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王晓薇 北京报道
美国东部时间11月24日11点10分，奥巴马在白宫国宴厅宣布他接受了美国现任国防部长查克·哈格尔递交的辞呈。作为奥巴马安全团队中惟一一个跨党派成员，身为共和党人的哈格尔成为了奥巴马所在民主党中期选举失去参众两院多数席位后，第一个辞职的内阁成员。
当奥巴马和副总统拜登、哈格尔鱼贯而行缓缓步入宴会厅时，走在最后的哈格尔面色凝重。仅仅是两周前，哈格尔的助手还公开表示，他希望能够顺利完成国防部长的四年任期，然而两周后他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这种改变并非出自自愿。
“牺牲品”
在11月24日公布哈格尔辞职时，奥巴马称赞哈格尔是“楷模”，是“非同一般的国防部长”。然而白宫方面透露出来的信息却显示，奥巴马对于哈格尔的工作并不满意。
据美国媒体报道，在过去两周内，奥巴马与哈格尔曾密集举行过四次会谈，而恰恰是在11月21日的那次见面后，哈格尔受到了白宫方面的辞职压力。表面上看，让哈格尔辞职是因为其在应对伊斯兰极端势力以及抗击埃博拉疫情等方面工作不力，但另一个原因却也无法令人忽视——哈格尔的共和党人身份。
就在与哈格尔最后一次会晤当天稍早时候，奥巴马收到了来自美国众议院的起诉书，控诉其在医疗改革中过度使用权力。而在那之前，奥巴马刚刚再次单方面行使行政权力推行了移民改革计划，这一举动也让美国的府院之争陷入激化。在此时间节点上，被迫辞职的哈格尔似乎更像是美国两党争斗的“牺牲品”。
这个现年68岁的越战老兵，也许不曾想到自己能够从湄公河三角洲的惨烈战役中幸存，却最终难以逃脱美国两党之争的波及。在白宫的记者发布会上，哈格尔用简短的语言与自己的国防部长生涯道别。他感谢奥巴马为他提供了一个为国家服务的难得机会，虽然这个机会只是短短的一年。
辞职对于哈格尔来说也许并不完全是一件坏事，因为在过去的一年中，哈格尔的政治生涯中的快乐时光并不多。作为自1947年设立国防部长一职以来以参议院最微弱赞成票被任命的国防部部长，哈格尔的仕途之路从一开始就走得跌跌撞撞。
哈格尔入主五角大楼之际，正赶上了美国因财政悬崖开始“自动减赤”，国防部的预算成为了减赤的“重点关注对象”。而之后，这名对伊拉克战争持怀疑态度的退伍军人，虽然实现了他曾经许下的“终结战争灾难”的誓言，完成了美军从阿富汗撤退的任务，但他却不得不将这些士兵再次派往伊拉克以协助打击当地的伊斯兰极端武装势力。而在奥巴马政府所主导的重返亚太问题上，对于曾经在越南战场上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并因所驾驶的汽车触雷起火而面部被严重烧伤的哈格尔来说也很难彻底认同。
虽然凭借在参议院外交委员会与奥巴马共事时所建立的友谊，哈格尔成为了奥巴马安全团队中的惟一一名跨党派成员，但是他却一直很难走进奥巴马“自己人”的小圈子——那个由奥巴马助选团队和顾问团队所组成的紧密联盟。
据《纽约时报》报道，在很多时间里，哈格尔都只是贯彻奥巴马的意图，他很少在其安全团队开会时发表意见。在白宫讨论安全问题时的沉默寡言，与在部队交谈，或者与士兵们分享自己的越战经历时的健谈、自信构成了截然相反的两个哈格尔。从这个层面上来说，辞职对哈格尔来说也许是一种解脱。
继任者？
按照美国的法律，哈格尔的辞职并不会立即生效，他将担任国防部长这一职位直至明年1月4日新的一届参议院开始工作并通过奥巴马的新国防部长提名。
目前，新国防部长候选人主要集中在了国防部体系内：现任国防部副部长鲍勃·沃克，曾任国防部副部长的米歇尔·弗卢努瓦，以及国防部前副部长阿什顿·B·卡特都有可能获得入主五角大楼的机会。此外，罗德岛州民主党参议员、曾任陆军第82军空降师军官的杰克·瑞德也有一定的机会。
其中，弗卢努瓦的女性身份则有可能会引起一直以来希望在重视女性平等问题上有更多建树的奥巴马政府的重点关注，而弗卢努瓦也有可能成为美国国防部第一任女国防部长。在公开场合，弗卢努瓦一直都对奥巴马的安全政策予以了支持，而在闭门会议中，她却经常充当原则性较强的反对者。而作为国防部的二号人物，沃克也是奥巴马新任国防部长另一个热门人选，他曾在2008年奥巴马当选后为其团队工作的经历，也被外界划入了奥巴马“自己人”的圈子。
然而，哈格尔的“被辞职”经历也提示着他的继任者，无论谁最后成为国防部长，都有可能面临被白宫西翼“架空”的可能性。美国传统基金会国家安全政策分析员斯蒂文·布奇表示，“谁接任并不重要”，因为国防部长对国家安全政策的影响力将会非常小。
在失去参众两院控制权后，奥巴马更希望能在外交领域有更多突破。这也会导致在应对国家安全问题上，白宫将扮演主要角色。而这些政策的“策源地”将主要集中于在白宫西配楼办公的奥巴马安全团队核心——白宫幕僚长丹尼斯·R·迈克多诺以及奥巴马的国家安全顾问苏珊·E·赖斯手中。
“府院之争的激烈化，让奥巴马更加依赖他的小圈子，但这也有可能让其变成‘孤家寡人’。没有合作，奥巴马的外交政策将失去明确的方向。”伍德罗·威尔逊国际学者中心主任简·哈曼说。
哈格尔一人的辞职并不足以让陷入困境的奥巴马走出迷局，反而有可能让奥巴马在孤军作战的路上越走越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