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江兵
金融界有一句名言“钱是永远不会睡觉的”。我们往往把它理解成:“金钱时时刻刻在寻找新的主人和新的机会。”这没错,从另一个角度来讲,金钱也就是资本,也时时刻刻追求高收益。决定资本收益的往往是价格。在目前存款利率与CPI长期严重倒挂的情况下,由存款转换为非存款,从而脱离M2实属正常情况,央行若想将存款赶回银行这个笼子,加息几乎是唯一的货币政策手段。
如果央行足够大胆:可以一边加息,一边降低存款准备金率。
M2+野蛮增长内因 M2+决策重要性高于M2
央行数据显示:8月份,M2同比增长13.5%,比上月末和上年末分别低1.2个和6.2个百分点。今年以来,M2增速从高位向常态平稳回落,符合宏观调控的预期和稳健货币政策的要求。年初设定的M2增长目标是增长16%,现在远远低于这一目标。但是,央行发言人却表示,尽管目前M2增速看起来比过去低一些,但实际货币条件与经济平稳较快增长是相适应的。
央行表示,公众资产结构日益多元化,特别是今年以来商业银行表外理财等产品迅速发展,加快了存款分流,这些替代性的金融资产没有计入货币供应量,使得目前M2的统计比实际状况有所低估。为了更加充分地反映金融市场的最新发展,央行正在研究覆盖范围更广的货币统计口径M2+。
M1一般包括流通中的现金(M0)和银行活期存款;而M2则包括M1和定期存款。M2增长的减少,主要是存款转化成理财产品等银行的表外负债中,这样就不属于M2了。
央行之所以不放松货币政策,正是央行统计的包含M2+数据增长的速度应该要高于16%,对于央行决策者来说,M2+的重要性要远远高于M2。
央行下属的《金融时报》分析:M2目前主要包括M1、储蓄存款以及政府债券,但类似承兑汇票、保险公司和基金公司的存款等尚未计算在内。此外,目前有一半以上的融资在银行信贷以外,这也是目前的M2统计中未涵盖的。数据也显示,前7个月,社会融资规模为8.3万亿元,其中人民币贷款只占56.2%,其他如债券、股票等多渠道融资也发挥了重要作用,融资结构在多元化发展,直接融资比例上升。
形成这一局面真正的原因是价格扭曲。
加息:扭转价格倒挂 降低准备金率:增流动性
我们很容易陷入一种教科书式的教条主义思维,一提到宽松货币政策就是:降息、下调存款准备金率和本币贬值、正回购等;一提到从紧的货币政策就是:加息、上调存款准备金率和本币升值、发央票等。
目前,中国央行执行的是“稳健的货币政策”。实际上是非常紧的货币政策。存款准备金率高达21.5%,屡创历史新高。存款准备金率的调控手段的确存在超调问题。
存款准备金率是数量工具,更具刚性;而作为价格工具的利率却存在严重使用不当问题。存款利率与CPI倒挂很久了,加息却是小步慢走。
如今,这种扭曲的调控手段是否应该做必要的调整,做出一个看起来矛盾,而实际上具有灵活性和前瞻性的决策:降低商业银行存款准备金率,加息。
降低存款准备金率有利于存款回流。由于存款准备金率偏高,商业银行吸收的存款越多,被央行冻结的资金就越多,于是,商业银行便主动要求储户把存款转换成理财产品;加之存款利率较低,储户也乐于这么做,这样就造成大量的存款转化成理财产品。
加息和降低存款准备金率才是让理财产品回归存款的正确办法。
从百姓感受上看应加息 从银行家感受上看当降准
央行刚刚公布了三个报告,其中对居民的调查显示:居民对物价满意度仍不理想,当期物价满意指数14.8%,比上季下降2个百分点。72%的居民认为物价“高,难以接受”,较上季增加3.8个百分点;26.5%的居民认为物价“可以接受”,较上季下降3.5个百分点。
这说明,物价上涨的预期呈现上升趋势,而抑制通胀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加息。同一份报告显示:在各主要投资方式中,选择“房地产投资”的居民占23.6%,比上季提高1.4个百分点,仍为居民投资首选。其他依次为“基金理财产品” 21.3%,“债券投资”14.2%,“股票投资” 9.2%,“股票投资”降至2009 年以来最低水平。
再看同期公布的银行家感受:本季度银行家货币政策感受指数(选择货币政策“适度”的银行家占比)为35.7%,较上季微升0.1个百分点。对下季货币政策,42.1%的银行家预期将保持现有适度水平,较上季显著上升9个百分点;3.5%的银行家预期“趋松”,较上季提高2.1个百分点;54.5%的银行家预期“趋紧”,较上季显著下降11个百分点。对下季利率水平,56.4%的银行家认为将继续“上升”,较上季下降11.8个百分点;43.1%的银行家预期与本季“持平”,较上季增加11.5个百分点。
再看一下更直接的表述:不久前,出席达沃斯论坛时,中国建设银行董事长郭树清(曾任央行副行长)对货币政策的期望是,少提存款准备金率,多加息。这也代表了多数银行家的愿望。
对于企业家来说,特别是对中小企业,他们的问题是不能从银行贷到款,而不是贷款利率高低,民间借贷利率是银行利率数十倍。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应该降低存款准备金率,以及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