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朱丹丹 单美琪 北京报道
又一支债券陷入违约风波，而这一次，“城投信仰”也面临威胁。
业界看来，2019年是打破各种信用预期的一年，先是AAA评级的青海盐湖、方正集团等相继违约，没想到的是，长久坚挺城投债也在下半年栽了跟头。
8月，兵团六师技术性违约；12月，呼和经开回售违约，面对这一前一后的双重打击，“城投信仰”或被动摇。未来，债券市场信用研究的价值愈发凸显，信用定价时代或将不再遥远。
“如果负债端成本不高的话，投资城投债没必要采用下沉的策略。”一位城投债分析人士向记者说，购买城投债还要区分城投是“真城投”还是“伪城投”。
该人士还认为，未来数年城投债偿还压力较大，经济如果没有快速恢复增长，未来不排除会有部分地方城投债违约的可能。
“城投信仰”遇挑战
12月6日，呼和浩特经济技术开发区投资开发集团有限责任公司（下称“呼和经开”）发行的私募债券“16呼和经开PPN001”出现回售违约。
资料显示，“16呼和经开PPN001”发行于2016年，规模为10亿元，发行时票面利率6.8%，期限结构为3+2。发行人呼和经开是地方国有企业，“16呼和经开PPN001”是其发行的唯一债券，公司为呼和浩特经济技术开发区（“经开区”）的基础设施建设融资平台，唯一股东为呼和浩特经济技术开发区财政审计局。
2019年12月6日本该是私募债“16呼和经开PPN001”的回售日，但发行人并未在第一时间将相应资金转至对应账户从而构成回售违约。
同日，银行间市场清算所也发布通知证实，没有收到发行人的付息兑付资金，暂无法代理发行人进行该期债券的附息兑付工作。由于是私募债，公开信息甚少，所以该期回售规模并不可知。
记者注意到，在Wind上，这支债券并未被归为城投债。
一般而言，城投债是指地方融资平台作为主体发行的债券和中期票据，筹资用于地方基础设施项目和公益性项目。借债主体虽然是地方融资平台，实际上背后是地方政府，其违约一般为地方难以筹措到相应的资金用于还贷。
来自中央债券登记结算有限公司的一份统计数据显示，2009年1-11月，全国共发行地方企业债券共计1971.33亿元，其中绝大部分为"准市政债"的城投债。业内分析人士指出，这般规模已和2009年国家代发的2000亿元地方公债相当，所以不乏有城投债存在过度包装的“伪城投”，进而加剧投资风险。
记者也注意到，这不是呼和浩特经开区第一次出现非标违约事件了。
7月17日，国药控股（中国）融资租赁有限公司发布涉诉进展公告，以融资租赁纠纷为由向上海市金融法院起诉呼和经开及其子公司惠则恒投资支付所有到期及未到期租金、延迟违约金共计9315.73万元。
另据中国裁判文书网上的裁定书，今年5月份，因为涉及诉讼，中江信托也要求法院冻结呼和经开和惠则恒投资公司人民币4亿元的财产，还有皖江金融租赁股份有限公司也要求查封呼和经开的房产。
下沉还有多少空间？
此前，城投公司债因兑付状况良好而倍受青睐，不仅在银行业形成了“城投信仰”，也在投资者心中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
但今年，这一“信仰”却接二连三的受到撼动。
8月13日，上清所公告称，“17兵团六师SCP001”未能按照约定筹措足额偿付资金，不能按期足额偿付。虽然两天后，兵团六师发布公告称，该公司发行的已经违约的该债券资金已于当天上午延期支付完本息。但这次被认为是技术性违约还是造成了市场不小的震动。
另一方面，“17兵团六师SCP001”违约事件后，中国城投平台的非标虽然有了违约的先例，但是对于“16呼和经开PPN001”回售违约的影响仍难以准确估量。
对此，中金固收研究指出，2018年中私募债15安城投回售撤销，吉林交投永续债加点仍续期，这些均反应了2017年以来严控新增地方政府隐性债务前提下部分地区平台融资趋紧的问题。其还提到，呼和经开为内蒙呼和浩特经开区平台，所在区域财力较弱且2017年以来未有公募债券发行，违约前曾有地级市政府官员被调查新闻。
“由于城投分层现象已出现，预计该事件不会对整个城投板块带来过大冲击，”中金公司信用债分析许艳于12月7日发表观点称，不过考虑到城投整体利差已偏低，不排除有一定扰动，对于部分类似区域城投估值会有负面影响。
许艳还指出，本轮隐性债务化解为市场化行为，经济实力较弱区域及平台受益有限，融资分层现象突出，隐性债务化解提速并不意味着城投公募债破刚兑风险的显著下降，区域经济弱，城投债务到期压力大且对资本市场依赖不高地区平台更易出现破刚兑等信用风险。城投下沉应有底线。
“不必高估短期负面影响。”在国君固定研究看来，内蒙古本身经济财政实力偏弱、近年来非标违约频发、反腐力度较大，多数投资者对于该区域的城投始终较为谨慎。另外相比较于新疆兵团六师的违约来说，内蒙古区域信仰本身就更弱，另一方面是此次私募债违约，持有人相对有限，协调难度弱于公募债，影响也会更小。从这点上来说，呼和经开私募债的违约可能对市场影响有限。
今年上半年，一些机构购买低评级城投债的行为被市场称为“下沉”策略。但是现在看来，城投债是否还有下沉空间？
“如果负债端成本不高的话，投资城投债没必要采用下沉的策略。”一位城投债分析人士对记者说，“因为高评级的债券中也有一些机会，而风险会相对小些，而且城投的非标违约也在增多。但是，不排除一些中小行面临资金压力可能可能会被迫下沉，去挑选一些低评级的城投债。”
另外，市场上还面临着好地区的差城投和差地区的好城投的选择。该人士认为，购买城投债还要区分城投是否为“真城投”，目前也存在“伪城投”，比如有的做了很多非城投的业务。此外，购买城投债尽可能前去调研。
“未来数年城投债偿还压力较大，经济如果没有快速恢复增长，未来不排除会有部分地方城投债违约的可能。如果非要下沉资质购买城投债，投资城投债还是要选择发达地区或者是负债率较低的城市，还要确认平台的城投债是否纳入隐性债务等。”上述分析人士对记者说。
责任编辑：孟俊莲 主编：冉学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