch 批处理 API的价格为1元/200万token。
而国内真正打响大模型降价第一枪的，是AI公司深度求索（DeepSeek）。5月6日，DeepSeek发布DeepSeek-V2开源MoE模型，其API接口定价直接下探至每百万tokens输入1元、输出2元（32K上下文），价格仅为GPT-4-Turbo的近百分之一。
只不过，一开始业内并未意识到，这会引发整个行业的跟风。
文渊智库创始人王超对《华夏时报》记者表示，大模型降价可以扩大需求，让更多的人接触到大模型，增加使用场景，逐渐渗透到人们的工作和生活当中，慢慢由量变引发质变，这是一个引发大模型革命的潜移默化又非常重要的过程，技术必须应用到社会的生产和生活里面，才会产生真正的生产力。
最近的数据对此观点有一定的佐证作用。6月7日，据媒体报道，自5月21日百度宣布两款主力大模型ERNIESpeed和ERNIELite免费开放使用以来，两周时间，该两款主力模型的日调用量翻了10倍。
大厂有人力有财力，自然拼得起，而初创公司由于自身财力原因，各有不同的选择。目前，除了DeepSeek和智谱AI，记者还在MINIMAX开放平台上看到醒目的标识，“6月1日起，注册认证即赠送1亿tokens，且TPM 扩容不收费”“降价超50%，提速1倍”。而零一万物和百川智能都明确表示不会加入价格战中。
零一万物创始人兼CEO李开复认为，疯狂降价式的价格战是“双输”打法，“我觉得大模型公司不会这么不理智，因为技术还是最重要的”，当其团队认定自己的技术值得的时候，就会坚持一个合适的价格，而绝不会靠贴钱、赔钱去做生意。王小川则称，这一轮大模型价格战更像是上一代AI“四小龙”的应用程序调用接口（API）价格战，并明确表示百川智能不会参与降价。
应用效果才是关键
与大厂相比， 初创公司现阶段显然没有补贴的实力，大部分花销都要靠融资。
智谱AI在这方面有一定的底气。该公司2021年9月完成A轮过亿元融资，2022年9月宣布获得数亿元的B轮融资，2023年10月宣布年内已累计获得超25亿元融资，今年年初完成一轮北京市人工智能产业投资基金参与的融资。
近日，智谱AI又被曝获4亿美元融资，估值达到约30亿美元，此轮的投资方为中东石油巨头沙特阿美（Aramco）旗下风险投资部门管理的基金Prosperity7。《华夏时报》记者就此向智谱AI方面求证，对方未予置评。
不过就像王超说的那样，大模型企业现阶段的目的就是普及大模型在B端和C端的应用。一位AI大模型初创公司内部人士在与《华夏时报》记者交流时直言，人工智能的发展毕竟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我们现在考虑盈利为时尚早，现阶段让大模型实现普及、让越来越多B端和C端的用户养成使用大模型的习惯才是最重要的。”
要让更多人养成使用大模型的习惯，价格是一个因素，真正的应用效果更重要。
王超指出，初创公司在这次价格战中并不是以“卷死”竞争对手为主，而是让大模型更多地渗透到社会中去，如果技术上有优势，即便不降价也会收获很多用户。“而且降价和免费也并不是一刀切，企业需要不停地推出新版本，老版本可以免费，更高版本需要收费。”
张鹏则坦言：“技术曲线的陡峭与让更多人享受到AI强大生产力之间还有非常大的差距，如何把强大的大模型能力真正用来帮助人们的工作、学习和生活，这其中其实还有很多的工作要去做。换言之，对未来的想象力只有化为现实的生产力才具有真正的革命性的意义。”
责任编辑：黄兴利 主编：寒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