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凯
什么样的GDP是危险的?简单的说,超出自然增长率的GDP增长就是危险的,因为这部分GDP多半是被信贷杠杆给撬起来的。
12月23日,中央财经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杨伟民在“2017-2018中国经济年会”上说了这么一句话,“盲目追求高增长带来的风险可能比增加的GDP还要多”。而这个年会的主题就是“中国经济:推动高质量发展”,正对应了几天前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的“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的核心理念。
那么好了,到底什么是高质量的发展呢?应该说,杨伟民的诠释是权威的,而且第一次明确了官方态度对中国这个巨大经济体“潜在增长率”变化的认定,“我国已经不具备高增长的客观条件,需求结构变化、消费升级、人口减少、技术积累、金融风险、资源环境压力等等,使我国潜在增长率发生变化。”而如果不顾客观实际,盲目追求高增长,“带来的风险可能比增加的GDP还要多。”
经济建设的主旋律由此变成了高质量发展,而不再是高速增长。
为什么超越一个经济体的自然增长率,盲目追求的高增长,会带来的更多的是风险呢?经济学的理论告诉我们,超出自然增长率的增长,短期也许还可以,长期的话就都是催出来的虚胖,而且更多情况下都是信贷扩张催生的各类泡沫,在预期好的时候,这种高增长还可以持续,一旦预期变坏,杠杆加到信贷增长不可持续的地步时,这种危险的GDP增长就会反转,然后就可能出现债务违约带来的种种金融风险,加上去的杠杆难以去掉,大量的债务成为积压,这种状况最后有可能形成“债务-通缩”危机,最后的结果是,实际的GDP增长远远低于潜在GDP增长率,社会资源极大浪费,社会福利大幅倒退。
所以,重要的事情再说一遍,经济建设的重心应该是高质量发展,而不是盲目追求高速增长。
和我们刚才所解释的逻辑一致的是,既然“盲目追求高增长带来的风险可能比增加的GDP还要多”,那么防范和化解重大风险就自然成为了“三大攻坚战”中的第一位,而这也是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来的今年3年的工作重点。
从杨伟民的解读中,我们知道了什么是高质量的发展,那么什么是今后要攻坚的重大风险呢?还是在“2017-2018中国经济年会”上,央行副行长易纲给我们指明了金融风险的重点所在。
易纲说,要坚定执行稳健的货币政策,保持货币政策的中性,把国有企业去杠杆作为重中之重,标本兼治解决地方政府的隐性负债问题。易纲还强调了,应坚持“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定位,因为一旦房地产出现泡沫并破裂,很有可能触发系统性风险,此外,高房价也容易对消费,投资和科技创新产生挤出效应。
我觉得易纲副行长已经把话题说的很清晰了,我的理解是,所谓重大风险的要害就是金融风险,而金融风险的核心是银行和影子银行的信贷过度扩张带来的整个经济体杠杆过高的风险,而真正要担心的高杠杆在三个地方,一个是国企杠杆,一个是地方债务杠杆,一个是房地产领域的杠杆。
阿基米德说过,给他一个杠杆,他就可以撬动地球,但是,过多的杠杆可不一定都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