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
近日，习近平主席对塞尔维亚和波兰展开访问。而在今年3月，他对捷克进行了国事访问。时隔不到4个月，习主席的脚步再次踏上中东欧国家。显而易见，中东欧国家在中国外交中正占据越来越重要的地位，中东欧16国在连通欧亚市场、推动中欧合作方面的作用越来越大。纵观近年中国对外政策的“足迹”，不难看出，中国正大力实施“以互联互通为导向”的大战略，通是关键，联是落点。塞尔维亚和波兰，作为中东欧地区的重要国家，它们不仅是“一带一路”建设的重要伙伴，更是中国外交布局的关键节点。
塞尔维亚：“匈塞铁路”的参与者
塞尔维亚的前身是南斯拉夫，它位于巴尔干半岛中部，处于贯穿欧洲的多瑙河中间位置，与克罗地亚、匈牙利、罗马尼亚等8个国家接壤，其地理位置非常特殊。2009年，中塞建立战略伙伴关系，塞尔维亚成为中国在中东欧地区的第一个战略伙伴。此次习主席访塞，双方宣布将两国关系提升为全面战略伙伴关系。中塞之间的良好政治关系正不断转化为经济合作的巨大动力。塞尔维亚各界普遍认为，中国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对于自身发展是重大机遇，尤其是在欧盟方面对巴尔干地区投入下降的情况之下。
塞尔维亚是“一带一路”旗舰项目“匈塞铁路”的重要参与方。2013年，中国、塞尔维亚、匈牙利三国领导人宣布将建设匈塞铁路。2014年12月，塞尔维亚主办中国—中东欧“16+1合作”第三次领导人峰会期间，中国、塞尔维亚、匈牙利和马其顿等国领导人同意共同打造“中欧陆海快线”。作为“中欧陆海快线”的北段部分，“匈塞铁路“这一标志性项目在2015年取得实质性进展，将全面开工建设。这条铁路全长350公里，在塞境内有184公里，将使塞尔维亚首都贝尔格莱德和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之间的路程从8小时缩短到3小时。该铁路中途经过马其顿首都斯科普里，延伸至希腊的比雷埃夫斯港，从而在中欧之间建立起一条便捷高效的运输网络。
2008年金融危机发生以来，欧洲多国遭受经济“寒冬”，欧洲企业对外投资缩减，欧盟也降低了对塞尔维亚等巴尔干地区国家的资金支持。当西方企业举步不前之时，中国企业却看到了东南欧地区蕴含的新希望，尤其是基础设施建设领域的诸多机遇。除了匈塞铁路，中国企业还承建了贝尔格莱德跨多瑙河大桥，以及其他多个高速公路项目。华为公司则参与了塞尔维亚电信基础设施改造项目。中国方面不仅力促塞尔维亚国内基础设施的升级，还加大了对其产业发展的支持。今年4月，来自河北钢铁集团的4600万欧元投资使濒临倒闭的斯梅代雷沃钢铁厂重现生机。这一钢铁厂曾经被称为是“塞尔维亚的骄傲”，有5000多名本地员工。中国路桥公司还与贝尔格莱德市政府合作，积极推进中国工业园区等项目。
波兰：“一带一路”的积极参与者
与塞尔维亚一样，波兰近年来也一直是“一带一路”倡议的积极参与者。习近平此行，是时隔12年中国国家元首对波兰的访问。两国关系曾一度受到“达赖”问题等争端的影响。2011年，中波双方排除干扰，宣布建立战略伙伴关系。2015年，中波双边贸易额超过170亿美元。波兰现政府积极调整对华政策，总统杜达明确表示，希望波兰成为“一带一路”的重要节点。去年，波兰还以创始成员国身份加入中国倡议成立的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它是其中唯一一个中东欧国家。
应当看到，波兰是中东欧16国中的“领头羊”，其在欧盟内部的地位和影响力也在快速上升。2014年12月，波兰前总理图斯克接替范龙佩，担任欧洲理事会主席。欧洲理事会是欧盟最高决策机构，其主席被认为是“欧盟的总统”。波兰的经济发展潜力同样不可小觑，该国不仅具有连通“新欧洲”和“老欧洲”的区位优势，还拥有较为完整的工业体系，以及不少占据世界领先地位的企业。2016年波兰GDP增速预计会达到4%，它在欧洲国家中无疑是一辆“快速列车”。
正如一位波兰高级外交官对笔者所言，波兰不希望仅仅成为新丝绸之路上的“过路点”（passing point）。近年来，波兰方面积极寻求如何借助“一带一路”推进自身战略，如何提升波兰捕捉“中国机遇”的能力。目前，中波之间已经开设多趟货运班列，从中国成都、苏州等城市至波兰华沙、罗兹等地，班列虽可以降低贸易运输成本，但仍需要不断开掘贸易合作潜力，从而解决“班列返程空载”的问题。为更好促进两国企业深化合作，波兰在成都设立总领事馆，罗兹市政府也在成都开设了代表处。中波之间地方层面的合作日益务实、机制化，这是两国关系的一大亮点。
对于中国来说，在与中东欧国家加强合作的同时，获得欧盟方面的支持也是非常重要的。欧盟以及德国、法国等“老欧洲”国家对“16+1合作”抱有一定程度的疑虑，担心中国对欧洲实施“分而治之”的策略，损害欧洲内部团结。实际上，中国政府非常注重平衡这种微妙关系。2014年11月，欧盟委员会主席容克提出了高达3150亿欧元的投资计划（又称“容克计划”），希望在不增加公共债务的情况下推动欧盟成员国经济发展和增加就业。中国支持“容克计划”并提出“一带一路”可与之进行深度对接。中欧共同投资基金、中欧互联互通平台等机制目前已建立运营，用于落实中国和欧盟发展战略的对接。
为回应欧盟关切，中国方面主动建议将与中东欧国家开展的互联互通合作项目纳入中欧基础设施合作的大框架。实际上，匈塞铁路也是欧盟“泛欧交通运输走廊”的重点项目。2016年1月，中国正式加入欧洲复兴开发银行，双方将加强在中东欧国家市场的投融资合作。此外，中国倡导与德国、法国等在中东欧国家开展“第三方合作”。中国力争将自身的优势产能同中东欧国家的发展需求、西欧发达国家的关键技术结合起来，而不是独自霸占中东欧国家的市场。
习近平主席对塞尔维亚和波兰的访问，是2016年中国外交的“中盘之作”，再次展现了中国推动“一带一路”建设加速前行的决心。此访不仅将进一步打通“一带一路”的中东欧结点，还将带动更多中东欧国家乃至欧盟成员国积极投身“一带一路”建设，这将是中国、中东欧国家、欧盟之间实现“三赢”的重大机遇。（作者为凤凰国际智库高级研究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