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非第二大城市德班,尽管天气潮湿,又下着亚热带雨,但这没有影响‘金砖国家’(BRICS)领导人举行峰会的热情。”英国广播公司经济新闻记者麦特·戴维斯报道说。
这是自2001年“金砖国家”一词被首次提出以来,五个人口加起来占全球43%、贸易额占17%、实际国内生产总值占20%、购买力占26%的新兴大国的领导人第五次聚会。“他们要在峰会上强调世界经济秩序正在发生变化,而金砖国家正处在这场变革的中心。”戴维斯说。
热议金砖开发银行
峰会在当地时间26日晚以晚宴开局,第二天上午,领导人就多个问题展开讨论。
成立一个金砖开发银行是这次峰会的主要议题之一,也因其重要的经济和政治意义而备受关注。
该议题去年3月在第四届金砖峰会结束后,作为一个简短的独立段落被首次写入五国共同宣言。“我们探讨了建立一个新的开发银行的可能性。”《宣言》并进一步解释了它的目的:“以便为金砖国家和其他发展中国家基础设施和可持续发展项目筹集资金,并作为对现有多边和区域金融机构促进全球增长和发展的补充。”五国同时指示本国财长审查该倡议的可能性和可行性,成立联合工作组进一步研究,并要求他们在第五次领导人会晤前提交报告。
南非最大金融机构之一——标准银行上个月透露,新开发银行的主要目的将是在反映金砖国家优先事务与能力的基础上进行直接开发,因此,它将主要用于开发道路、港口、电力和铁路服务等基础设施,并为这类项目的筹备提供包括可行性研究在内的辅助支持。“金砖开发银行一直是峰会前讨论中最突出的议题,因此它必将在德班着重体现。”标准银行说。
但据阿拉伯半岛电视台网站报道,就在首脑峰会于当地时间晚上7:30以晚宴的形式正式开始前几个小时,负责谈判的五国财长们还在努力解决一些分歧。该报道称,分歧的焦点主要是新开发银行的具体角色。“各方都在努力按本国的外交或国内政策目的塑造这个新机构,他们都寻求保证自己的约100亿美元的初期投入可换来公平的回报。”
路透社则根据得到的消息报道称,分歧主要集中在共计500亿美元的先期资金该由五国平摊还是根据各自的情况按比例分担上。中国的经济规模是南非的20倍,是俄罗斯和印度的4倍,但中国却很有可能是该开发银行投资的最小受惠方。
在峰会最后的共同宣言公布前,谈判官员们也发出了混乱的信息。路透社引用俄罗斯财长希利亚诺夫在领导人峰会开始前、财长会结束后的话说,五国虽然“取得一些积极的进展”,但仍未就成立共同的发展银行达成共识,各国在银行的设置地点和预算方面还没有达成协议。希利亚诺夫说,各国领导人将指示加快这一进程,财长们将在4月的G20会议上进一步讨论这些问题。但阿拉伯半岛电视台却引用南非财长戈尔丹的话说:“敲定了。我们取得了非常大的进展。”他表示,五国将以500亿欧元的资本成立开发银行。
外汇储备池愿景
距离这样一家“金砖银行”的建立或许还需进一步的协商,但在许多人眼里,它具有改革国际金融秩序的意义。
“该计划被认为是抗衡西方领导的国际货币基金(IMF)和世界银行(世行)的一个标志。”法国国际广播电台评价。
“宣布成立这样一家银行意义将十分重大。”创造“金砖国家”一词的高盛集团经济学家吉姆·奥尼尔在接受彭博社的采访时说,“至少,它象征着金砖国家能够作为一个政治组织实现一些事情,并意味着未来将有一系列事情随之发生。这还意味着它们将拥有自己的‘世行’,为基础设施和贸易项目提供援助。”
“我们需要改变目前国际金融机构运作的方式,”南非外交部长马莎巴尼的话代表了许多新兴市场国家的声音,“这些机构需要改革。”德国发展政策研究所世界经济专家皮特·沃尔夫认为,美国国会至今仍拒绝批准2010年IMF的份额改革、给予金砖五国更公平的地位,类似这些阻碍新兴国家国际地位上升的“绊脚石”,正是促使金砖五国讨论成立金砖开发银行的一大动力。
基于同样联合自救的原因,金砖五国还在这次峰会上就创立一个共同的外汇储备池进行了讨论。按照去年10月巴西财长曼特加透露的方案内容,这个规模2400亿美元约相当于IMF初始贷款规模一半的外储池效仿的是“清迈模式”,目的之一是在全球经济发生动荡时为金砖国家及其贸易伙伴提供紧急流动性担保。
巴西领导人早已表示希望这个外储池今年下半年就能到位。该国货币雷亚尔正遭受巨大的升值压力,今年以来对美元已上升2%。美国、日本和欧洲的宽松货币政策促使外国投资者追求高收益率资产,推高了巴西等国的货币汇率。巴西和中国央行3月26日签署了互换规模高达约300亿美元的双边本币互换协议,显示了它们改革世界贸易和金融结构的决心。但南非贸易部长戴维斯承认,建立外汇储备池“仍有一段路要走”。
非洲机会
在中国新任领导人习近平首次出访踏上非洲大陆之前,中国人正以前所未有的数量来到非洲。他们来这里游玩、工作、做生意。据估计,目前有100万中国人住在非洲,而10年前,大概只有几千人。
《经济学人》杂志刊文称,尽管从非洲北部撒哈拉沙漠到南部喀拉哈里沙漠的广袤土地下方的丰富原材料吸引着中国,但中非关系绝不仅仅是矿产。中国对非出口从交通工具到电器各种产品,对非各种投资据中国驻南非大使去年称也达到了400亿美元。
中国与非洲的联系过去几年也在不断拓宽,“中非关系目前几乎像非洲本身一样丰富多样。”《经济学人》说,直到最近几年,中国才将主要注意力放在一些能源大国上,包括阿尔及利亚、尼日利亚、南非、苏丹和赞比亚。一些矿产资源贫乏或难以开采的国家,例如埃塞俄比亚和刚果,也得到了注重开拓非资源领域的中国企业的关注。国有企业和私营企业、新生的中国私募基金,纷纷来到非洲寻找机会。
非洲的精英将中国看做他们在新兴市场国家中的最大伙伴,但绝不是唯一伙伴。巴西、俄罗斯和印度(这三个国家也是金砖国家),还有土耳其、韩国和其它一些走中国道路的国家都成了中国在非洲的竞争者,特别是在南非和尼日利亚这样的非洲大国。印度公司与非洲达成的商业交易占非中贸易的约三分之一,有人预测,这个比例很快会上升到50%。
《经济学人》说,中国在非洲的形象,一度受到很多怀疑,现在正在改变。面临中国人竞争的本地商人,特别是农业、零售和小商业领域,仍在抱怨。但越来越多的非洲人则说,中国人为他们创造了就业,带去了技术,并为当地的经济出钱出力。一些曾经最恐惧亚洲人的非洲小国变化尤其明显。例如,赞比亚总统萨塔去年一上台,就收回了对中国的尖锐批判,对华态度发生大转变。
非洲的民主至今没有受到破坏,其它流行的“中国恐惧论”也越来越被证明是浅薄的。中国没有挑起过武装冲突,相反,中国偶尔会扮演维和的角色。苏丹和南苏丹现在都是中国的贸易伙伴,当两方去年濒临战争边缘时,中国在外交上与其它大国一道发挥了作用。
(本报记者 兰晓萌 综合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