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陈相乐 北京报道
2010年,已在艺术圈有些知名度的胡月朋选择离开宋庄,前往安徽黄山潜心创作,这是他第二次“逃离”北京。对年轻艺术家的生存现状,胡月朋深有感触,并对本报发表了其独特的看法。
《华夏时报》:作为艺术家,你个人如何评价当前艺术家的生存环境?
胡月朋:商业的干扰太强。当代艺术在社会表达的功能上被官方束缚了,丧失了其应有的公共空间,那么,当代艺术只好转而求其次,成为艺术家个体的赚钱工具。但是,因为当代艺术的本身有自己的道德底线,就是不能够模仿和跟风,要有独创精神。这个问题就会变得矛盾,变得让很多艺术家在艺术创作和赚钱工具上左右为难。
《华夏时报》:身边是否有一些艺术界的朋友,因为无法适应这样的环境,因而彻底放弃艺术创作之路?
胡月朋:其实现在大多数的艺术家都在恍惚之中,在底线挣扎,你说彻底放弃吧,很多艺术家内心的理想和道德底线还在,只是在目前的现实之中又感到无能为力,艺术表达上遭遇约束,商业道路上自然前景无光。据我了解,四处自我流放的当代艺术家现在很多,社会也必将因失去他们的力量而变得日渐苍白并付出代价。
《华夏时报》:从早期的圆明园到如今的宋庄,你认为在这十多年的时间里,艺术家们的生存环境有哪些改变?究竟是朝着好的还是不好的方向发展了?
胡月朋:我觉得是不好了,十多年前,体制内和体制外的艺术家还有格局,泾渭分明。我们这些体制外的艺术家当时还处在被他们嘲讽、冷眼和不屑之中。但是现在,当代艺术一被市场认同,体制内的人摇身一变,也纷纷下山摘桃来了。所以现在,像我这种类型的艺术家,一直坚持独立精神,表达不同意见的人是极少数了,被这帮混蛋给毁掉了。现在,我们又处在被市场嘲笑、冷眼和不屑之中。
《华夏时报》:有没有想过,是哪些原因造成我们的艺术界沦为当前这样的状况?
胡月朋:一个国家不激励文化艺术的发展,这个国家就不会健康,就会贫血,艺术就会沦落。
《华夏时报》:当前拍卖市场异常火爆,你是否尝试过将个人作品拿到市场上去进行拍卖?可否透露你作品的市场情况?
胡月朋:目前当代艺术市场火爆现象不太健康,有点虚,这样的市场我很排斥,我从来不参加任何拍卖活动,那些想帮我做局的、作价的拍卖行找上门来,我一概不理。我的作品也卖,不多,谈不上进入市场。因为我老是觉得我自己不太满意,自己都不满意的作品我怎么能够把它卖给别人呐?所以卖的很少,价格不高,差不多A4大小的油画作品每幅8000元。
《华夏时报》:相对一些知名艺术家而言,更多的艺术家还生活在底层,能否再具体描述一下这些底层艺术家们的生活与生存状态?
胡月朋:艺术青年居于底层是一件幸事,这样,艺术才能够认识底层,表达底层的意见和疾苦,但问题是,艺术青年的底层生活应该是一种动力,在这样的生存环境里需要锻炼自己的意志、勇气和社会责任,而不是放纵自我,无所作为。我觉得如果他们是一些没有理想和理性认识的艺术青年,他们的底层生活是不值得关注的。但是,这样的艺术生活,我想无论如何也会让他们终身反思,甚至没齿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