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丹·韦斯曼（Jordan Weissmann）《大西洋月刊》专栏作家
如今，在美国谢尔比等县城，金钱的交易几乎跟当地的玉米一样多。过去一年里，位于平原地区各州的农地价格已经创纪录地涨了25%，在当地市政厅举行的拍卖会上，农场主争相抬价。内布拉斯加州的农地价格同期则飙升了40%。过去十年，在全球粮食需求不断增加、投资者在动荡的经济形势下寻找安全渠道的驱动下，美国的农地涨了近10倍。
但路透社报道，尽管农场主们仍在竭力抬价，面对如此高的价格，这群投资者已经开始犹豫。拍卖商也对抢购农地的热潮感到震惊和担忧。同时，玉米价格也在不断下跌。这个泡沫要破裂了吗？
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先来看一下过去几年农地价格的表现。金融危机爆发前，价格一直在大幅上涨。危机给这场盛宴画上了句号。但经济衰退过后，农地价格再度飙升。然后，我们将这个走势与食品类大宗商品价格指数——Index Mundi进行一下比较。在某种意义上，这两个数据给农场主讲了一个十分乐观的故事。一直到不久前，食品价格和农地价格的走势都相一致——经济景气时上涨，经济不景气时下跌。一些长期性的驱动美国农产品价格的因素，如中国的崛起，并没有消失。
但仔细看，在过去几个月里，食品价格已经出现下滑。12月8日，彭博社报道称，在经历了3年来最大幅度的下跌后，小麦价格仍将继续下行，原因是俄罗斯、加拿大等国丰收，供给增加。小麦和大豆今年已经下跌逾20%，玉米价格也已下跌。“每个国家能多种玉米和小麦就都多种，这是个难以置信的转变，现在仍有多余的农田可投入生产。”分析师说。
简而言之，其他国家不再满足于依赖美国提供小麦。全世界的农场都在提高种植，这对农产品价格构成了下行压力。农作物价格下跌对美国中西部的农场主来说意味着利润减少——而这些农场主刚刚花大价钱买了土地。
1980年代，类似的情形曾导致历史性的泡沫破裂，过度杠杆化的农场主对他们的银行贷款违约。但该行业观察者认为，这次可能不同。路透社报道指出，农场主一直主要以现金买进土地。伊利诺伊大学发布的“农业文件”的数据显示，2009年粮农只用借来的钱去支付约10%的资产，以历史标准衡量，这并不算高。风险贷款更少意味着出现灾难性的泡沫破裂的可能性更低。
但美国的农场主远非“无债一身轻”。据堪萨斯城联邦储备银行的分析，2004年至2008年年间，借贷的增速与1980年代大崩盘前的增速相差无几。债务也很大程度地集中在大农场之间。2008年，5%年收入100万以上的大农场拥有的债务约占三分之一。
债务如此集中是把“双刃剑”。一方面，大农场更能在形势变糟时幸存。堪萨斯城联储的分析发现，农场收入整个下跌30%只会让相对较少一部分超大农场陷入财务危机。另一方面，一个大农场倒下的影响可能将是灾难性的。正如路透社的报道所说，农业生产的集中意味着若一家倒下，可能会给美国农村带来巨大的涟漪效应——不光附近的社区受影响，银行、种子供应商及其它服务于农场需求的领域也会遭殃。
我们已经进入农场“太大而不能倒”的阶段了吗？我很怀疑这一点。但我们已经看到农地价格与农产品价格相背离，这是危险的信号。兰晓萌 编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