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私人债券已减无可减

    本报记者 郑桂兰 北京报道
    希腊在上周获得了国际债权人达成的救助协议，为了下月救助款能顺利到账，政府已经在本周马不停蹄地操刀协议要求的债务减记。这次希腊减记的依然是私人持有的希腊债券，以大约三分之一的价格回购。这次债务减记希腊表示最多使用100亿欧元，也就是说，此次希腊减记的债务最高额在300亿欧元左右。
    此前，希腊也成功减记过1000亿欧元的私人部门持有的债务，但从未动过减记公布部门持有的希腊债券。这次再次减记仍然没有涉及公开部门，私人债权人已经表达出强烈不满。希腊债券的公共部门持有人包括欧洲央行及欧元区各国政府。这些被视为公共出资的机构，暂时没有减记过希腊债券。
    除了私人部门的不满，更令人担忧的是，希腊在私人手中的债券余额经过两轮减记后已经不多。要实现2020年债务水平占GDP降至124%的目标，怕是真的需要减记各国政府手中的希腊债券了。难怪西方媒体均表示，“没有后续救助计划，希腊完全没有可能实现这个目标。”好在德国总理默克尔在近期表示过，“看希腊的行动，可以考虑未来减记希腊债券。”
    100亿欧元用于减记
    希腊为了能在这月13日前获得救助款以偿还到期的27亿欧元债务，本周一立马马不停蹄地操刀减记私人债权人持有的希腊债券。希腊的债券回购是上周与欧盟、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欧央行等国际债权人达成协议的一部分，是协议对希腊的要求。只有希腊做到了这个协议的要求，才能获得救助款。
    周一希腊债务局宣布，将使用最多100亿欧元的资金来折价回购今年年初发行的债券，试图削减规模膨胀了的债务并迅速获得延迟半年之久的救助金。这项债务减记针对的是3月希腊债务重组时发行的620亿欧元的债券。此次回购价格区间低值为30.2%至38.1%，区间高值为32.2%至40.1%。私人投资者被要求在预设的范围内自行报价，自行选择出售或者不出售。
    此次希腊所定的债券回购价格区间是高于市场预期的，因为此前欧元区财政会议上提出的希腊债券最高回购价格仅是票面价格的28.1%，以稍高的价格回购，显示出希腊希望确保吸引投资者有兴趣折价卖出手中债券，以实现债务削减。如果有足够多的投资者愿意接受这样的折价水平，那么希腊这次用100亿欧元最多能实现近300亿欧元规模的债务减记。希腊此次削减债务的目标是620亿欧元的6成左右。
    尽管市场上对收购价格显示出一些乐观情绪，但有经济学家就表示，回想第一轮债务减记的缓慢和艰辛，新一轮的减债不一定就能顺利，毕竟再次减记私人债权人的债务而不动公共债权人的债务会遭到私人投资者的不满和抵制。根据外媒报道，目前确实有希腊银行、私募基金等债权人对减记债务不满。
    不同的是，市场的策略师们认为此次回购会顺利，并利好欧元。Forex高级汇市策略师EricViloria表示：“对希腊回购债务有一些乐观情绪。技术面来看，欧元还有一些上升的空间。”摩根士丹利(MorganStanley)欧洲汇市策略部门主管IanStannard表示：“市场颇为乐观地认为希腊计划将顺利实施。”他预计欧元年底前将走高，但警告，因欧元区经济恶化，欧元明年可能承压。
    各国政府难逃减记
    今年年初，希腊针对私人部门进行过一轮规模大约在1000亿欧元的债务减记，折价率在50%左右。此次再拿出新一轮的债务减记措施还是针对私人投资者的，公共投资者竟然至今丝毫未受损。根据公开资料，希腊债券的公共投资者主要是欧洲央行和欧元区各国政府。这些机构被认为是公共出资，不能自行决策是否接受债务减记。
    对私人部门的多次债务减记，除了引起私人投资者的不满，更严重的结果是，私人部门的希腊债务在两轮减记后已经明显下降，未来能依赖继续减记私人投资者手中债券的可能性越来越小。应该说，只打私人投资者的主意完全救不了希腊。如果公共债权人不减记希腊债券，希腊怕是没有可能完成2020年和2022年的减债目标。在上周救助协议达成时，路透社已经发表了类似报道，即“没有后续的债务减记措施，希腊怕是没有可能实现目标，各国最终可能要面临希腊债务减记”。
    欧央行和各国政府已经越来越多地意识到，针对他们持有的希腊债券进行减记可能是不可避免的了。但他们显然不会在还没有兵临城下的时候表态。德国的态度非常明显地体现出了这种纠结。德国总理默克尔一反常态地表示，未来不排除考虑减记希腊债券，但未来怎样需要看希腊的行动。德国对待希腊债务危机一直口气强硬，不愿意为其买单，它从来都不是一个积极救助危机的形象。此次口气缓和怕是意识到，后续不减记希腊债务，前期投入的救助款就打了水漂。公共部门持有希腊债务的体量必然导致不减记不能实现削减债务计划目标的结果。这个怕是欧央行和各国持有希腊债券的政府都意识到并且未来不得不面对的。
    即便未来不得不面对，现在也不想采取行动，就连说个承诺都不情愿，默克尔就是这样。这种纠结的心理必然转化成对希腊采取行动的关注，如果希腊听话，好好地按照协议要求缩减债务，那么欧元区国家会得出不得不继续帮它的结论。因此，公共部门的债务减记显得那么必要又那么必然。但如果希腊不好好采取缩债行动，那么没有权利决定减记也不愿意减记债务的各国政府显然获得了最好的借口捂住即将露底的口袋。
    当然，公共债权人减记债务的难度目前来看是十分巨大的。因为这些公共部门显然没有权利自行决定是否接受减记。各国政府自然需要各国议会投票，欧央行、欧盟等来自各国财政出资的机构，需要问计出资国，出资国还需要国内议会投票。
    事实上，公共部门的债务减记是削减希腊债务水平最直接有效的办法，但欧元区一直宁愿选择投入救助金也不愿意选择削减，还是想寄希望于希腊能通过自身发展和节约支出有结余后逐渐支付早前发行的债务。毕竟，谁愿意没输血就放弃部分债权呢？默克尔同时还说了这样一句话，“若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官方债务减记在2014年至2015年前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