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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场的新主人 大选季改变政经走势

兰晓萌 2012-7-9 16:55:00

本报记者 兰晓萌 北京报道

    2012年行至一半,“大选年”的重力已经透过欧亚大陆、中东与北非上演的几场权力交替,向全世界释放。
爱丽舍宫的路线之争
    欧洲大陆,曾分属债权国与债务国“北”、“南”欧洲两大阵营的法国和希腊,在两场选举中走到了一起。欧债危机的解决思维和路径偏离原先的轨道。
    5月6日,持“重增长反紧缩”鲜明立场的奥朗德取代萨科齐成为爱丽舍宫的新主人。欧债危机爆发近两年半来,拖动欧洲向紧缩方向蹒跚前行的德法“默科齐”同盟宣告解体,另一边,原本理屈声微的“欧猪国家”则欢天喜地迎接了这位来自“债主”阵营的新共主。“紧缩还是增长”之争随着4月22日起步的法国大选被再次放大,而这一次,“保增长”的呼声占据了上风。
    法国态度的转变让渴望甩掉紧缩义务的南欧债务国找回了底气。于是,希腊选民在5月6日第一轮大选中给了支持紧缩的两大政党一个教训却让希腊去留问题摆上台面后,又在42天后的第二轮大选中重新将支持紧缩的政党选了回来——毕竟,多亏法国,他们又有了喘息的空间。
    法国的转向也壮大了“欧元债券”、“增长公约”、“银行联盟”等主张的声势,奥朗德与抛出这些概念的欧洲领导人站到了一起。这些人包括欧盟委员会主席巴罗佐、欧洲央行行长德拉吉、欧洲理事会主席范龙佩和欧元集团主席容克。在6月底欧盟峰会前夕,这四位领导人前所未有地共同以一份7页的“欧盟发展蓝图”施压德国。通过对“默科齐”同盟的修正,法国汇入了欧洲领导人层面的这股“反德”大流。“德国路径”面临空前的调整压力。
    法国左派在欧洲民众“反紧缩”的情绪中上台,又给了这种情绪一个集中宣泄的方向。金融危机以来整体偏右的欧洲正在显现左转的倾向。德国就是一例。在不久前进行的地方州选举中,在野的左派德国社会民主党攻城略地,16个州拿下11个。随着2013年德国联邦议会选举的临近,遭受重挫的执政党基督教民主联盟是否会在大选压力下调整其欧洲统一派的立场,将对欧元乃至欧盟的根基产生决定性的影响。
解放广场的权力分配
    中东与北非,阿拉伯世界中人口最多的国家——埃及在上半年迎来了他们的首位民选总统。
    6月25日,埃及总统选举委员会宣布穆尔西当选。穆尔西胜选具有多重历史意义:他是埃及历史上第一位通过自由选举选出的总统,他打破了自60年前王朝被推翻以来由军方出身人物主宰政坛的一贯传统。同样重要的是,这一刻是以民主的形式对16个月前的“二月革命”迟来的总结。
    埃及揭开了新的一页,但分裂力量并未消亡。虽然不是埃及革命的直接参与者,但军事委员会和穆斯林兄弟会这两支穆巴拉克时期的力量,在后穆巴拉克时代主导了权力的分配。对此,国际社会不是没有疑问。选择军人出身、曾效忠前政府的沙菲克,还是似乎已经世俗化了的穆兄会支持的穆尔西?48.3%比51.7%的接近结果,透露出埃及民众在6月16日和17日投票时的纠结情绪。
    穆尔西的当选是否代表穆兄会掌握大权,民选政府如何界定与军方的距离,迄今不清晰。军方已强行对埃及宪法做出变动,控制了许多原本属于总统的权力,还解散了穆兄会占主导地位的议会,并暂时承担起立法的职能。但穆兄会与军事委员会之间的角力,也形成了一定的相互制衡。穆尔西及其代表的穆兄会有令军方羡慕的某种程度的法理性——毕竟埃及还有一支默认的力量“解放广场”,但穆兄会的物质实力比起军方有限得多。后强人时代的埃及,对话和妥协成为必需。有人怀疑,大选的结果就体现了这种妥协。埃及媒体此前报道,在6月17日投票截止到6月25日发布穆尔西当选的消息期间,穆兄会与军队之间就承认穆尔西当选达成了“密约”,而军队将推出国防部长和内政部长这两个重要阁僚的人选。
