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张朝晖 实习记者 瞿宜同 泉州报道
从泉州银行晋江支行行长到晋江市鑫盛小额贷款有限公司总经理,一个多月前,庄思伟完成了身份转变。
今年7月23日,鑫盛获批开业,注册资本3亿元,由14家晋江当地企业发起成立,其中梅花伞(002174)出资1800万元,占6%。
在晋江当地银行工作了十几年的庄思伟,对晋江产经、金融和民间资本的现实状况有相当了解。他告诉《华夏时报》记者,“晋江每一家大型知名企业都有一个投资公司,具体资金流向不好说,但小额贷款公司定是其中一种。”
庄并直言,“我们做小贷公司是为以后顺利转型为村镇银行做准备。”
从银行转战小贷公司,庄思伟的变化似乎也印证了晋江民间资本强烈的投资冲动。采访中,庄向记者讲述的,则是一幅晋江产业经济和民间资本现状的真实图景。
民资冲动
“我在银行做了十几年,以我对晋江企业的了解,目前没有一家品牌企业净利超过12%,特别是2008年金融危机以后。而按照目前银行业的利率水平,已明显超过了制造业的利润水平。”庄思伟说。
据调查,晋江的一般加工型企业,有8%-10%的毛利,企业经营压力主要就是工资和税收,扣除工资、银行利息、民间借贷利息后,有的企业甚至3年内没有任何利润。“继续经营下去无非是为了维持住这个盘、保住这些工人,为未来长期经营做准备。金融危机后很多企业都是零利润经营。”
庄思伟告诉记者,泉州与温州存在地域性差别,“泉州人其实守固思想较重,经营不保守,思想则相对保守,如果不到非破产不可的地步,一般都不会放弃。因此,泉州跑路现象很少。”
作为福建乃至中国民营经济最发达地区之一的泉州,经过数十年发展,民间沉淀了大量资金,这些资金在各个阶段都表现出强烈的投资冲动。
“许多大企业以前会投资房地产,但随着经济形势的变化,现在都开始往回收,剩余的资金也都在做各种其他投资。晋江一家比较大的知名企业,年产值几十个亿,老板就跟我说,他小孩做风投赚的钱比他做一年实体经营还要多。”庄思伟说。
据本报记者了解,到目前为止,泉州地区有14家小贷公司在运营,另有4家已获批筹建。“5年以内,小贷公司的市场将会非常好,再往后情况如何,要看政策变动等因素。”庄思伟表示。
有关泉州小贷公司的贷款利率,庄思伟表示,小贷公司最大单笔贷额控制在注册资本金的5%以内,贷款利率以基准利率的4倍为上限,“放出去的贷款月利率基本在1.8%-2%,年利率控制在20%-24%之间,主要是3-6月的短期借贷。”
庄思伟还透露,一些担保公司除了经营范围内的业务外,也会有一些借贷行为,月利4%以上,一般不超过两个月。
短期难实现透明化
靠民间借贷登记来实现民间借贷的规范化、透明化,是温州乃至泉州金改的一项重要内容,而这在庄思伟看来,短期内似乎难以实现。
“首先是借款企业有顾虑,资金吃紧的消息一旦传出,往往导致资金链最终断裂,企业难以为继。”他说。
其次,庄思伟表示,政府当前鼓励民间借贷透明规范化,政府要求披露信息,但法律上并不需要披露,如果双方形成借贷并签订合同,就可通过法律维护权益。另外,政府是鼓励借贷信息登记,但不能强制,借贷人也可选择不披露,毕竟财不外露嘛。
与此同时,庄又提到了所谓“隐形市场”的风险,这显然是最主要的矛盾。
“以前我在银行工作,感觉银行对这一块比较欠缺——企业向银行借款的同时,本身民间借款的量有可能也很大,但银行往往并不知情,因为民间借贷双方都不会说,所以这是一个隐形市场。”庄思伟说。
记者在泉州采访的另一位业内人士也印证了庄思伟的话,他告诉记者,泉州包括几家上市公司都有民间借贷,但银行并不清楚。
为转型做准备
庄思伟直言:“我们做小贷公司是为以后顺利转型为村镇银行做准备。”
“转为村镇银行的障碍并不在政策,而在经营。按照规定,3年内小贷公司必须良性经营,风险拨备必须达到100%,即所赚的钱必须可以偿付所有不良贷款,这个要求并不高。如果一家公司赚的钱不够拨备的钱,那这家公司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每到年末,风险拨备要达到100%,风险拨备金为小贷公司注册资本金的8%。”他说。
而庄思伟的思路,也正符合晋江市的计划。据记者了解,7月23日,晋江出台的《建设海峡西岸金融改革创新先导示范区工作方案》即提出,力争两年内新增3—5家小额贷款公司,组建1—2家村镇银行,鼓励本地金融机构在闽商集中的地区和来闽务工人员原籍地发起设立2—3家村镇银行,鼓励和支持民间资本参与地方金融机构的设立和增资扩股,为民间资本有序进入金融服务领域创造条件。
“目前对村镇银行经营区域有一定限制,我觉得以后可以走向联合,比如晋江一家村镇银行、南安一家、石狮一家,可以捆绑形成一个联社。”庄思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