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了解，垃圾焚烧厂不达标的可能在三分之一以上。”11月23日，在第三届绿金汇沙龙上，中国城市建设研究院有限公司总工徐海云如是说。
为此，今年4月20日，环保部印发《关于生活垃圾焚烧厂安装污染物排放自动监控设备和联网有关事项的通知》（环办环监〔2017〕33 号），要求垃圾焚烧企业于今年9月30日前全面完成“装树联”三项任务。
所谓“装”，是要求所有垃圾电厂依法安装污染源自动监控设备，实时监控排放信息；“树”则是在便于群众查看的显著位置树立显示屏，把这些监控到的数据实时向社会公开；“联”是要求企业的自动监控系统要与环保部门联网，从而便于环保部门执法监管。
“在对垃圾焚烧企业的监管过程中，一个很重要的手段就是公众监督，一方面督促企业更好地去运行，另一方面也让公众知道，垃圾焚烧厂如果能够运行稳定，其危害并不像传言的那么恐怖。”环保部环境监察局处长杨子江表示。
三分之一排放不达标
随着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垃圾产生量也在不断加大，特别是在大中城市里，“垃圾围城”的问题日渐凸显。加之能用于垃圾填埋的土地越来越少，使得垃圾焚烧由于其减量化的优势，逐渐成为各地垃圾处理的最优选择，垃圾焚烧发展步入“快车道”。
“垃圾焚烧这几年发展迅速，到今年年底，全国将有290多座垃圾焚烧厂建成投产。”徐海云表示。
与此同时，公众对于垃圾焚烧产生的二噁英问题也日渐关注，并由此引发多起反对建设垃圾焚烧厂的“邻避运动”。在徐海云看来，公众的担心并非完全没有道理，因为垃圾焚烧厂至少有三分之一污染排放未能达标。
“不过，垃圾中本来就有二噁英，我们经过焚烧实际上是削减了二噁英。而且中国生活垃圾的质量相对国外更好，只要严格控制，严格管理，应该是安全的。”徐海云说。
为什么这么多焚烧厂不达标却仍在运行？在杨子江看来，这是因为垃圾焚烧发电企业具有天然垄断的属性，它不像普通的生产企业，违法了直接就能关掉，毕竟城市每天都在产生大量的垃圾，而这些垃圾又不能不处理。
“以北京为例，随着南宫焚烧发电厂、鲁家山焚烧发电二期项目等陆续启动，未来要实现原生垃圾‘零填埋’，就是每天产生的垃圾都要烧掉，那样如果要关掉垃圾处理厂可能不现实。”杨子江说。
有观点认为，垃圾焚烧厂不达标，主要是因为偷工减料。在徐海云看来，这并不是主要原因。因为每焚烧一吨垃圾才消耗10公斤左右的石灰，为了节省这一点点成本，冒着排放不达标被发现的风险是不值当的。
“但如果说加多加少都不达标，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如果投资时选择的设备就不行，要达标实际上是很困难的。所以，我觉得硬件的问题可能更突出。”徐海云。
对此，北控固废事业部运营总经理张恒力也表示赞同。他表示，垃圾焚烧厂日常运行中，石灰、氨水等的成本占比确实比较低，反而是初期建设中设备选型、设备标准跟处理结果有很大关系，所以垃圾焚烧厂在建设初期就要把好关。
张恒力也表示，北控大部分垃圾焚烧厂都是收购的，其中又以循环流化床技术为主，目前正在进行大面积的改造，把循环流化床拆了改成炉排炉。在他看来，“如果要想行业健康发展，我觉得这些代价是要付出的。”
环保部推“装树联”整治
正是由于垃圾焚烧厂问题多多，所以，环保部推出了“装树联”措施对其进行整治。
“要通过信息公开的方式取得老百姓的理解和信任，你越不想让别人知道，别人就越不相信你。你让他知道了，他就不怀疑你了。”杨子江解释说，“现在很多垃圾焚烧企业都有开放日制度，定期接待周围居民、中小学生、其他研究单位等参观，就为大家增进了解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方式。当人家真正走到你厂子里去了，看到排放数据都是在国家规定的范围之内，下回就不会怀疑你了。”
他表示，“装树联”并不是垃圾焚烧监管工作的全部，而是一个组成部分。未来，环保部将在“装树联”的基础上，完善相关的配套制度和措施，以更加精准的执法，让绝大部分垃圾焚烧企业达到稳定达标的运行状态。
事实上，“装树联”的实施也已经给垃圾焚烧企业带来一些压力和挑战。张恒力表示，现在很多垃圾焚烧企业都在猛练内功、提升改造。
“我们都是开了一个2.0排量的车，但是对于实现2.0的工艺不一样，这个过程就需要有一个消化吸收的过程。”史焕明也表示。
扬子江表示，“装树联”之后，对于垃圾焚烧厂的要求肯定会越来越高。例如，按照环保排放标准，垃圾焚烧厂如果温度低于850度，就要马上启动助燃装置，让温度恢复。但在实际运行中，还是有个别企业几个小时都没有恢复。根据环保部调查，新建的垃圾焚烧厂是采用计算机自动控制的，温度低了马上就会启动助燃装置。但早期的焚烧厂则需要人工手动来启动，如果当班人员责任心不强，可能温度恢复的时间就会比较长。
“在加强运行管理，精细管理方面，中国的垃圾焚烧厂还是有很多潜力可挖的。”扬子江说。
徐海云表示，“装树联”的标准其实早就有要求，很多地方也早就树起了大屏幕，但公众对其的关注度并不高。“装树联”最关键的还是“联”，要把垃圾焚烧厂的信息全都公开了，让大家都能够持续地查找数据。
“这个问题确实存在，我们现在也正在力图组织建立一个统一的信息公开平台，请各个企业把自己的数据都挂到这里，这样找起来就更方便。”扬子江表示，“当然，这个信息公开的前提是企业自愿。因为环保法只规定了企业必须公开信息，但没有强制其必须到环保部的平台进行公开，环保部只能组织动员、提倡大家到统一的平台来公开。”
责任编辑：徐芸茜 主编：公培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