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马维辉 北京报道
北京市已经很久没有发布过重污染天气橙色预警了。
公开信息显示，北京市上一次启动橙色预警还是在2018年3月26日，将近一年之前。去年11月，尽管受沙尘影响PM2.5反弹了60%多，但也只是启动了3次黄色预警，比橙色预警还低一级。不过，今年2月22日，由于预测全市空气质量指数日均值可能连续3天大于200，北京市不得不再次启动了重污染天气橙色预警。
几天前，生态环境部刚刚通报了1月的全国空气质量状况。今年1月，全国337个地级及以上城市的PM2.5平均浓度为66微克/立方米，同比上升了8.2%。对比去年12月和11月的数据，可以发现情况已经有所变化。去年11月，这一数字还是53微克/立方米，同比下降18.5%。11月，49微克/立方米，同比下降2.0%。
从49到53再到66，PM2.5浓度正在逐月走高。从同比下降到同比上升，趋势也已经发生了转折。
联想到去年12月，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曾经发出信号，要求统筹兼顾，协同推动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难道是因为经济下行压力加大，环保工作有所放松？
国家城市环境污染控制技术研究中心研究员彭应登表示，尽管今年由于推行“放管服”改革，污染物减排的力度可能没那么大了，但还不足以造成这么大的变化。雾霾反弹，主要原因还是气象条件恶化造成的。
华北地区迎来“开年霾”
北京发布重污染橙色预警，部分机动车限行；天津中重度污染预计持续10天，拉响橙色警报；河北连发大雾橙色预警，京港澳等20多条高速封闭……正月十五刚过，华北地区就迎来了一波“开年霾”。
事实上，早在1月，京津冀和汾渭平原就发生过类似的情况。元旦假期，京津冀南部出现轻度及以上污染。3-7日，汾渭平原又经历了秋冬季以来最严重的一次污染过程。10-14日，京津冀、汾渭平原再次出现中到重度污染。17-19日，该区域又一次经历大气重污染过程。短短20天之内，这两个地方就先后经历了4次重污染过程。
2月16日，环境部向媒体通报1月的全国空气质量状况。今年1月，全国337个地级及以上城市的平均优良天数同比减少了3.5个百分点，PM2.5平均浓度则上升了8.2%。从各项指标看，PM10浓度、O3浓度、NO2浓度和CO浓度也都出现了上升，只有SO2浓度一项指标有所下降。
分区域看，京津冀及周边地区PM2.5浓度同比上升了16.1%，汾渭平原同比也上升了16.4%。北京最惨，同比竟然上升52.9%。只有长三角同比出现下降。
在今年1月份以前，全国338个地级及以上城市（当时山东莱芜市还没有划归济南）的PM2.5平均浓度同比还都是下降的。去年12月，同比下降18.5%。去年11月，同比下降2.0%。进入2019年以后，这一数字则由降转升。
1月21日，在环境部1月例行新闻发布会上，环境部大气环境司司长刘炳江也表示，今年1月初，京津冀地区和汾渭平原经历了一次长时间、大范围的重污染天气过程，河北南部、河南北部、山东西部甚至安徽、江苏的北部地区重污染天气持续时间长达十几天。
“面对不利的环境形势，我们在实施秋冬季这场攻坚战的时候，有几个不放松：一是紧抓重污染天气联合应对不放松，二是紧抓精准治霾不放松，三是紧抓散煤治理不放松，四是紧抓监督执法不放松。”刘炳江说，“持续开展打赢蓝天保卫战重点区域强化监督，重点监督检查散煤清洁替代、‘散乱污’企业综合整治和企业违法排污行为。”
“2019年气象条件比前两年差很多”
去年12月，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在京举行，会议确定的2019年重点工作任务中，相比前一年少了有关“生态文明建设”的表述，同时又多了“统筹兼顾，协同推动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等要求。
“环保政策本身就是调控经济的一种手段，可以根据经济发展的形势或加紧、或放松。今年经济下行压力加大，所以环保政策到了一个重新调整平衡的节点。”复旦大学环境经济研究中心副主任李志青解释说。
开年雾霾全面反弹，是否意味着环保已经开始放松？彭应登告诉《华夏时报》记者，尽管在推行“放管服”改革的情况下，华北地区污染物削减幅度可能没有以前那么大了，局部地区甚至可能略有增加，但变化幅度肯定不足以造成北京市52.9%的反弹。
有人质疑，目前对地方政府的大气考核主要是两个指标，一是秋冬季目标（2018年10月到2019年3月），二是年度目标。今年来看，京津冀地区的秋冬季目标比较宽松，PM2.5平均浓度只要同比下降3%左右即可（2017年是下降15%）。所以，地方政府只要完成2018年年度目标后就可以“喘口气”了。
以河北唐山为例，去年年底的12月20日至12月31日，还曾经突击实施“一刀切”式的治污。钢铁企业烧结机全部停产，焦化企业延长结焦时间36小时以上，水泥、化工、粉磨站、铸造、建材、橡胶、轧钢、锻造、塑料、耐火材料、石灰窑、陶瓷、医药、混凝土搅拌站、页岩砖、家具制造等行业全部停产，机动车也实施了单双号限行措施。
最终，唐山市2018年的PM2.5平均浓度达到60微克/立方米，同比下降9.1%，圆满完成了河北省下达的年度目标任务。进入2019年后，唐山市也就取消了“一刀切”式的停限产政策。
结果，今年1月，唐山市的PM2.5平均浓度反弹到87微克/立方米，去年同期这一数字还是57微克/立方米，同比上升了52.6%。
不过，彭应登表示，2017年和2018年是近十年来气象条件最好的两个年份，特别去年同期，北京的空气质量甚至一度比拉萨还要好，这是极为罕见的。
“目前我国污染物排放虽然是在持续下降，但每年下降的幅度基本不会超过10%，基数仍然很大。在基本面变化有限的情况下，气象因素就是主要的变量，空气质量75%以上还是由气象条件决定的。”他说。
而公开信息显示，今年1-3月，京津冀及周边地区温度较往年偏高，降水偏少，大气扩散条件偏不利；汾渭平原基本持平，长三角地区略为有利。因此，不利的气象条件就决定了今年开年后雾霾会出现反弹了。
“气候波动一般2-3年是一个周期，2019年全年，气象条件都会比2017年和2018年差，所以雾霾反弹未来还有可能继续下去。”彭应登说。
责任编辑：徐芸茜 主编：陈岩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