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张学光 北京报道
5月26日，一个普通交易日，时间的指针已经过了9点20分，距离A股开盘还有10分钟，位于北京市通州区玉带河大街上的一家证券营业部依旧冷冷清清，在送走了一名前来咨询的客户之后，偌大的屋子里就只剩下一个前台业务员了。
往日熙熙攘攘的证券营业部，现如今已经很难再看到，除了市场低迷、投资者流失，更重要的是很多投资者更愿意在家里看盘，或者直接使用手机软件交易。
根据中登公司所统计的最近一周交易数据，截至5月20日A股总计有1.05亿投资者账户，其中持仓的只有5036万，而最近一周进行过交易的只有1427万个，占总账户比例13.5%。
过去的一周时间，关于多家券商经纪业务裁员降薪的消息不断传出，在经历了一场人造牛市的虚火之后，本已进入调整转型的券商经纪业务也被推迟了一年，而当初各家券商为了抢夺信用业务不惜将佣金率一降到底，也让这一轮券商经纪业务低谷期具有了更大杀伤力。
方正证券之困
事件最早起因于5月20日左右，当时在社交网络上关于各家券商拖欠去年年终奖的消息，引发了不少券商从业人员的抱怨，随后，舆论开始转向到券商经纪业务部门的裁员降薪上来。
这期间，方正证券的一名业务人员通过社交网络上传了一份内部文件，名为《关于启动组织效率提升的通知》，并称公司已经将其作为年度战略工作重点推进，“要么裁20%，要么降薪20%，方正集团下的命令。”由于担心降薪会引发一些有能力员工的离职，所以选择了更为直接的裁员。
消息一出，引发外界哗然。方正证券董秘办随后在回应《华夏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近几年公司通过内涵增长和外延扩张，收入和利润总额虽然迅速增长，但业务结构还有待进一步优化，公司人员总量快速提升，但人均盈利能力不高、人均单产低。
事实上，当券商全行业面临经纪业务步入低谷期的时候，方正证券所遇到的麻烦要更多一些，除了全行业的问题，还有自身的问题。
根据方正证券业已披露的财务数据，截止到2015年底公司拥有员工8363人，对比公司去年109亿元的主营业务收入和41亿元的净利润，人均实现的主营收入和净利润分别只有131万元和49万元，根据Wind统计数据显示，这一收入在25家上市券商当中，排名垫底。
这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公司去年刚刚完成了对民族证券的财务并表，导致员工数量从去年中期的4920人激增到8363人，增员85%，最终影响到了人均收入和利润。
从外围的行业因素来看，券商行业在2015年的牛市当中多数都进行了扩员增编，仅25家上市券商，在2015年中期牛市终结的时候比2014年牛市启动前增员将近1.3万人，有6家券商人员扩编超过30%，但是随着牛市的结束，各家券商经纪业务不得不进行收缩。
压力是摆在眼前的，根据中国证券业协会和两大交易所的统计数据，2015年全行业代理买卖股票和基金的平均佣金率已经从上一年度的0.66‰降到了0.51‰，降幅23%，是近年来的最大降幅。
佣金率下降的同时，随着市场转入低迷，新增投资者开户数量和交易量也急转直下，根据中登公司统计数据，整个4月份新增投资者数量只有155万人，较上月减少32.32%，而5月份前三周的新增投资者数量只有84万人；5月份第三周的持仓投资者数和参与交易投资者数都创下一年以来最低点。
对于经纪业务收入占比接近七成的方正证券来说，这种行业气候骤变带来的感受尤为强烈，而公司目前还面临着其他券商没有的内部整合问题。
“公司一方面面临着外部环境的挑战，另一方面公司内部整合工作进入了攻坚阶段。”方正证券在制订今年经营计划时表示。
尽管早在2014年就完成了对民族证券的收购，但是由于各种原因，直到去年8月份方正证券才对民族证券的董事会和监事会进行了换届，而对于接下来的业务和人员进行大规模整合，来自政泉控股的董事曾在去年8月份的董事会上以会引发动荡为由投出反对票。
营业部的未来
如果没有2014年的那一场动荡，方正证券和民族证券之间本应该是一场完美的结合。
记者翻出2014年初方正证券和民族证券刚刚宣布牵手时，也有外界担忧两家业务存在重合的公司，合并之后如何处理人员和业务上的整合，针对于这一问题，方正证券表示双方在合并之前就双方人员整合有非常详细的探讨和方案，而在业务方面，则是希望将民族证券打造为一个专注于投行业务的子公司，其他业务陆续整合到方正证券中去。
在经纪业务上，当时民族证券带着51家营业部加入到方正证券，尽管可以弥补方正证券在地域布局上的空白，但这些位于东北和西北地区的营业部盈利性并不强，尤其是在互联网的冲击下，都需要业务转型和改造。
截止到去年底，方正证券合并后的营业部数量已经达到295家，仅次于行业巨头银河证券，相对于行业排名第13位的经纪业务收入，显然面临着提升运营效率的问题。
营业网点改造并非单纯的关停并转。各家券商早在3年前就已经陆续着手对营业部的改造，记者采访到的两家证券营业部都是这期间进行了迁址，将原有大面积的营业厅腾退，缩小营业面积，甚至取消了股票现场交易的功能；在空间缩小的同时，各家券商都增加了产品线，除了公司自身的资管产品之外，还在各自平台上代理多种现金类、固定收益类、基金类、投顾类甚至是贷款类的金融产品。
在方正证券看来，营业部网点仍旧是公司打造综合金融服务的触角，而营业部的定位也逐渐从原来的开户、柜台服务、投资咨询等功能窗口，逐步转变为客户引流平台、产品销售平台、财富管理平台、客户体验平台、员工培训平台，在辅助线上提供标准化产品销售的同时，也是机构业务和资管业务下沉的重要载体，帮助公司深入挖掘一些专业投资者、机构客户和个人高净值客户。
也就是说，未来各家券商的营业部将会逐步摆脱单一的证券交易功能，逐步转向全业务功能，这也无疑会对经纪业务人员提出更高的业务要求，而此前一些证券经纪人员也在社交网上表示，公司已经要求他们销售一些私募基金产品。
5月26日，当记者走出玉带河大街的证券营业部时看到，沿着营业部200米范围内遍布着十几家财富管理、典当融资等民间金融机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