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时报(www.chinatimes.cc)记者 赵士勇 合肥报道
1月23日,九华旅游(603199)发布公告称,公司独立董事宋常先生于2016年1月21日收到证监会的《调查通知书》,其因涉嫌内幕交易、短线交易被立案调查。与其发布同样公告的还有菲利华(300395)、贵人鸟(603555)、京能置业(600791)三家公司。
资料显示,宋常为中国人民大学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是国内知名财会专家,同时在上述四家公司担任独立董事。《华夏时报》记者注意到,宋常也是2016年以来首位被调查的上上市公司独立董事。
近些年,上市公司独董制度引发了巨大争议,本来应成为维护中小股东权益第一道关口的独立董事,事实上已沦为“花瓶”,而独董也成为很多学术专家“名利双收”的蹊径。据《华夏时报》统计,截至目前,同时服务超过5家上市的独董就有81人之多,而且绝大多数还是兼职。
宋常卷入内幕交易
这已经不是宋常第一次被调查了,而且上一次被调查也是因为违规交易。
2015年4月9日,担任京能置业独董的宋常,以每股9.31元买入10万股京能置业股票。当年的4月18日,京能置业披露2014年年报。宋常在定期报告披露前30天内买入公司股票,违反了《上市公司董事、监事和高级管理人员所持本公司股份及其变动管理规则》中关于禁止董事在定期报告前30日内买卖股票的规定。
2015年6月,上交所对宋常发出监管关注函。而宋常在发现违规后,则主动报告,并承诺将买入的京能置业股票自买入日起自愿锁定一年。
但这一次的不同点在于,这一次很可能构成内幕交易,其性质明显要比前一次严重,而且这次调查是由证监会直接立案调查。不过是上述公司公告中均为披露宋常违规交易的标的股票是哪只。
宋常是国内知名财务审计领域的资深专家,资料显示,他近五年来一直担任中国人民大学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同时兼任中国教育审计学会副会长,中国审计学会常务理事,中国会计学会财务管理专业委员会委员,中国内部审计协会准则委员会委员。
从服务的上市公司数量来看,宋常热衷于给上市公司做独董,事实上除了这四家公司,早在去年8月之前,宋常还曾任神雾环保的独立董事。
独董违规高发
宋常也成为今年以来被查的首位上市公司独董。事实上,2013年以来,上市公司独董违规频发,本应是监督上市公司治理的“看门人”,最后反而带头违规。
2012年,证监会披露了原中信证券电力行业首席分析师、漳泽电力原独董杨治山多次内幕交易的侦办过程,杨在当年4月被刑事拘留。
2013年9月18日中午,恒信移动(300081)公告称,独立董事柴森因涉嫌违法违规遭到证监会立案调查。资料显示,柴森从2001年至今任北京市柴傅律师事务所主任。昨日恒信移动证券部一工作人员对信息时报记者表示:“目前还不清楚被调查的原因,我们只是从他个人反馈得知,只是针对个人的专项调查,与上市公司无关。”
2013年11月,教育部通报了人民大学招生就业处处长蔡荣生接受调查的情况,尽管看起来招生工作与资本市场相隔甚远,然而蔡荣生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独董专业户”,他服务的上市公司前后有7家之多,包括高鸿股份、东华软件等。
2014年1月,香港上市的徽商银行披露,其独立董事温京辉在2013年7月就已被证监会调查,温京辉现任利安达会计师事务所董事、合伙人,2007年还曾担任第九届证监会发行审核委员会专职委员。同时担任多家A股上市公司独董,其中包括深圳中小板中科金财(002657)及沪市新钢股份(600782)、空港股份(600463)等。
2014年6月,旭光股份(600353)公告称,其独董周灿鸿收到广东证监局的《调查通知书》,原因是周灿鸿先生涉嫌短线交易广东明珠(600382)股票,而周灿鸿也同时是后者独董。
记者观察发现,被证监会调查的独董多是因为违规交易,2015年被查出的就有驰宏锌锗(600497)独董段万春、华工科技(000988)独董蔡学恩亲属等人。
独董们最“忙”
在A股的独董中,宋常并不是最忙的。
《华夏时报》记者通过WIND数据统计,截至目前,共有3人担任担任独董数量达到6家,分别是陈爱珍、黎明、王璞,其中陈爱珍曾担任湖南证监局稽查处处长,现在宝安地产、新华百货、承德露露、先河环保、东方能源、通合科技6家公司担任独董。
黎明现任重庆理工大学会计学院副院长,担任独董的上市公司有贵州百灵、中国嘉陵、金科股份、世纪游轮、涪陵电力、福安药业,几乎都是重庆及周边省市的公司。
王璞是国内著名的管理咨询专家,为北大纵横管理咨询集团创始人,目前在新希望、中国化学、积成电子、汉王科技、粤高速A、国机汽车等6家上市公司担任独董。
但是这三人明显违反了《关于在上市公司建立独立董事制度的指导意见》(下称指导意见),该意见规定,“独立董事原则上最多在5家上市公司兼任独立董事,并确保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有效地履行独立董事的职责”。
而担任独董达到5家的有78人之多,4家的有208人,3家的有401人,事实上,去年清理党政学领导干部在企业兼职之前,这一规模还要庞大。资料显示,高校是独董的主要来源,根据Wind数据显示,截至2015年12月,A股上市公司共设置独董职位近9000个,其中,有近3000位独董是由高等院校的在任或曾任教授兼任的,占比近1/3。这些教授供职的高校既有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中央财经大学这样的全国性知名学府,也不乏浙很多地方院校。
独董的薪水差异非常大,据WIND数据统计,在已经披露薪酬金额的上市公司中,独董薪酬最少的只有1500元/年,最多的高达近百万/年,但大部分区间在4万-10万之间。其中薪酬最高的为民生银行,三位独董薪酬均超过90万,达到50万的有中国银行,而整体来看,金融行业独董薪酬远远高于其他行业。
独立董事的设立,原本是为了制约权力一股独大,保证董事会在决策时,不会侵犯小股东的利益,做出对公司发展有利的重大决策。根据证上述指导意见,独立董事须确保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履行独立董事的职责。
然而由于这些独董大部分都为兼职,这意味着他们不但做好自己本职工作,还要为多家上市公司行使监督权利,至于他们能不能按照指导意见要求那样有效履行职责,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但是,据上证报数据统计,从2011年至2013年A股上市公司董事会数万次的投票表决中,独董投出反对票次数总计竟只有47次(不含4次先反对后弃权),弃权票次数94次。相较于每年上市公司曝出的问题数量,显然很多独董并未对上市公司起到监督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