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马维辉 北京报道
在北京的雾霾中，机动车排放的贡献能有多大？答案：平时31.1%，重污染天气期间甚至超过50%。
1月9日，环保部通报，山东凯马汽车制造有限公司（下称“山东凯马”）因车辆排放的碳氢+氮氧化物、一氧化碳超过排放标准，污染控制装置弄虚作假、以次充好等原因，被处罚没款共计3174万余元。山东唐骏欧铃汽车制造有限公司（下称“唐骏欧铃”）也因相似原因被处罚没款703余万元。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蓝天保卫战’，工业企业基本全面达标，‘散乱污’企业也得到了全面清理，散煤改造接近完成，剩下的能够取得明显成效的举措中，最大的就是机动车污染治理了。”1月9日，环保部环境监察局局长田为勇向《华夏时报》记者表示。
2018年，环保部还将在全国开展机动车和油品监督检查，落实党的十九大报告，坚决打赢蓝天保卫战。
“后续还有处罚更大的”
2016年1月，环保部开始组织柴油车专项监督检查，其中抽取了山东凯马的车辆进行检测，第三方检测结果显示，其车辆型号为KMC1033A25D4（发动机型号4L18CF）的轻型柴油货车排放的碳氢+氮氧化物、一氧化碳排放超标，涉及车辆8辆，环保部依法对其罚没52.73万元。
此外，环保部还发现山东凯马生产的车辆型号为KMC1042LLB33P4（发动机型号4DW93-84E4）的重型柴油货车的OBD系统功能性检测不符合标准要求，污染控制装置弄虚作假、以次充好，冒充排放检验合格产品出厂销售，涉及车辆318辆，环保部依法对其罚没3121.48万元。
两项罚没款加在一起，山东凯马共被环保部罚没3174.21万元。
为了保障当事人合法权益，环保部又于2017年5月和2017年8月先后两次召开行政处罚听证会，由环保部调查人员陈述现场调查情况、查明的违法事实和证据，山东凯马代表进行了陈述和申辩，各方就事实认定、证据、法律依据等进行辩论和质证，最终查明了有关案情。
“总体来讲处罚比较顺畅，经过反复听证，企业对违法事实也不得不认可了。”环保部机动车排污监控中心副主任丁焰说，“环保部的检测结果是通过各种数据渠道得出的，不光是生产线抽检，所以基本能够把这家企业的排污情况坐实了。”
下一步，环保部还将把违法处罚信息通报工信部、公安部、交通部、质检总局、工商总局、证监会、银监会、保监会等有关部门，并督促地方环保部门对行政处罚的履行情况进行监督检查。
唐骏欧铃的情形与山东凯马基本类似。田为勇表示，这两家企业上千万元的罚款还算不上“巨额”，环保部目前也在处理其他一些车企，后续还有处罚数额更大的案件。
山东凯马案中，核心的问题出在一个叫做“OBD”（车载诊断系统）的模块上，这个模块能够根据发动机的运行状况随时监控汽车尾气是否超标，一旦超标就会发出警示。而山东凯马案被抽检的3辆重型柴油车的OBD则不能读取车辆信息，也不能对堵塞EGR进气管的故障进行报警，但山东凯马还是给这些车辆打印了出厂合格证，并出厂销售。
“柴油车是生产工具，所以购买者总是尽可能地降低成本，导致厂家之间也是低价竞争，一辆轻型柴油车才3-5万元，要是10万元一辆肯定就都能达标了。”丁焰说，加上超强度使用，忽略保养，其结果就是柴油车群体超标严重，数据显示，汽油车年检的一次合格率约为80-90%，而柴油车则只有50-60%。
尾气排放终于有人管了
据了解，这是环保部首次处罚机动车生产企业。
“以前的《大气污染防治法》规定，对于车辆尾气排放超标的，有执法权的部门可以进行处罚。但到底谁是‘有执法权的部门’，这个事情一直没说清楚，其结果就是谁也没有管。”丁焰表示，“2016年1月1日新实施的《大气污染防治法》规定，省级以上的环保部门有权对此执法，因此环保部门就可以作为了。”
新《大气污染防治法》第52条规定，省级以上人民政府环境保护主管部门可以通过现场检查、抽样检测等方式，加强对新生产、销售机动车和非道路移动机械大气污染物排放状况的监督检查。
过去，有些地方立法也规定了环保部门可以对机动车进行处罚，但罚单开出之后，如果当事人拒绝缴纳，环保部门也没有手段去追究他们，所以最终还是解决不了问题。
现在，部门之间加强了联动，实行“环保取证、公安处罚”，环保部门确认排放是否超标，公安部门来进行处罚，各司其职，使得治污效果大大增强。
“道路交通安全法规定，对于行驶中的车辆，唯一有执法权的就是公安交管部门。交管部门可以不让车辆年检，或者直接在路上进行处罚，这样就提升了执法的效能。”丁焰说。
从去年开始，京津冀区域已经在城际之间布置了200个遥感监测点位，有的是在高速公路上，有的是在重点物流通道上，主要是监测重型大货车、柴油车。目前，柴油车已成为环保部治理机动车污染的重中之重。
“全国总计大约有2亿辆机动车，其中10-20%的超标车辆贡献的污染物就占了总量的60-70%。环保部的思路就是通过路检、遥测等手段，尽可能快速、高效地挑出这20%的高排放车辆来，同时尽量不影响另外80%的车主。”丁焰说。
曾经有专家质疑遥感技术是否实用，丁焰表示，在用车的监测不需要像新车那么精确，只需要大概测出它是否超标即可，重点是简单快速、避免误伤，否则成本太高。
“我个人觉得，如果将来全国路网都安装了遥感监测点位，就跟现在监测超速一样，那这套监控体系就相当于一个连续、全天候、在线的监测方式，到时候车辆甚至没必要去年检了，有问题就去修，没问题就一直用。”丁焰说，“就像我们监测的某品牌汽车，行驶20万公里后合格率依然是99%，那为什么还要去年检呢？我们应该鼓励这种车才对。”
田为勇表示，未来，环保部重点将从三方面解决机动车污染问题，首先是保证新车出厂时达到排放标准，其次是要求在用车规范保养、添加催化剂，第三是提高油品质量。
“从国际经验看，源头控制都是管理成本最低、效率最高的一种。”他说。
责任编辑：李明徽；主编：陈岩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