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王先知 北京报道
在合生元奶粉打响被调查的第一枪后，众多洋奶粉在中国的日子变得前景难料了。
7月1日，国家发改委价格监督检查与反垄断局向媒体证实，正在对合生元、多美滋、美赞臣、惠氏、雅培、富仕兰（美素佳儿）等奶粉企业进行价格反垄断调查，并称有证据表明，这些企业的产品在中国市场价格偏高，从2008年以来涨价幅度达30%左右，已涉嫌价格纵向垄断。
在国家拟整顿国内婴幼儿奶粉市场的大背景下，发改委的这一举动潜藏着什么信号引发行业关注。从2008年三聚氰胺事件以来，一路高歌的洋奶粉是否会遭遇滑铁卢，从而给国产奶粉让出部分市场份额？事实上，对于后者来说，重建消费信心远比加紧跑马圈地要紧迫得多。
“第一枪”合生元
在众多洋奶粉被调查之前，国内奶粉品牌广州市合生元生物制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合生元”，01112.HK）已被发改委率先调查。
6月27日，合生元发布公告称，公司的全资附属公司广州合生元生物制品有限公司目前正在接受国家发改委的调查，调查主要针对广州合生元对其经销商及终端零售商销售产品的市场销售价格进行管理，可能涉嫌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垄断法》的相关规定。
据本报记者了解，合生元成立于1999年，从2002年开始与法国拉曼公司达成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在中国以“合生元”品牌经营益生菌产品；2008年，合生元推出高端婴幼儿配方奶粉。2010年12月17日，合生元于香港联合交易所主板成功上市。
“合生元对经销商进行价格管制，这是个很正常的市场手段。发改委认为，这是违反反垄断法的有关规定的，这有点类似茅台和五粮液之前被处罚的事情。”据知情人士告诉本报记者。
据了解，2012年，婴幼儿配方奶粉业务仍然是合生元的最主要收入来源，年内该业务销售收入取得高达61.2%的强劲增长，占合生元总收入的80.3%。其中，高端婴幼儿配方奶粉业务占婴幼儿配方奶粉业务收入的59.4%，成为合生元婴幼儿配方奶粉业务增长的主要动力。
根据AC尼尔森的数据，按销售份额计算，2012年合生元婴幼儿配方奶粉产品占中国婴幼儿配方奶粉产品的市场份额同比有所提高，排名第七，并在超高端婴幼儿配方奶粉市场继续保持领先地位。
“合生元在法国有三个加工厂，主要生产高端奶粉。”上述知情人士告诉本报记者，目前还没有最终定性，处于调查阶段，此前他们也不知道还有那么多的洋奶粉品牌也被调查，这次发改委是分开调查的，具体企业也搞不明白发改委的意思。
“限价”是惯用手法
就在合生元不知所措时，众多的洋奶粉也卷入被调查的风波中。
据新华社电，发展改革委价格监督和反垄断局有关人士证实，已掌握部分企业违法证据；发展改革委也披露了被查奶粉企业操纵、抬高奶粉价格的不法行为。
7月2日，惠氏奶粉中国区公关部相关负责人告诉《华夏时报》记者，目前公司正在积极配合调查，而雀巢中国区相关负责人也向本报记者证实，发改委最近也在调查他们，已经索要了相关的数据，主要是价格方面的。
除此之外，多美滋、美赞臣、雅培等相关负责人也向本报记者证实正在接受发改委调查。据本报记者了解，此次被调查的奶粉品牌以洋奶粉为主，截至本报截稿时，富仕兰（美素佳儿）尚未做出相关回应，而伊利、飞鹤、贝因美、蒙牛、完达山等国产奶粉并没有接到调查的消息。
“从上市公司的数据来看，高端婴幼儿奶粉的利润率大都在60%左右，洋奶粉品牌也大概是这个比例，而国产奶粉品牌则达不到这个利润率。”据知情人士介绍，一些洋奶粉品牌为了保证价格，就要限定经销商销售奶粉的价格，比如出厂价和零售价都要规定的，此外还不能跨地区窜货、随意降价等，为了保证终端价格的稳定，很多洋奶粉品牌都是这样干的。
此外，一位国产奶粉品牌的负责人告诉本报记者，最近几年洋奶粉的价格上涨很快，他们原材料的成本并没有那么高，不过把生产的奶粉运到国内后，价格就翻了好几番，可以说是暴利。
据本报记者了解，2008年三聚氰胺事件发生后，洋奶粉乘机而入，大肆蚕食国内乳品市场，并逐步掌握了奶粉定价权。2010年中国进口乳制品74.5万吨， 2011年进口104万吨，2012年上半年进口56万吨，洋奶粉占据了国内越来越大的市场份额。
“2008年的三聚氰胺事件，对于我国奶粉市场的发展是一个分水岭。”中国奶业协会理事陈渝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在这个事件之前，在高端奶粉市场，国产品牌和洋奶粉平分秋色，有很多地区，洋奶粉是竞争不过国产品牌的，但是这个事件之后，形势开始大变，截至目前来看，在高端奶粉市场，洋品牌应该占据80%以上的份额。
洋奶粉价格松动
“听到这个消息，我很诧异，不过，这次发改委出手调查洋奶粉品牌，同当前的政策环境密不可分。”陈渝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这个反垄断调查的目的是为了防止在目前的特殊阶段，某些品牌为获利益趁机抬高奶粉的价格，现在洋奶粉的价格已经很高了，这次调查是一个警告。
今年5月31日，在国务院第10次常务会议上，相关部门研究部署进一步加强婴幼儿配方乳粉质量安全工作，以国务院名义对提升国产婴幼儿配方奶粉的质量和安全做出了全面、具体部署。随后6月20日，食药总局、工业和信息化部、质检总局等九部委联合发布《关于进一步加强婴幼儿配方乳粉质量安全工作的意见》，并表态各自“出实招”落实意见，提升婴幼儿配方乳粉质量。
而受反垄断调查影响，洋奶粉价格也开始松动。7月3日，记者从惠氏中国了解到，惠氏公司将立即开展主要产品的降价活动，平均降幅11%，其中单品最高降价幅度达20%，这些产品在2014年将继续优惠供应给中国市场。同时承诺近期上市的新配方产品一年内不涨价。
那么，这次发改委对洋奶粉的调查会改变行业格局吗？一位不愿署名的被调查品牌的负责人告诉本报记者，这次打压洋奶粉品牌力度有多大，还不好讲，还要看政府的后续政策，不过洋奶粉即使降价，国产奶粉也未必就能获得好处，因为消费者对整个国产奶粉的信任度仍然没有完全改观，如果洋奶粉降价的话，将会挤压国产奶粉的市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