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张智 北京报道
近年来，地方政府债券作为积极财政政策的重要方式，充分发挥稳增长、保民生、补短板、促基建的作用。然而，在规模快速扩容的同时，债务压力也随之增加。
“截至2023年底，我国地方政府债务余额超过40万亿元，加上以融资平台债务为主的隐性债务，地方政府债务压力整体较大，化债已成为当前的焦点问题。”财政部金融司原司长孙晓霞在CMF论坛对《华夏时报》记者表示。
事实上，一段时期以来，中国政府债务水平是否过高、风险是否可控，成为关注的焦点。2023年，在增强风险意识和底线思维的要求下，国家推出了一揽子化债方案。
“一年来，各地通过发行特殊再融资债，金融机构参与债务置换、盘活国有资产等方式开展化债，政策措施不断完善，地方政府债务风险总体缓解，一揽子化债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不过，我们仍需着眼长远，努力构建地方政府债务长效机制，实现债务可持续发展，这是从根本上解决债务问题的要义所在。”孙晓霞表示。
针对地方债市场发展中出现的最新情况和存在的问题，中诚信发布《2024中国地方政府债券蓝皮书》建议，应围绕构建地方债务长效机制这一主题，有效防范化解地方债务风险，实现长效发展。
地方债扩围仍有必要
近日，央行等金融监管部门出台了史无前例的宽货币政策，叠加中央政治局会议的利好，多箭齐发提振市场信心，市场也给予了很好的回应。在这种情况下，市场对于财政政策的期望正在升温。
“在逆周期的调节中，财政政策的作用及影响力比货币政策还重要。因为货币政策解决的更多是流量问题，在分配方面的效应相对有限，要从根本上解决信心不足、需求疲软、信用收缩的问题，需要财政政策有更大的突破，与货币宽松形成合力，放大合成效应，才是破解短期和中期经济问题的长效药。”中诚信集团创始人、中国人民大学经济研究所联席所长毛振华对本报记者表示。
其中，扩大债务规模是效果最明显的财政政策之一。
事实上，在逆周期调节中，政府保持一定债务规模债务十分必要，这样才能通过财政支出重新配置资源、推动需求，从收缩走向扩张。
“从投向结构看，地方政府债券尤其是专项债不断发挥在稳增长、补短板、惠民生等重点领域发挥作用，其投向领域也越来越广泛，比如支持补短板领域、支持‘两轻一重’领域。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也鼓励专项债做资本金的范围进一步扩大，从2019年到现在，专项债券做资本金的领域从原来的4个扩展到15个。”中诚信国际研究院院长袁海霞对《华夏时报》记者表示。
不过，债务并不能无限制扩张，也需要注重债务风险的防范。
孙晓霞表示，在推进化债过程中，要处理好化债与财政金融体系健康运转的关系。
“化债不是要消灭债务，而是保持可持续，达成债务规模增长与经济增长之间的良性循环。在严格的化债政策约束下，地方新增融资受限，投资审批趋严，部分地区基建投资资金缺口大，面临较大增长与投资的压力。未来要更加注重化债和发展的平衡，尤其是重视重点地区统筹好两者的关系，一揽子化债政策可以更加精细化，比如‘一省一策’等，合理满足地方投融资和经济发展的需要。”孙晓霞表示。
化债应构建长效机制
当前，地方财政收支矛盾较大，部分地区财政困难，而化债压力也在向财政体系传导。地方政府在“三保”和债务化解中面临多重压力，应谨防顾此失彼。
事实上，中央多次提出建立地方债务长效机制，旨在通过系统有效的制度体系，防范化解地方债务风险，推动地方债务高质量发展。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再次强调，要建立防范化解隐性风险长效机制。
“债务问题不光要关注它的规模，更核心的要关注它的结构和效率，尤其是在当前财政资源有限，国内情况面临多种挑战的背景下结构和效率最为关键，这种效应既包括经济效应也包括社会效应。”袁海霞表示。
当前，政策鼓励商业银行等金融机构参与债务处置，债务置换往往采取延长期限、降低利率等方式；债务风险极易向金融体系转移，尤其是债务负担较重地区的区域性银行，其营业资产质量会受拖累。因此需要关注化债过程中财政金融领域面临的压力与风险，平衡好完成化债业务与财政金融体系健康运转的关系。
值得注意的是，长期以来，我国对赤字较为谨慎。但在孙晓霞看来，当前我国财政支出压力较大，需坚持动态的、发展的眼光，在保障财政可持续的前提下可适当的调升一下赤字率，并在低利率环境下扩大发债规模，开展债务置换以减轻财政支出压力。
“还要注重债务优化结构，从央地层面看，我国中央政府债务相对较少，截至2023年末全国政府债务余额70.77万亿元，其中国债余额30.03万亿元，占比42.43%，而地方政府债务较多，余额是40.74万亿元，占比57.57%。相比之下，中央财政仍有扩张的空间，可考虑增加全国赤字，减轻地方负担。从地方层面看，一般债少、专项债多，但专项债项目收益水平偏低，可考虑增加一般债的比重，缓解‘三保’压力，提升整体的资金效率。”孙晓霞表示。
她建议，要通过化债减轻地方财力的包袱，增加发展的活力，为新质生产力的发展壮大提供动力和空间；另一方面，还要逐步构建经济高质量发展相适应的长效债务机制，提高举债效率，培育和支持新质生产力发展，推动经济转型，在发展中解决问题。
责任编辑：徐芸茜 主编：公培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