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陈相乐 北京报道
就在几天之前,突如其来的一则消息让许开祯激动许久:他与郭敬明、南派三叔、郑渊洁等作家一起共同登上了2011年度某作家富豪榜。尽管在此之前,凭借《跑动》、《省委班子》、《打黑》等诸多官场小说,许开祯的名字在圈内如雷贯耳,但能够成为诸多作家中的“富豪”,这是他此前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作家富豪榜,没有错
《华夏时报》:凭借190万的年度版税收入,你的名字出现在了最新发布的某作家富豪榜中,这是第几次入围此类的作家富豪榜?
许开祯:2011年是第一次。190万相比其他行业,根本不算什么,但对我个人而言,足以养家。靠自己的写作能养家,我觉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华夏时报》:你个人并不排斥入围“作家富豪榜”?
许开祯:说实话,很多作家包括读者对这样一个榜是有些非议的,非议的理由是说作家不应该向金钱看齐,否则文学品质就会丧失。是他们把问题看严重了。作家不向金钱看齐,就能写出不朽的作品?好像没这一说。而且,这个榜只是对作家或作品在市场上的表现做的一个评判,并没去评判作品本身的品质,这不是制榜人要做的事,他也做不了,这事要由评论家去做。
《华夏时报》:除了“作家富豪榜”,现在的排行榜有很多,比如“畅销书排行榜”、“畅销作家排行榜”等,你如何看待这些琳琅满目的排行榜?
许开祯:这些榜说穿了都在关注作品在市场中的表现,也就是受读者热爱的程度或者销量。虽然说销量不能代表一切,但至少可以代表作品与读者的亲密程度。说实话,我写作没有太高的追求,不敢神圣,只想自己写出的作品能得到读者的青睐,读者喜欢了,我心里才踏实。如果一部作品投放到市场,读者翻都不翻,那是很残酷的。我觉得当下这个时代,作家必须搞清这样一个问题,什么叫不朽,什么叫经典?畅销的不一定经典,但经典的东西绝对畅销。读者需要畅销书,作家也需要畅销书,因为你的写作需要读者的认可和支持。没有读者的作家不叫作家,这是我的观点。
写官场,
要接近真实
《华夏时报》:几天前,在北京的一家书店里,我看到你的《省委班子》被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可以说包括《省委班子》和《打黑》等作品在内,你的作品占据了官场小说很重要的一部分,就你个人来看,你的一些作品之所以受到广泛关注,其中的原因有哪些?
许开祯:官场小说受读者关注,关键原因有两个:一是当下的官场出了不少问题,很多问题伤及到了老百姓。二是官场总有一层纱遮掩着,不透明,老百姓希望它透明,希望看到它里面的真实状。某种意义上讲,读者不是在关注官场小说,而是在关注官场。读者无法看到真实的官场状,所以只能通过作家写的小说去了解一斑。就我个人而言,我觉得我的小说写得更接近真实,无掩无藏,不曲意写黑,也不刻意描红,真实状呈现给读者,读者自然就喜欢。
《华夏时报》:既然要创作官场小说,那么肯定少不了对官场的深入了解,创作素材来源于哪里?
许开祯:在写官场小说之前,我从过政,当过秘书,做过国企老总,虽然没直接进入官场,但跟官场始终有接触,这些是我生活的来源,也是我写作的源泉。现在我的不少朋友,同事都还身在官场,与他们的接触也算是给了我第一手材料。
《华夏时报》:官场小说的创作过程中,最大困难是什么?
许开祯:写官场小说,面临的最大困难是度的把握。写到什么程度?深还是浅?这些很有学问,也很难把握。我们不能一味写暗,也不能一味写黑,但官场确实存在暗与黑。我们想写刚正的一面,想写温暖的一面,希望的一面,但这样的现实下我们常常被诸多问题困扰,觉得笔下流不出温暖。但我们必须写温暖、写光明、写理想,这就是最大的困难。
《华夏时报》:很多小说还没面世或者刚刚面世就被“杀”,这样的现象在官场小说中多吗?也会担心自己的作品被“杀”吗?
许开祯:小说必须要经过审查,出版社必须把好这个关。有些作品被“杀”,问题出在作品本身。不能一味地说官场小说一旦遭到审查,就说制度缺失。好的官场小说,优秀的官场小说,不会遭到封杀,因为它传播的是健康的东西。我从不担心自己的小说被封被杀,因为我是抱着使命去写,作家必须要有使命感和责任感,胡编乱造的东西,为什么要让它出来?
官场小说,永远低于现实
《华夏时报》:有人曾经这样表示“所谓官场小说并非是文学题材的一种命名,而主要是文学销售方面的一个分类”。你个人怎么定义“官场小说”?
许开祯:官场小说是多年来出版界或图书市场按照写作类型给出的一个说法,是一个约定俗成的东西。以前很多作家都反对这一命名,从目前情况看,大部分作家还是接受了。其实怎样分类并不重要,不管怎么分,你还是作家,没把你划到画家里面去。在个人的创作中,我认为官场小说就是以官场为背景,去揭示当下中国政治场复杂多变的现实生活,关注官员的内心世界与精神层面,揭示他们生存状态的小说。
《华夏时报》:当前的很多官场小说与现实的差距大吗?
许开祯:官场小说永远是低于现实的。所有官场小说写出来的东西都要比现实低半截,官场作家揭示的,只是中国官场冰山的一角。
实际上,作家和文学作品的力量毕竟有限。我写了这么多的官场小说,我也想很理想化地描述一个官员,我也写过一些清官,但是我写出来之后,读者就骂:有这样的官吗?我们的抱负和理想有巨大的差别。回到人性上,我们当地有一个官员,他跟我的关系不错,在宣布他退到岗位二线短短的一周内,他就瘦了一圈。原先是坐在主席台的中间,现在坐在旁边都是战战兢兢的。我就想:我们的官场,权力对人性有多少扭曲?我还有一个朋友,在他的位置上做了很多的好事,后来他出事了——贪污给弄进去了。他的老婆花钱把他弄出来,我说现在你要改变了,他说不行,他还要回到官场上。官场上“血淋淋的现实”,不断地给我启发;同时,官场上太多的人生变故,也是我停不下笔的一个缘由。不过,作为作家,还是应该时刻关注人物的内心,关注精神层面的东西,要切入到心灵深处。我说过,不管多强大多辉煌的人,内心总有一抹看不见的忧伤,作家就要写这一抹忧伤,将他们内心的苦衷、挣扎、彷徨写出来,官场小说的精髓也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