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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Ⅰ级响应

本报记者 陈岩鹏 杨仕省 李杨 陈宏宇 雅安、北京报道
    提起几天前的情景,于华还心有余悸,4月20日8时02分,于华的家乡四川省雅安市芦山县发生了7.0级强力地震。
    《华夏时报》记者4月22日上午来到芦山县城,所到之处看到的都是残垣断壁,房屋瓦片被摔得支离破碎,芦山老城区更是一片狼藉,破旧的瓦房被拦腰折断,屋里的家具被砸得认不出原样。
    地震当天,尽管没有满足救灾Ⅰ级响应的条件,国务院还是“破格”启动了抗震Ⅰ级响应。记者查阅材料不完全统计,这是自2005年颁布《国家自然灾害救助应急预案》以来,继汶川地震、玉树地震之后,国务院第三次启动救灾Ⅰ级响应。也正是在Ⅰ级响应之下,雅安地震出现了罕见的高效救灾模式。
    在72小时黄金救援期内,抢险救援人员从废墟中救出475人,部门累计救治伤员15554人次。据四川省民政厅统计,截至24日14时30分,地震造成近200万人受灾,196人死亡。
黄金救援72小时
    于华的家就在芦山县城老街上,房屋损坏非常严重,与他家紧挨着的街邻,类似情况比比皆是。“这是我经历过的最严重的地震,汶川地震那年我们这里也没有震得这么厉害。”于华对记者说。
    芦山县抗震指挥部负责人告诉记者,地震发生后仅10分钟,成都军区就成立了抗震指挥部,派出2000人赶往雅安,武警四川总队也派出了1200人的救灾队伍。芦山、宝兴县消防官兵最先投入战斗,第一时间抢救人员生命。四川省公安消防总队调集全省14个支队2150名消防官兵、450辆消防车、6只搜救犬赶赴灾区。
    地震发生短短几个小时内,中央及地方党委、政府迅速部署,军队、民政、交通等官方救援立即行动,担当起救灾的中流砥柱。
    据央视消息,地震发生后,国家主席习近平、国务院总理李克强作出重要指示,要求抓紧了解灾情,把抢救生命作为首要任务。20日13时15分,李克强总理乘专机前往四川雅安地震灾区,随行人员有发改委主任、国土资源部部长、交通运输部副部长等人员。
    李克强在飞行途中召开紧急会议,在震中的废墟上慰问灾民,在灾区的帐篷里连夜部署救灾工作,总理第一时间坐镇灾区指挥,他提的第一点要求就是“抓紧72小时的黄金救援时间”。
    从发改委到住建部,从地震局到气象局,从交通运输部到民政部,从国家卫生计生委到水利部……有关部门第一时间启动应急机制,作出部署,巨大的能量迅速形成。

    中国地震局派出地震现场应急工作队赶赴灾区;国家卫生计生委派出国家卫生应急队紧急医学救援队伍赶赴灾区;交通部启动公路应急处置机制,通往灾区的高速公路全部实施免费通行;公安部交管局发出紧急通知,要求保障抢险救灾车辆优先通行,快速处置交通事故,紧急投入抗震抢险救灾工作;民政部、发改委、教育部等8部委也向灾区派出救灾工作组。
    截至4月22日18时,包括人民解放军指战员、武警部队官兵、公安消防干警、民兵预备役等在内的抢险救援队伍达2.4万多人,1.1万多名医疗卫生人员在灾区投入医疗卫生救援工作。
    22日是震后第三天,距离72小时黄金救援期结束越来越近。夜里22时05分,习近平总书记专门打电话给四川省委书记、省抗震救灾指挥部指挥长王东明,要求继续把救人放在第一位,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放弃。
“破格”启动Ⅰ级响应
    地震发生当天,四川省政府和国务院先后启动抗震救灾Ⅰ级响应。按照2011年修订的《国家自然灾害救助应急预案》规定,国家减灾委可以根据自然灾害的危害程度等因素,设定四个国家自然灾害救助应急响应等级,其中,Ⅰ级响应的级别最高。
    Ⅰ级响应启动的条件,必须是某一省(区、市)行政区域内,发生特别重大自然灾害,一次灾害过程出现下列情况之一的:1、死亡200人以上;2、紧急转移安置或需紧急生活救助100万人以上;3、倒塌和严重损坏房屋20万间以上;4、干旱灾害造成缺粮或缺水等生活困难,需政府救助人数占农牧业人口30%以上,或400万人以上。
    四川省政府通报:截至24日14时30分,地震已造成2310486人受灾,四川全省已有196人遇难,21人失踪,12211人受伤,其中重伤995人,已转移安置237655人。
    强烈地震造成雅安等19个市州115个县199万余人不同程度受灾,7.8万间房屋倒塌,近26万间严重受损。
    不管从启动Ⅰ级响应当天的情况看,还是从最新的灾情来看,各类数据尚未满足启动条件。但民政部前社会福利和慈善事业促进司司长王振耀认为,雅安地处偏远,又是少数民族居住地,这种情况下,国务院启动Ⅰ级响应是正确的。
    一般情况下,启动Ⅰ级响应,国务院副总理必须在24小时内到达灾区,并在24小时内确定救灾款等。
