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记者 崔笑天 本报记者 陈岩鹏 北京报道
沸沸扬扬的海南假疫苗事件终于告一段落。但是，对于事件中暴露出来的九价HPV疫苗相关问题，却值得进一步关注。
九价HPV疫苗自去年在中国大陆获批上市后，一直呈现“一针难求”的状态。适龄人群要先通过社区卫生院、公立医院等官方渠道预约，等待期长达数月。
消费者想要在短期内接种，只能选择私立医院或赴香港、韩国接种，不仅价格比官方公布的价格高至少两成，也面临着疫苗渠道与安全性的不可靠风险。
九价HPV疫苗难求
HPV是“人乳头状瘤病毒”的简称，99%的宫颈癌都是感染HPV中的高危型HPV引起的，主要通过性接触等途径传染。而HPV疫苗作为目前唯一一种可以预防癌症的疫苗受到广泛关注。全球上市的HPV疫苗有三种，分别为二价、四价和九价，二价和四价疫苗能够防控84.5%的宫颈癌风险，九价疫苗可以预防92.1%的宫颈癌风险。
2018年4月，九价HPV疫苗在内地获批上市，5月30日在海南博鳌超级医院进行首针接种，价格为1318元/支。
随后，九价HPV疫苗呈现出“一针难求”态势。
家住北京丰台区的婷婷向本报记者表示，在九价HPV疫苗上市后她便拨打相关部门电话进行咨询。疫苗接种实行就近原则，她选择了天坛医院与丰台区妇幼保健院，由于不在适龄范围内，工作人员告知她可以接种四价疫苗，但目前四价与九价疫苗均处于缺货状态，只能进行预约。
这种情况并非北京一地独有。据媒体报道，2018年8月，九价HPV疫苗在深圳开打，预约功能上线首日预约总访问量即达到近360万次，预约平台每次开放都会因拥挤而崩溃，11月起便由“抢号预约”改为“摇号预约”。首期摇号共95111位有效申请者，1305位申请者中签，中签率1.37%。
2018年10月，九价HPV疫苗登陆重庆，开打当天仅一医院和一药房两个点的线上预约人数已经近3000人次，但实际能进行接种的人数不到30人。
如今，九价HPV疫苗已在内地上市一年，“一针难求”态势仍持续存在。
5月9日，北京市疾控中心公布，九价HPV疫苗于2018年8月开始供应本市，截至目前，累计供应量17.9万只，与市民接种需求仍有差距。
《华夏时报》记者以预约者的身份，根据北京市疾控中心网站上“全市常规免疫预防门诊目录”，拨通了多个卫生院的电话，收到的回复均为九价疫苗目前处于缺货状态，想要接种需要先进行预约。仅马家堡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一处，预约人数已达到70人，需要等待多久尚不确定，工作人员会在疫苗到货后进行电话通知。
生产厂商一家独大
目前，全球有能力生产九价HPV疫苗的公司，仅默沙东一家，由于产能限制与巨大的市场需求，国内出现了“一针难求”现象。
九价HPV疫苗适用于16-26岁的女性。统计局最新数据显示，该年龄段人口比重占总人口的8.87%，按照第六次人口普查数据总人口数为13.3亿计算，适龄人群达到1.2亿。
默沙东在中国的独家代理商重庆智飞生物制品股份有限公司（下称“智飞生物”）年报显示，2018年九价HPV疫苗全年批签发量121.6万。适龄人群1.2亿，疫苗批签发量121.6万，能够接种到该疫苗的人数为百分之一甚至更低。
针对九价HPV疫苗供不应求现象，智飞生物的疫苗采购量有所增加。年报显示，2018年11月5日，智飞生物与默沙东药厂股份有限公司的关联公司--美国默沙东药厂有限公司签署了HPV疫苗（包含四价与九价两类）相关协议，进一步调整和确定了公司所代理的HPV疫苗的综合基础采购额，双方协议约定的HPV疫苗综合基础采购额为：2019年55.07亿元，2020年83.30亿元，2021年（截至2021年6月30日）41.65亿元，年增长率约为51%。但与庞大的市场需求比，似乎杯水车薪。
《华夏时报》记者致电智飞生物，公司表示，九价HPV疫苗单独的基础采购额不便透露，年报中披露的四价与九价综合基础采购额是根据市场需求进行制定，就目前公司掌握到的市场情况来看，短期内不会发生改变。
也有相关厂家在进行国产HPV疫苗研发，但距获批上市仍有较大距离。厦门万泰、上海泽润及上海博唯的九价HPV疫苗分别于2017年底2018年初获批临床。此外，北京诺宁的14价HPV疫苗和中生生物的11价HPV疫苗分别于2018年1月和4月申报临床。
高价接种进口疫苗
内地批准16到26岁的女性可以进行九价HPV疫苗接种，在这个区间内，疫苗的效果最好。面对疫苗短缺、预约难的现状，很多即将超出26岁的女性都很焦虑，她们要么退而选择适用于20至45岁女性的四价疫苗，要么花高价去民营医院或赴香港、韩国等地进行接种。
《华夏时报》记者拨通了民营体检机构爱康国宾的电话进行咨询，客服表示可以为适龄人群提供九价HPV疫苗的接种服务，同样需要预约排号1-4个月，三针价格为4869元，高出公立医院23%，消费者自行前往线下医院进行接种，疫苗来自进口。
相比而言，选择去香港接种九价疫苗的成本更高,但等待期短，从预约到接种仅需十天。家住北京的徐女士向记者透露，她于今年年初去香港接种了九价HPV疫苗，在好友的推荐下她选择了香港中生医建中心，单接种总价一项就在8000人民币以上，加上三次往返香港的机票与住宿费用，总共花销约为1.55万元。据徐女士说，与内地情况相同，香港的公立医院价格比较公道，在4000元以上，私立医院则会贵很多，在6000元-8000元之间。
消费者赴香港接种会面临疫苗来源不明、质量存疑等问题。徐女士表示，自己进行接种的医院是朋友推荐的，她相信疫苗的可靠性，但是也不排除香港其他医院有为内地消费者接种水货疫苗的现象。香港大公报就曾曝出香港某诊所医生以“闪电手”撕包装，为客人接种水货九价HPV疫苗，短短一小时内已有十多名客人等待接种，诊所只接收内地客人、只收现金或由中介先行收费，一天生意额估计高达二十万元。
韩国是内地消费者接种九价HPV疫苗的另一个备选。一位去年在首尔留学的九零后向记者表示，留学期间，她与朋友一起在临近的妇产科医院进行了九价疫苗接种。当时，该医院里有此类需求的内地游客很多。在韩国九价HPV疫苗比较普遍，多家医院均可预约接种，缺货现象较少，价格也相对低，她当时大约花费3000元人民币。
责任编辑：徐芸茜 主编：陈岩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