    一位与曾被视作非法的穆兄会有关联的、带有宗教色彩的总统,会给这个几十年来一直由西方支持的、非宗教军人占主导地位的国家带来什么?他是否会破坏由《戴维营协议》确定下来的有美国存在的中东北非地区的微妙外交平衡?埃及在阿拉伯世界会产生哪些示范效应?关心这些的远远不止这个地区的人。
    全世界以谨慎而又复杂的情绪欢迎了代表埃及新历史的新总统。但这个国家仍处在很多不确定性当中。这种不确定性是短期必须付出的制度成本,还是会成为民众长期付出的成本,最关键的不是谁执政,而是民主程序能否被各方认可并巩固下来。对于仍处在危机时代的中东北非,这是一个共性的、重大的问题。
克里姆林宫的两个普京
    在交织着欢呼与抗议的巨大声浪中,普京由俄罗斯总理变身为俄罗斯总统。
    这是普京第二次入主克里姆林宫。第一次是在2000年,当他8年后执政满两届卸任总统一职时,曾收获了这8年中乃至迄今最高的支持率——84.7%。但这次不一样了。当普京所在的执政党统一俄罗斯党2011年11月底再次推举他竞选总统时,俄罗斯民众“回报”的是前所未有的街头抗议浪潮和51%的十年最低支持率。普京失宠了。
    人民对他厌倦了。他们看够了普京从总统到总理、再和总理交换成为总统的“二人转”,他们想看到的是改变。甚至对于在过去12年里生活水平并不如意、依然怀念苏联时代的那部分人来说,普京也不再是希望的化身。这就是为什么民意调查显示,普京的支持率在55岁以上的穷人中间跌得最快。
    更重要的是,12年后,俄罗斯已今非昔比。普京第一次上台时,俄罗斯选民在收入和要求上相差无多。刚刚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起步的经济进入九十年代先后受到苏联解体和1998年金融危机的冲击。中产阶级也不成规模,据智库“战略研究中心”估算,只占人口的15%。普京2000年上台后,水涨船高的石油价格以及国内的低税收政策,让不少俄罗斯民众的收入出现大幅增长。中产阶级迅速壮大,到2010年已增加到总人口的约25%和总劳动力的近40%。
    他们先成为了消费者,现在又成为公民。他们意识到自己的规模和收入都在增长,但代表性并没有增加多少,不公正四处涌现,而普京要兑现刺激经济承诺所需的成本此时已不再有高油价的支持——《经济学人》杂志估算,要保证财政预算平衡,俄罗斯现在需要油价站上每桶130美元,3.5%的经济增长率和不断外逃的资本无济于事。
    改变成为不可避免的事。普京开始尝试在国内推进私有化、加强远东地区的开发,在国外政策上则选择“东望”。他在二任俄罗斯总统后的首次出访,选择了北京。普京需要在政治上压低国内反对的声浪,经济上向东拓宽油气资源出口的通道,外交上继续与美国在中东、东欧、中亚等俄罗斯的利益所在地博弈。而这些,暂时都少不了中国相助。
    除了国内政治的压力,俄罗斯还有一个依然脆弱的经济。在北高加索地区,极端民族主义的仇恨情绪还没有减轻。普京和俄罗斯要做的,还有更多。
    2012年上半年,全球的政治地图上还有美国、伊朗、韩国忙碌的身影。
    在美国,5月29日,一路过关斩将的罗姆尼终获共和党的提名,将于11月与现任民主党总统奥巴马进行终极对决。两人的选战已经全面打响,但支持率依然不分上下。在伊朗,支持最高领导人哈梅内伊、对伊朗总统内贾德持批评立场的保守派人士击败了总统的支持者,成为议会选举的赢家。在韩国举行的议会选举中,当前执政的新世界党以微弱优势保住了对议会的控制,但在今年12月的韩国总统大选中,新世界党提名的李明博能否打败新国家党主席、前总统朴正熙的女儿朴槿惠,仍是一个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