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币“国际蝶变”提速

    本报记者 唐玮 北京报道
    前海跨境人民币贷款试点终于开闸，人民币回流循环机制的探索已迈出重要一步，人民币正有序地朝着“国际货币”方向努力。
    而这个“国际化”身份需要用“结算货币”来转换。目前为止，官方版本中捷报频频：据央行最新公布的数据，2012年我国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业务累计发生2.94万亿元，同比增长41.4%。这意味着，随着我国同越来越多的国家和地区经济金融往来日益紧密，人民币作为支付货币的需求正在持续增长，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受到越来越多的境内外企业欢迎。
    但一些外资行的数据看上去却并不那么乐观。据星展银行最新的一项调查显示，约有9%使用贸易服务的香港企业在过去12个月曾采用人民币结算，其中5%曾使用贸易服务的企业首选以人民币付款、处理应收账款或贸易结算。
    另据澳新银行1月29日发布的调查称，在中国和澳大利亚的贸易中，尽管有95%的被调查企业知晓可以使用人民币作为结算货币，但仅有10%的被访企业曾使用人民币。
    尽管两个版本略有偏差，但促进人民币向“国际”身份转变毫无疑问是今年的重要议程。人民币合格境外机构投资者（RQFII）、合格境内个人投资者（QDII2）将逐一登场，尤其是RQFII额度扩大后，越来越受欢迎。而新华社报道，人民币在台的业务最快可于2月6日开办。显然，“国际”身份的障碍正一一被扫清，但最基本的问题是，人民币“自身硬”吗？
    跨境结算仍属“初级”
    1月28日，星展银行公布了一项针对香港企业对人民币使用和接受程度的调查，在过去12个月，涉及贸易服务的企业仍然首选港币及美元付款、处理应收账款或贸易结算，分别占65%和30%，但只有约9%曾采用人民币结算。
    不约而同的是，澳新银行在1月29日发布的调查称，在中国和澳大利亚的贸易中，许多中国和澳大利亚的公司仍然偏好使用美元。尽管95%的被调查企业知晓可以使用人民币作为结算货币，但仅有10%的被访企业曾使用人民币。
    根据澳大利亚统计部门的相关数据，2011-2013年，包括加币、新币和人民币在内的“其他货币”的使用份额，仅占澳大利亚出口总额的0.3%以及进口总额的2%。
    此前，央行公布的数据显示，2012年前三季度中国有约11%的贸易以人民币结算。
    “与美国有80%、日本有30%的贸易分别以美元和日元结算相比，人民币贸易结算目前还处于初始期。”但在星展银行（香港）经济研究部高级经济师梁兆基眼中，这意味着是一个机会窗口，未来还有充足的增长空间。“随着离岸人民币回流到中国内地的渠道不断增加，预期香港企业采用人民币的广度和深度会不断加大。”
    实际上，人民币作为国际贸易中的“结算货币”，只有3年多时间。2009年7月，上海等5个城市启动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到当年末结算规模达到36亿元。而2010年6月，央行将试点范围扩大至20个省（区、市）后，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有序进行，企业和银行使用人民币进行跨境结算的需求快速增长。
    “人民币跨境使用主要还是贸易和投资企业根据市场需要做出的选择，这将有助于进一步加快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交通银行金融研究中心研究员鄂永健认为。
    但比例之所以难以迅速提高的原因，是推进人民币的贸易结算仍然障碍重重。澳新银行的调查显示，澳大利亚以及中资企业，似乎对于使用人民币贸易结算的程序要求并没有一致的认识，甚至，在不同省份的贸易商以及监管机构在实际操作中并没有完全遵守政策；同时，许多中国供应商依然期望获得外币，尽管人民币存在明显的升值趋势；而且，汇率风险以及相应的对冲成本似乎并没有在贸易谈判中被充分揭露，在贸易中使用人民币的优势也没有在谈判中被揭示。
    当然，澳新银行大中华区首席经济学家刘利刚也强调说，一旦这些问题被解决，人民币作为贸易结算货币将有明显的发展空间。因为中国和澳大利亚之间存在着紧密的经济联系，因此人民币将在双边贸易上扮演更加重要的角色。同时，人民币与澳币对美元走势相对接近，人民币与澳币的直接兑换汇率也将相对稳定。因此，在贸易中使用人民币和澳币，对于进出口商来说，都将节约成本，这也将降低其对美元敞口的需要。
    人民币有望升至6.1
    而为了克服这些不利因素，政策层出不穷，努力扫清制度障碍。
    1月28日，前海跨境人民币贷款试点终于开闸。当日，首批前海跨境人民币贷款项目在深圳正式签约。15家银行与15家注册在前海深港现代服务业合作区的企业签订前海跨境人民币贷款项目26个，协议总金额约20亿元人民币。根据央行的规定，前海跨境人民币贷款期限和利率，都可由借贷双方按照贷款实际用途在合理范围内自主确定。
    而RQFII项目也越来越受欢迎，中国香港的RQFII额度将增加10倍，同时中国台湾也将获得相应的额度。台湾货币政策主管机关也于1月30日表示，随着台湾地区人民币清算行的落实，台外汇指定银行（DBU）亦可与中国银行台北分行签署清算协议，并办理开户。各银行最快可于2月6日开办人民币业务，回应公众于农历新年前办理人民币业务的期待。
    显然，这些措施将加快人民币资本项目的可兑换，完善了人民币回流机制，有利于香港和中国的金融市场。
    除了机制的放松，更重要的是人民币自身的吸引力。渣打银行认为，2013年随着中国重现双顺差，人民币应会继续对美元升值，该机构预计到今年年末，美元对人民币汇率将达到6.10。由于人民币恢复温和升值预期，离岸人民币将维持对在岸人民币的溢价，这将促使内地企业在香港市场售出贸易相关人民币。
    渣打香港亚洲区高级经济师刘健恒认为，离岸市场流动性也随着11月份离岸人民币恢复对在岸人民币溢价而增加，12月份溢价更为明显。离岸人民币现汇价格对人民币走强增强了外国出口企业直接收受人民币的意愿，外国进口企业通过离岸清算行以在岸人民币现汇价（而不是离岸现汇价）进行兑换，也就是说他们对在岸市场的支付不会减少离岸人民币的流动性。内地进口企业应该也有更大的动机对境外负责采购的关联企业进行跨境人民币支付，而不是兑换美元。2013年，由于人民币温和升值预期，以及中国经济复苏，中国以人民币结算的进口和出口之间的比率将会在2009年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开始以来持续下降之后，逐渐回稳。
    而渣打最新公布的人民币环球指数（RGI）创下新高，离岸人民币存款、点心债券发行规模和人民币贸易结算规模均实现增长。渣打预计，今年底香港人民币存款将突破7000亿元；随着伦敦市场的规模赶上新加坡，台湾即将开展人民币零售和贸易结算服务，全球人民币离岸市场的规模将会越来越大，中国进一步放开资本账户的呼声也将提高。
    同时，渣打预计在近期出台的跨境资本活动新举措、人民币FDI、RQFII额度最近大幅度提高和前海跨境贷款项目拉动下，2013年至少会有3000亿元人民币资金流回内地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