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栗泽宇 上海报道
严介和注定一生与话题相伴。
“没有一座立交桥,没有一个红绿灯,过河全部用河底隧道,保证它的自然景观原汁原味,我要用十年时间,把这里打造成世界上最美的城市。”这就是“狂人”严介和最新放出的“狂言”,在一间没有沙盘、没有效果图的会议室里,严介和对着投影上的一幅地图,向在场所有人讲述着他的新梦想。
当遍及全国的“造城运动”备受质疑之际,严介和却选择在此时再赴广东,造一座“小深圳”。这一次,他的投资规模将达到1500亿到2500亿之间。
要“造城”的地方被称为“深汕特别合作区”,即便是深圳市民也有很多人没听过这个地方。这里是2011年经广东省委省政府批准设立的全国第一个特别合作区,拥有地级市管理权限;也是全国首个由两座城市共同管理的副地级市。但是在深汕特别合作区获批后,它的建设进度并没有预想中迅速,甚至还一度裹足不前。
对于《华夏时报》记者“造城运动往往造出鬼城”的质疑,严介和表示“鬼城多是地方政府参与过度,没有依据市场经济规律规划,这一次我花的是自己的钱,对自己,对政府,对社会都要负责。”
特区的特区
“深圳新城”的官方全称是广东省深汕特别合作区,是深圳市和汕尾市共同合作管理的副地级市,下辖鹅埠镇、鲘门镇、小漠镇和赤石镇。其在地理上处于深圳市与汕尾市地界相交处,且与惠州市相连。
作为广东省内的配对帮扶对象,深圳市与汕尾市的合作雏形很早就已经显现。2008年,深圳市在汕尾市鹅埠镇建立深汕产业园区;2010年8月25日,时任广东省委书记汪洋视察汕尾并发表讲话,要求深圳、汕尾两市发挥优势,建设深汕特别合作区。
2011年,深汕特别合作区在深圳(汕尾)产业转移工业园的基础上,设立了中国首个双地级市合作管理的副地级市。享受“汕尾老区、深圳经济特区、特别合作区”的三重政策优惠,并可享受司法以外所有事务的地级市管理权。
当年2月18日,广东省委省政府批准《深圳特别合作区基本框架方案》,明确了深汕特别合作区的功能定位、合作原则、发展目标、合作范围和期限、组织架构和合作机制。同年5月21日,时任中央政治局委员、广东省委书记汪洋,广东省委副书记、省长黄华华,分别将“中共深汕特别合作区工作委员会”、“深汕特别合作区管理委员会”的牌匾,授予深圳、汕尾两市党政领导。至此,包括四个下辖镇,总面积463平方公里的“深圳新城”浮出水面。
深汕特别合作区作为一次前所未有的创新,在管理方式、财税分配、GDP统计等很多方面突破了固有的界限。按照深圳市与汕尾市的分工,深圳市主导经济管理和建设等事务,汕尾市主导社会管理事务。经济管理部门正职负责人人选主要由深圳市推荐,社会管理部门正职负责人人选主要由汕尾市推荐。
而在财政方面,深汕特别合作区的财政体制执行“省直管”模式,委托深圳市全权代管。深汕特别合作区产生的地方级税收在扣除省按体制规定的获益部分外,由深圳市、汕尾市和深汕特别合作区按25%、25%和50%的比例分成。但在2015年前的收入,深圳、汕尾两市将各自所得分成收入全额返还深汕特别合作区。
但是,在2011年至2014年期间,作为改革特区里的改革特区,深汕特别合作区并没有展现出人们期待的发展速度,确认的项目数量有限,实际投入运作的项目更屈指可数。直到2015年7月23日,广东省政府常务会议审议通过了被称为“深汕特别合作区基本法”的《广东深汕特别合作区管理服务规定》,局面才有所改观。
严介和的理想城
严介和是目前在深汕特别合作区投入最多的商人,据《华夏时报》记者了解,总面积约463平方公里的深汕特别合作区,最终由太平洋建设负责的土地面积不少于100平方公里,几乎整个小漠镇都是他的投资对象。即便在这100平方公里以外,太平洋建设还将提供基础设施建设、公共地产等相关服务。严介和甚至自称,自己是“新城的规划师”。
严介和把他在深汕特别合作区的项目称为“我的大学我的城”,在他的理想中,其重点打造的教育产业是其在功成名就后,对家族教育传统的回归,而他更将自己称为这座新城市的“总规划师”。
“我会找世界最顶尖的五大城市的设计师定向招标,提前就把资金付给他们,他们即使没有中标也必须把方案留下,最终的中标者负责融合五份方案的精髓和我提出的最基本要求,把这里设计成全球最好的城市。这样的招标方式以往在国内是很少见的,它可以保证每位设计师都尽心尽力,能集各家之所长。”
在严介和对深汕新城的规划中, 他将把旗下的华佗论箭组委会、苏商集团、太平洋资本集团、太平洋公共地产、太平洋绿色建筑、蓝黄红文化集团尽数搬往深汕特别合作区,“不仅要成为新城的建设者,也要成为新城的经营者。这就是我们以前就有的boot模式,也是政府提倡的PPP模式中的一种。”
值得注意的是,严介和专门推出了公共地产项目,相比此前其在市政建设方面主推的BT模式,最主要的区别在于改为自运营模式,将“建设转交”改为了“向政府收房租”。
“我会在这座新城市奋斗二十年,十年建成,十年运营。”
“造城”之争
对于《华夏时报》记者“造城运动大多造就鬼城”的质疑,严介和表示,“鬼城多是政府参与过度,没有依据市场经济规律做规划。这一次我花的是自己的钱,对自己、对政府、对社会都要负责。”
“还有很多造城运动,现在看来就是笑话。我也参加过一些造城运动的基础设施建设,那是去为别人修建项目。但是现在完全不一样啊,我现在要花自己的钱来建设,我后面要自己经营,我要对自己负责任的呀!”严介和说。
严介和表示,深汕特别合作区的造城运动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即便是曾经饱受争议的兰州700亿造城,最终也归兰州政府买单。此次深汕特别合作区的建设,即便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政府方面也不会出资,所有资金将由太平洋建设先行承担。
“这是政府主推的PPP模式给中国带来的最大改变,它实现了去行政化,让项目招标变得更透明。以前的招标很多都是走过场,最终项目都让政府的关系户拿走了。而PPP模式需要你后面要有运营方案的,那些只靠关系赚钱,没有真本事的人自然就退出了。现在很多地方政府对PPP模式还是一头雾水,也有一些是因为自己的固有利益被打破了不愿意推,所以PPP模式的投资改革现在还是雷声大、雨点小。但再过上一两年,到十九大之后,依法治国的理念进一步得到巩固之后,这个问题就会解决了。”严介和说,“30年前,深圳就是改革的最前线,30年后,深圳新城将再一次成为改革的前沿阵地。”
而对于深圳是否需要一座新城,严介和表示,非常相信自己的眼光。“全国的房地产都不景气,深圳的房子却在涨价,为什么?因为深圳是真的放不下了,而且它自己的土地已经无法再扩张,现在好项目来了它都没地方放。因此说,深圳是真正需要再建一座新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