    按照规定,根据地方申请和有关部门对灾情的核定情况,财政部、民政部及时下拨中央自然灾害生活补助资金;民政部为灾区紧急调拨生活救助物资,指导、监督基层救灾应急措施的落实和救灾款物的发放;交通运输、铁路、民航等部门加强救灾物资运输组织协调,做好运输保障工作。
    同时,公安部负责灾区社会治安工作,协助组织灾区群众紧急转移工作,参与配合有关救灾工作;总参谋部、武警总部根据国家有关部门和地方人民政府请求,组织协调军队、武警、民兵、预备役部队参加救灾,必要时协助地方人民政府运送、接卸、发放救灾物资……
民间组织快速行动
    所有人都在与时间竞赛,竭尽所能在72小时的黄金救援期,尽最大可能挽救更多的生命。
    NGO(非政府组织)和民间慈善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在芦山县,本报记者从壹基金临时工作点获悉,他们宣布接受到比特币捐赠。这是中国第一个接受比特币捐赠的NGO,比特币也第一次在中国成为捐赠物;此外,NGO备灾中心、同公益、美慈、420前方团队、芦山爱心家园、爱达讯、中国心、鹤童等等组织不一而足,均在贡献自己的力量。
    在芦山县芦山指挥中心附近,本报记者见到中国红十字会工作组人员,他们说,对于红会接收到的每一笔雅安捐款,都将通过社会监督委员会向社会公开。据一位工作人员介绍:“我们派出专门队伍到一线了解情况,评估灾情,科学救灾。”救援力量还不止这些,闻讯而来的大批志愿者义不容辞地投身救灾当中。
    本报记者实地采访发现,在芦山地震中有灾民通过定位等方式自救,在路边举牌的民众会主动找到专业队伍去救人;如果通讯条件许可的话,他们会打电话四处救人、报平安。
    救灾Ⅰ级响应规定,民政部视情况组织开展跨省(区、市)或者全国性救灾捐赠活动,呼吁国际救灾援助,统一接收、管理、分配国际救灾捐赠款物。
    截至4月22日凌晨,3万余顶救灾帐篷、11.5万床棉被、1万件衣物、6240张折叠床、70万米彩条布、10万支蜡烛、9000件方便面、2000件矿泉水、3000件饼干、3000件火腿肠和70余车各类食品被运达灾区。这其中,一大部分是来自民间的捐赠。
罕见的高效救灾
    正在芦山参与救灾的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周俊业,对政府部门此次救援行动给予了高度评价。他说,有了2008年汶川地震积累下来的经验,此次芦山地震救援效率和统筹水平有很大提升,从中央到地方反应迅速,政府之间沟通效率也很高,为救援赢得了宝贵时间。
    而恰恰是灾害救急应急预案制度,最终保障了雅安抗震救灾能够及时、有序地进行。启动Ⅰ级响应,也在最大程度上挽救了生命。
    截至22日18时,抢险救援人员从废墟中救出475人。截至23日8时,在72小时黄金救援期内,公安消防部队共搜救遇险被困人员165人,其中生还150人,转移和疏散群众6976人。
    短短72小时,解放军先后搜救治疗群众2800多人,协助安置转移群众2.4万多人,运送各类物资1300多吨。
    截至23日19时,四川省卫生计生部门累计救治伤员15554人次,其中住院治疗6087人,已治愈出院4619人,现住院1468人,其中重症及危重症189人。
    就在争分夺秒生命大营救的同时,受灾群众基本生活安置也同步展开。
    截至22日18时,住房建设部门组织专家评估房屋建筑面积289万平方米。截至22日16时,国土资源系统共排查出地质灾害隐患335处。截至23日,除雅安供电恢复率在94.9%外,其他受灾地区已全部恢复供电。
    22日凌晨,在经历40多个小时的奋战后,宝兴县灵关镇通往县城穆坪镇的公路全线抢通,芦山地震后的最后一个“生命孤岛”终于不再孤独;截至23日16时,除芦山县太平镇和大川镇需迂回通行外,灾区其他乡镇全部通了公路。
    从23日起,灾区通信进入全面恢复阶段,通信保障工作向行政村挺进。
    中央财政紧急拨付救灾资金10亿元;民政部向灾区调运5万顶帐篷、10万床棉被、1万张折叠床;22日下午,民政部还向灾区紧急调运了200个简易厕所;23日,根据灾区需求,民政部又向灾区增调3万顶帐篷。国家发展改革委紧急向灾区组织调运油品4300多吨、活动板房1.1万平方米。
    除了居住问题,灾区的吃饭问题也有保障。四川省粮食部门已向灾区组织调运小包装大米400吨、面粉20吨和菜油500吨,同时启动2个粮食应急加工点。目前,雅安市及其周边地区的成品粮油可随时调运,灾区粮食供应有可靠保障,灾区每人每天补助10块钱和1斤粮。
    此外,为了保障物资能够顺利运往灾区,交通运输部门共投入15支抢险队伍1700多人、机具800多台,随毁随抢,随毁随通,千方百计保畅通、保运输、保安全。
    救灾效果立显,但救援行动还在加码。4月23日下午,习近平主持召开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会议,进一步全面部署四川芦山地震抗震救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