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陈相乐 北京报道
等待了许久,这位传说中的“时尚教父”终于来了。当他坐定,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他时尚的西装与闪亮的光头之上。时尚教父,名士,设计鬼才,博洛尼家居“领导者”,这些原本似乎并无交集的元素却难得地集中到蔡明身上。
采访即将开始,突然发现他的眼角中竟泛着些许血丝,或许是因为拥有这么多的身份,也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新书《蔡明7姿16式》正处于宣传期,总之,他的工作被安排得很满。本以为在这样疲惫的情况下,蔡明会不在状态,不过,后来的采访证明这样的担心原来是多余的。
写书:圆了20年前的作家梦
《华夏时报》:在刚刚拿到您这本书的时候,不明白为何这本书取名为“7姿16式”,怎么会想到这样一个名字呢?
蔡明:“7姿16式”的全称叫“7个姿势,16种生活方式”。
“7个姿势”的灵感来自包豪斯——德国现代设计的鼻祖,就是最适合中国人的7种坐、卧、躺姿势。“16种生活方式”就是把人归纳成16种人,根据16种人的不同内心需求来设计家,那么这个气氛和这个调调,就是能触动你的。这就是“7姿16式”。其实,装修不是赶时髦,应该问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方式。
《华夏时报》:当初怎么会想到要写一本书呢?
蔡明:20多年前,我还在读书的时候,就有个作家梦。那个时代是文学觉醒的时代,工人学生,读那些“不应该不让人懂,但应当允许有一部分诗让人看不太懂”的朦胧诗,对文学特别虔诚,跟向往革命一样向往诗歌。而且正好当时边上就有一个当时的小作家,现在的大作家石康。他是我们班的文艺先锋,中学就开始写十万字长诗。我也写诗,但发现写不好,最后都是跟石康做拍档:我嗓音不错,声情并茂,一有班级文艺活动,就是石康写诗我来念。虽然我在台前曝光率高,但写作的事儿,也就从此放下了。直到去年,轻工业出版社联系到我,要出一本关于时尚、生活方式、设计类的书,才有了我这第一本书——《蔡明 7姿16式》。
转行:做与时尚有关的设计师
《华夏时报》:你在书中写道,“我这种纯理工科学生最后成了设计师,看起来匪夷所思。”什么样的机缘让您从事了目前的时尚行业?
蔡明:其实当年上大学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喜欢什么。只是我发现我的性格当中一直有一种好奇心,一种对创新的本能。我原来也做过家电业,我发现那个产品太标准化,而且,比成本,我比不过成本最低的广东东莞;比品牌,我比不过青岛海尔这种大品牌。但是我发现我对时尚、潮流、生活方式的把握远远超越他们,所以一旦能灵活、不断创造的话,我就不惧怕任何其他的对手,所以我就转向了这种和生活创意、视觉相关的时尚家居行业。
《华夏时报》:您觉得这是找到了属于自己定位,对吗?
蔡明:可以这么说吧,基于自己的特点——也就是对时尚潮流的把握,最终选择一个不断创新,很美,和时尚相关的一个行业。
30年后:中国奢侈品将批量崛起
《华夏时报》:时尚圈似乎绕不开奢侈品,很多中国人也热衷于购买奢侈品,但是,正如您书中所说“中国现在的消费形式是炫耀式消费,第一,证明自己的货币数量;第二,犒劳自己”。对此,您怎么看?
蔡明:其实,奢侈品的核心在哪里?就是生活方式。买LV的最大理由不是因为它结实、耐用,而是因为拥有LV代表拥有一种独特的生活方式。奢侈品代表的生活方式有独特的性格,它里边有设计师、制作者的各种情绪、记忆、灵感,不光是一个屋里材质堆砌的物品,还是一个精神容器。它象征着以一种人生理念为风格,而这种理念就能成就一类经典。
《华夏时报》:就目前来看,虽然很多国人追捧奢侈品,但是我们自己的奢侈品却并不多。为什么我们还没有自己的奢侈品呢?
蔡明:第一,需要年代的积累。爱马仕、LV都已百年,但由于各种动荡吧,中国基本没有过百年的,老字号虽然过了百年,但是中间也或多或少的都易过主——被国营接收了几十年,现在的这个老总不见得就是当年那个家族的传人。日本最长的一个商号有800年了,我们呢?没有。
第二,凡是奢侈品都是有文化承载的,而不是说只是质量好。而且,你的文化要被认同,要进入主流文化。你比如说埃塞俄比亚这个国家,永远出不来世界级的奢侈品。那么中国和印度呢?目前也不支撑,但是他们有机会。也就是说,文化必须崛起,进入主流才有机会出现世界级的奢侈品,因为世界人要认同你的文化。
从1979年到2008年这30年,中国是GDP的崛起,不是文化的崛起。2008年奥运会上,张艺谋的开幕式是文化开始崛起的里程碑,所以2009年之后的30年,会是文化崛起的30年。然后再过30年,是文化进入主流的30年。所以,接下来的这30年,中国会出现一批奢侈品,但不多。然而,再过30年之后,当中国的文化像日本文化一样被世界接受,成为主流文化的时候,就会批量地崛起奢侈品。
《华夏时报》:您书中说“为当下的中国人设计幸福的生活方式”,您觉得现在的中国人幸福吗?
蔡明:我觉得现在中国人,当然也包括自己,都是不够幸福的。
我就觉得自己很累了,越干,企业越大;越干,越累;越干,越不快乐。我就想为什么?所以,“为当下的中国人设计幸福的生活方式”实际上也是我寻找幸福的过程,我在不断地去寻找新的东西来让自己快乐。
《华夏时报》:那您寻找到这种幸福和快乐了吗?
蔡明:这个是永远不会完全寻找到的。我发现:我们怎么也不可能像拉丁美洲人,甚至吉普赛人那么快乐。因为他们的快乐是骨子里的,追求心灵的极度自由。中国、日本和韩国,都是儒教国家,儒教国家的人都能成大事,但是生活都沉重。因为我们齐家、安邦、治国、平天下——都具有巨大的社会责任。拉丁美洲人和吉普赛人绝对不会想这个,也不会想孩子考多少分,更不会想孩子学习好了之后光宗耀祖。所以说,儒教国家的人有责任、勤劳、能够认真学习,并且成大事,但是不快乐,因为他们承受了太多的社会压力。
《华夏时报》:既使是这样,我们能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在成大事的情况下尽量快乐呢?
蔡明:这或许就需要一种生活方式的调整,也就是心态吧。月有圆缺,对吧?你不接受,而只接受圆的那一天你才快乐,那剩下的29天你就不快乐?这其实是一个心态的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