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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节十年:艺托邦取代乌托邦 艺术产业化与个性化之变

吴小曼 2017-9-29 16:51:50


本报记者 吴小曼 北京报道

       从艺术村落向文艺社区转型,预示着宋庄的产业化升级已经成型。宋庄作为一个文化样板,它的形成、发展、壮大与摇摆也是中国经济与社会转型的一个缩影,9月27日,第十届宋庄文化艺术节开幕,艺术节将持续到黄金周结束。从2005年首届艺术节到2017年,其间除了两届博览会,宋庄艺术节已经举办至十届、即十年艺术节。从艺术家自1993年入住宋庄,到2003年初具规模的十年,到2006年至2017年的产业化升级则是又一个十年期,这十年,也是中国城市化与进一步商业化的十年,所以,宋庄梦承载的已不只是艺术家的梦,还有地产的梦、商业的梦、城市化与时尚社区的梦,无数的梦在此汇聚。

一个“艺托邦”的现实构想

    “中国梦 艺术梦 宋庄梦”是这届艺术节的主题,与之相呼应的是它的主题展“艺托邦 —— 一个精神家园的从理想到现实”。主题展涵盖“五大重点品牌场馆”的九个重要的学术主题展览,分别为:宋庄当代艺术文献馆的“梦想照亮现实——宋庄文艺社群、文化艺术节历史文献展”、“世界观——装置作为一种观察角度和思维方式”、“苍穹之下——回归外光条件下的户外雕塑展”、东区艺术中心的“水墨何为?——基于内涵和外延的水墨概念研究展”、树美术馆的“进程 进城——艺术参与社会构建的时代”、宋庄美术馆的“重新阐释——宋庄青年艺术家群体现象研究展”、上上美术馆的“又见山河——比较文化语境中的风景写生”、“梦中山河——当代艺术家的纸本作品”、“壮哉山河——当代文化视野下的传统山水”。以期通过学术展览打造专业美术馆和专业机构,使宋庄从一个艺术家创作的聚集区向艺术展示和研究的平台过渡。艺托邦(A-topia),即是Art+Utopia,意指“艺术乌托邦”。从场馆等配套设施的完善与展览的逐渐制度化,说明一个艺术的乌托邦的确在形成,但它却取代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艺术理想“乌托邦”,这可能是很多艺术家不得不面临调整的残酷现实。

艺术梦、宋庄梦?

      多年来,《华夏时报》一直在追踪、观察宋庄,从宋庄艺术聚落到艺术生态再到宋庄艺术产业化,宋庄的命运会不会像大芬村、又一个798?它仿佛又是城市化进程绕不过去的一环,如美国的布鲁克林、柏林的艺术区,最后都变成了时尚文化社区,因租金上涨,艺术家不得不搬离,宋庄似乎也难以逃脱这个宿命,早在2007年当代艺术品泡沫被吹胀的时候,当代艺术评论家栗宪庭就呼吁过建立“平价艺术平台”,当时艺术市场两极分化已经非常严重,但在市场的过度商业化下,艺术创作的重复性生产、符号化、商品化非常明显,加之在“当代艺术的财富神话下”,艺术村却迎来了爆发式增长,艺术家由几百人、几千人到上万人不等,形成中国乃至全世界最大的艺术聚集区,居住人员开始多元化,从纯艺术创作到国画、工艺、文化商业、餐饮、艺术品经营等等,因地产升值带来的经济效应也让艺术家与宋庄村民发生“两个宋庄”的认同争执,一方面是宋庄人的“城市地产梦”,一方面是艺术家的“宋庄家园梦”,2012年宋庄博览会期间,记者曾采访过批评家、策展人杨卫,他曾就“两个宋庄”写过文章,认为“在路上就是艺术家的宿命”,艺术被商业驱赶也是中国城市地产化的很好见证,由此,艺术梦给老宋庄艺术家带来的并不是上好的梦,房租的不断上涨促使他们不断向小堡村周边的村落搬离。而宋庄的产业化之梦、文艺时尚社区的转型无疑给消费艺术、文化创意等提供了平台,艺术的商品化不仅是宋庄面临的问题,即或是以学术见长的威尼斯双年展在今年也变得无力抵挡,借用一位现场观察家朋友的说法,“美学的探究本该激发我们对于当下事务的反驳与抗议,双年展却成功地沦为置身事外的角色,避而不谈时代的负面,尽可能避免一切成为争论焦点的问题。”

       相比威尼斯双年展的平庸化,应该说宋庄艺术节已经尽力了,在一片节日祥和的气氛中,策展人吴鸿还是给出了策展的学术方向、试图重新阐释,这是在去年艺术节“阐释宋庄”的基础上新的定位,一方面是梳理宋庄“辉煌的过去”,作为原创精神、也即宋庄精神的主体,如何在商业化、产业化、城市化的挤压下做出让步、妥协,今年的水墨、壮美山水板块,既是作为宋庄多元化的现实存在,也是对艺术村精神不断被稀释的一次缅怀,它以文献展览的形式,让我们看到了一个自发的、鲜活的创作个体的群体性诉求与学院画、体制化、美协的并存。

宋庄的新生代力量

     “宋庄青年艺术家群体现象研究展”是对宋庄新生代力量的挖掘,在成功艺术家已经搬离宋庄、60后艺术家已经疲乏的情形下,80后、90后的新生代艺术家正成为宋庄主力,他们没有艺术与商业的纠结,也没有群体性的策略性考量,其作品多关注内心及个人经验,吴鸿认为这些年轻的艺术家比之他们上一代艺术家的群体性意识已不明显,他们已被个性化取代,更注重日常经验。问及他有没有从这些作品或者宋庄艺术家的走访中看到一种未来方向或者趋势性的东西,他认为目前还没有,他们身上并没出来趋势性的东西,这可能是艺术界面临的普遍问题,在社会急剧变化的时代,我们的文化、艺术却丧失了判断的基准与方向,使之变得茫然或者在传统中回望。

       比之首届艺术节,当年只是在露天街道展出,完全没有如此现代的场馆,但这些“野蛮生长”的作品却保持了一股锐气与生命活力,虽然也有符号与形式上的借鉴与模仿,但艺术创作的倾向性却很明显,都有一种改变现有解构性的可能,而今的创作却转向个人性审美或者内向性批判,完全被固化,虽然从人员规模上来说是一种群体现象,但作品却变得“个人化”,就像我们这个人越来越原子化的现代社会,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

       值得一提的是,“回归外光条件下的户外雕塑展”是根据文献馆顶层空间的主题性创作,一部分作品来自征集,有学生作品,也有成熟的雕塑家作品,这些作品有对现代文明的反思、原始文明的再阐释,也有对后工业文明的再创作,这些作品与环境,环境与场馆有很好的互动关系,它也是展览的景观部分,而这些雕塑作品,又与其他场馆主题发生一种互动的关系,从而体现出策展的主导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