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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脱“美元陷阱”或倒逼汇改加速

唐玮 2011-8-12 21:49:23

本报记者 唐玮 北京报道

   1792年,绝顶天才汉密尔顿建立了统一的美国国债市场,1794年,欧洲投资者就给予了美国国债和整个金融市场以最高信用评级,而这一持续几百年的传统,终于在2011年8月5日被打破,标准普尔宣布将美国长期主权债务评级由AAA下调至AA+,这在美国历史上尚属首次。
    国债市场的壮大,奠定了美元霸权和美国金融帝国发展的基础,却一直是别人的麻烦:1960年代的法国总统戴高乐就曾谴责美国,是“以一钱不值的废纸掠夺其他国家和民族的资源和工厂”;2011年,俄罗斯总理普京也批评称美国人是寄生虫,但似乎一切抱怨、谴责于事无补,美元霸权愈发强化,美国国债的规模也不断扩大。
    这次似乎也不例外。评级的下降,在全球股市中激起了千层浪,但美国国债市场却表现平稳,几天来美国国债收益率非但没有上升,反而出现了下降。
    作为美国最大的债权国,中国也加入了谴责阵营:敦促美国深刻反思寅吃卯粮的经济模式;深刻反思自身的国际责任。字字珠玑,而我们所持有1.2万亿美元的美国债正在遭受损失,20%?50%?这无法量化。
    “不自由,毋宁死”,这是著名的《独立宣言》的主要执笔者之一,苏格兰裔美国人帕特里克·亨利在1775年的演说中提到的。而行胜于言,多位接受《华夏时报》记者采访的专家建议,此次降级事件是一次严厉的警告,我们被美元“绑架”的情况必须改变,要使其成为有力武器,来换取我们真正所需的。且要标本兼治,多元化投资的同时,也要加快人民币可兑换进程。
实际购买力大幅缩水
    中国持有了逾万亿的美国国债,其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会造成我们外储大缩水,市场对可能的账面减值也十分担忧。但表面看来,美国信用等级调降对中国的冲击似乎有限。
    中国社科院金融所金融实验研究室主任刘煜辉分析说,一旦国债市场收益率上升,整个金融市场的融资成本都将会水涨船高。这将导致持有美国国债和其他各类型债券的债权人的资产大幅减值,中国首当其冲,因为目前中国持有美国债1.2万亿美元,若加上中国其他国有机构通过伦敦市场增持的头寸,实际规模更大。此外,中国还持有4500亿美元的两房债券和数千亿美元的各类企业和机构债券等。
    但美国的国债市场再一次显示了其“避险”优势,由于投资者纷纷规避风险资产而买入美债,几天来美国国债收益率非但没有上升,反而出现了下降。作为基准的10年期国债收益率降至2.4%,而保险公司和养老基金等长期投资者偏爱的30年期国债收益率降至3.68%,这是2008年9月以来的次低点。
    刘煜辉对《华夏时报》记者说,美国经济疲弱,是因为过去杠杆过高,债务庞大所引发的,降级事件对其实质性的影响不大,但对美国和中国的心理冲击是显而易见的,担心未来仍会减值的情绪挥之不去。
    “长期来看,美债收益率可能上升,而中国的外汇储备账面价值则可能下降。”瑞银集团中国首席经济学家汪涛也指出。
    但中国实施的并非公允价值记账,外储资产不会像“煮熟的鸭子”那样飞走,中国人民大学国际货币研究所副所长向松祚也提到,目前而言账面是没有损失的。
    “虽然显性的资产减值的可能性不大,但中国债权的实际购买力下降却是回避不了的。”刘煜辉提醒说,过去十年,外储若以实际购买力而言,估计牺牲近50%了。
    而美国又有可能以通胀稀释债务。刘煜辉分析说,如果美国目前的通货膨胀率达到6%,则政府债务在GDP中的比例仅用4年时间就能下降20%之多。
增加谈判筹码
    “不自由,毋宁死”,与其坐等损失,不如积极改变,平衡外储越发紧迫了。
    “其实,已经提出不少多元化和降低风险之策略,譬如主张大量购买黄金。但能容纳我国庞大外储的投资物有限。欧债?他比美债的情况更严重。”向松祚说,无论如何,美国国债都是逃避不了的主要投资选择,这是我们面临最尴尬的困境。
    需在尴尬中求突破。向松祚强调说,美国可能会继续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和持续扩大债务,我们要将庞大外汇储备转化为有力、有利的金融货币外交工具。
    刘煜辉也认为,虽然中美看似形成了“恐怖的平衡”,但有明显的强弱之分。而事在人为,中国应该利用美债筹码,消除其贸易和投资壁垒,规范其投资行为,以期与美国建立共赢和负责任的关系。美国有八千多吨的黄金,大量的金融资产,丰富的自然资源,核心的技术,都可以作为交换的标的。
    “如果我们不想逆来顺受只是抱怨,就必须做好多种准备,运用工具促使美国渐渐开放市场,也可以帮助其解决就业。否则,也可做好抛售的准备,长痛不如短痛,虽自损八百,还能杀敌三千。”向松祚认为。
    恰在这敏感时期,中国外交部发布消息称,美国副总统拜登将于8月17日至22日对中国进行正式访问。
    其实,还可以要求美国为未来美债潜在的损失提供担保,包括债券本身价值的损失和汇率损失,“这在历史上是有先例的,上世纪60年代一些欧洲国家曾持有大量美元外储,也因担心美元汇率贬值,与美国签订了汇率损失担保协议。”向松祚补充说。
摆脱“挟持”的方向
    外储投资多元化是一再被提及摆脱美元“挟持”的方向,而且也正在努力,如运作中投、汇金,增持部分黄金储备等。
    中投公司于8月10日宣布,投资31.5亿美元收购法国能源巨头法国燃气苏伊士集团旗下油气勘探子公司30%的股权。
    刘煜辉也建议,可以利用市场避险情绪高涨而减持部分美国债,增加一些风险资产的头寸(美国股票基金和企业债)。
    但这些对于缓解中国债权购买力被稀释的风险,可能只是杯水车薪。
    必须标本兼治。一个选择是,中国放开资本项管制。“某种程度上讲,人民币被高估的同义词是人民币自由兑换。”刘煜辉认为,时下几乎每一项人民币资产都能轻易地捏出大把的水分,拜人民币的非自由兑换和资本项管制所赐。
    向松祚也建议,需加快藏汇于民、藏汇于企的进程,放开国内居民和企业人民币兑换成外币去海外投资的限制。央企、中投出手,屡屡遭受某些国家的质疑,那就放手让居民和企业投资。
    放开海外投资限制,这是方向之一,更重要的是如何从源头来遏制中国外汇储备过快增长的势头。
    “要改变经济增长方式,依赖出口和投资难以为继,减少对美元和外资的依赖,加大内需对经济的贡献力度。”刘煜辉指出,以上这些政策虽然无法立刻成形,但却真实地指向着中国摆脱“美元陷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