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福蒙蒙 北京报道
“2009年里约申办奥运取得成功时,我曾经有过担忧,但是几年后当我再次来到这里,我发现一切都在改善。”这是巴西代总统特梅尔当地时间7月30日在奥运地铁4号线的通车仪式上的发言。
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美好,第31届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将在里约热内卢举行,这个城市将成为奥运史上首个主办奥运会的南美洲城市。但是对于巴西人民而言,为期半个月的体育盛事,却代替不了日复一日的严酷生活。
此时的巴西,早已不是7年前处于黄金时代的那个巴西,这块曾经闪亮的“金砖”已陷入25年来最严重的经济衰退,金砖上镀的金粉掉了,只剩下砖了。
政局动荡、经济萧条、寨卡病毒肆虐……深陷窘境的巴西急需一个力挽狂澜的机会。于是,奥运会来了,但是奥运会真的能够拯救巴西吗?
里约大冒险
当世界各地的运动员、记者以及游客们陆续到达巴西时,最先迎接他们的并不是巴西的热情,而是猖獗的抢劫犯和破败的基础设施。
从中国运动员和官员被偷被抢,澳洲、西班牙运动员被持枪抢劫,新西兰运动员被武装警察绑架,光天化日之下正接受采访的游客被揪走项链,到奥运村到处是洞的天花板、漏水的卫生间以及不牢靠的浴帘等各项设施问题频发,运动员只能亲自上阵当起了“维修工”。这些无一不显示出此次里约奥运会真的变成了“里约大冒险”。
“豆腐渣工程”的出现让很多人开始怀疑巴西是不是太穷了,而频发的运动员、游客和媒体被抢劫偷窃的背后原因也指向了突然陷入困顿的巴西和里约经济。
的确,由于大宗商品价格低迷,巴西遭遇了1930年以来最严重的经济增长停滞与通货膨胀。但是,里约奥运会的投入似乎并不少:即使经历了一再缩减预算,巴西也已为奥运会的举办投入了至少110亿美元,和往届奥运会投入相比,这个数字并不算低。
对于巴西来说,最悲剧的并不是没有钱,而是把钱都挤在了奥运上,却像是没花钱一样。巴西和里约州糟糕的财政状况致使部分奥运资金并没有按照预期投入,致使很多工程出现“赶工”的情况,仓促的施工使得各个场馆和奥运村状况频发,也不足为奇了。
其实,自2009年申奥成功后,巴西曾大力刺激经济发展,解决就业问题。并且大举整顿贫民窟,打击黑帮组织,治安一度大有改善。但在经济下行、企业破产、失业人员增多的同时,过去两年物价飞涨,使得巴西之前为奥运会安保做出的努力破产。
治安恶化更是无法和经济下滑撇清关系。虽然巴西的通货膨胀曾经一度得到遏制,但是从去年开始物价出现飙升,CPI涨幅突破9%,其中居民支出中占比较大的住房、食品、交通、医疗卫生同比远高于这一比例。失业增加而物价飞涨正是里约等城市治安恶化的温床,再繁华的体育赛事,也代替不了日复一日的严酷生活。
今非昔比
桑巴的热情,似乎也难敌遭寒流的经济。在国际奥委会正式授予里约热内卢2016夏季奥运会举办权后,里约的科帕卡巴纳海滩上即兴举办了一个聚会,人们狂欢跳舞,里约市政府宣布这一天是工人们的假日。时任巴西总统卢拉也因这个消息喜极而泣:“现在我们将向世界表明,我们可以成为一个伟大的国家。”
而现在,我们并没有看到巴西的伟大,卢拉本人深陷贪腐丑闻中,他的接班人、同为巴西劳工党成员的现任总统罗塞夫却因遭弹劾而处于停职调查期,巴西已经今非昔比。
如今,随着全球大宗商品市场大幅下挫,巴西经济正处在几十年来最严重的衰退中。在去年GDP出现3.8%的衰退之后,巴西央行预计该国2016年仍将再度下滑3.5%。这意味着巴西经济将出现1930年以来首次连续两年衰退。
6月17日,里约热内卢州宣布进入“紧急财政状态”,为了给奥运“让路”,政府决定对支出进行调整,紧急削减预算,暂停工程招投标、推迟公务员工资发放。
与此同时,巴西部分场馆还在施工,虽然最后一个永久性场馆——奥运自行车馆已经在7月26日由里约市政府交付奥组委。但是直到开幕前的几天,包括自行车馆和举行赛艇及皮划艇比赛的拉戈阿体育场仍然在施工。
虽然特梅尔说当年他曾经有过担忧,但大概连他也没有想到彼时处在黄金时代的巴西,会陷入如此的经济困境,以至于让里约奥运会陷入如此多的“窘境”,而这一堆烂摊子又在奥运会开幕前3个月时落在了他的头上,可能他现在最大的指望,就是里约奥运会可以少出一些状况。
虽然奥运给经济下滑中的巴西带来了巨大的经济负担,但是巴西经济复苏的希望或许同样在这场奥运会之中。此外,国际货币基金组织7月发布的最新一期《世界经济展望报告》分别调升了巴西今年和明年的经济增长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