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杨仕省 见习记者 陈奇 深圳报道
监管利剑之下，仍不乏有支付机构铤而走险，但最终还是难逃监管罚单。
近日，央行深圳中心支行披露了关于瑞银信、银盛支付两家支付机构的行政处罚信息。其中，瑞银信被处以6124万元的巨额罚款，这一数额超过了去年环迅支付被罚没的5939.41万元，第三方支付行业的罚单记录被再度刷新。
一纸天价罚单的背后必然事出有因，具体来看，瑞银信存在超出核准业务范围、未按规定建立有关制度办法或风险管理措施、未按规定履行客户身份识别义务、与身份不明客户进行交易、未按规定报送可疑交易报告等5项违法行为。
按照反洗钱监管的“双罚”（罚机构、罚责任人）原则，时任瑞银信副总经理徐慧等三人对相关违法行为负有责任，分别被罚款5万至17.75万元不等。
值得注意的是，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反洗钱法》，支付机构违反相关规定，但未致洗钱后果，罚款不超过50万元。而从瑞银信高达6124万元的罚金数额来看，其显然已导致了洗钱后果的发生。
对于公司目前的整改措施和进展，4月7日，《华夏时报》记者向瑞银信发去采访函，截至发稿，未得到回复。
一年内收4张反洗钱罚单 累计罚没超7000万元
央行官网显示，瑞银信于2014年7月获颁《支付业务许可证》，准予在全国在全国范围内开展移动电话支付、银行卡收单业务，2019年6月，在完成首次支付牌照续展的前夕，瑞银信失去了在安徽、内蒙古、宁夏三地开展银行卡收单业务的资质。
另据瑞银信官网披露的信息，公司主要为银行提供非核心业务外包服务，为中小微商户和个人提供一站式支付综合解决方案。截至目前，瑞银信为超过500万的中小微商户提供支付收单服务，业务遍布全国20多个省市。
关于罚单中“超出核准业务范围经营”这一项违规行为的具体所指，央行深圳中心支行并未作出说明，目前瑞银信方面也未回复《华夏时报》记者的采访问题。
不过，显而易见的是，这张天价罚单的背后，包括“未按规定履行客户身份识别义务”、“与身份不明客户进行交易”以及“未按规定报送可疑交易报告”三项行为均直接违反了反洗钱相关规定。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反洗钱法》规定，支付机构涉反洗钱问题被罚，主要违反了7大红线，包括未按照规定履行客户身份识别义务，未按照规定保存客户身份资料和交易记录，未按照规定报送大额交易报告或者可疑交易报告，与身份不明的客户进行交易或者为客户开立匿名账户、假名账户，违反保密规定、泄露有关信息，拒绝、阻碍反洗钱检查、调查，拒绝提供调查材料或者故意提供虚假材料等行为。
《华夏时报》记者梳理发现，自2019年以来，瑞银信共有9次被监管处罚的经历，主要涉及违反反洗钱规定、银行卡收单业务违规和非银支付业务违规三大类问题。
从罚单类型上看，反洗钱罚单共有4张，但从罚金总额来看，瑞银信涉及反洗钱违规被罚没的金额高达7013.5万元。换言之，过去一年多来，瑞银信缴纳的近九成罚金均事出反洗钱违规。
需要指出的是，相比于银证保等传统金融机构，支付机构正面临着严峻的挑战。苏宁金融研究员高级研究员黄大智告诉《华夏时报》记者：“与传统金融机构相比，第三方支付机构出现的时间更短，在反洗钱工作上的建设更薄弱，互联网支付的性质也使得反洗钱变得更加的复杂和困难。”
背后牵连两家小贷公司 APP隐私风险问题暴露
天眼查信息显示，瑞银信共有两位股东，深圳瑞融信信息技术有限公司，持股比例为97%，深圳付帮清算信息服务有限公司，持股比例为3%。从股权穿透来看，瑞银信背后的大股东为山东瑞银信实业有限公司。
而《华夏时报》记者调查发现，瑞银信曾控股两家互联网小贷公司，分别为哈尔滨瑞德互联网小额贷款有限公司（下称“瑞德小贷”）以及广州市瑞蚨互联网小额贷款有限公司（下称“瑞蚨小贷”）。
据了解，瑞德小贷于2017年8月注册成立，现已注销；瑞蚨小贷于2017年1月注册成立，2017年3月在广州市取得互联网小贷牌照，注册资本金为2.5亿元，主要产品为瑞卡贷。
2019年初，瑞银信与瑞蚨小贷在股权上撇清了联系，从控股子公司转变为兄弟公司关系。2019年1月，瑞蚨小贷出现股东变更，瑞银信退出，后者的母公司山东瑞银信实业有限公司入主瑞蚨小贷。
完成股权变更之后，瑞银信与这家小贷公司的合作依旧紧密，因为用户可通过瑞银信旗下的一系列APP（如瑞和宝、瑞刷等）直接向瑞蚨小贷发起借款申请。客观上，瑞银信为瑞蚨小贷起到了导流的作用。
在这样的合作模式下，瑞蚨小贷的发展显得格外迅速，2019年全年，瑞蚨小贷的放款总额大约为30亿元。据广州市小额贷款行业协会官微公布的数据，截至2018年年底，瑞蚨小贷累计放款超过291,801笔，放款总额超过20亿元；而按照瑞蚨小贷公布的数据，截至2019年10月，累计放款总额近50亿元。
不过，《华夏时报》记者通过下载瑞和宝、瑞刷APP，却并未发现借款入口。按照瑞蚨小贷官网的提示，用户可直接登陆瑞e生活APP，点击“借款”，根据页面提示填写个人信息等资料后提交额度申请，获取额度后即可进行借款。
而依照上述步骤，记者下载了“瑞e生活”APP，点击“借款”之后，出现了“当前暂不支持额度申请”的提示。随后，记者拨打了瑞蚨小贷客服电话，询问其放款是否已经停止，其客服人员表示：“受疫情影响，系统自今年2月份开始进行维护，额度申请也已经暂停，重新开放的时间尚不确定。”
需要指出的是，瑞蚨小贷在停止放款的同时，也牵涉到多起暴力催收的投诉，包括将用户的通讯录信息提供给第三方催收团队，导致借款人被爆通讯录。
另外，瑞银信与瑞蚨小贷的合作模式，也被质疑存在信息泄露风险。例如，用户叶女士于3月24日通过聚投诉平台投诉称：“于3月23日上午通过瑞和宝手刷刷卡2895元，结果因为平台原因一直未到帐，通过电话联系，本人瑞卡贷账户逾期，未经本人允许，直接将我的刷卡金额2874元之间用于还款瑞卡贷。”
“我刷卡到账卡号尾号3444，而我绑定在瑞e生活的卡尾号1400，这都能一分钟不到时间扣款，那么我想问，支付安全问题是怎么保障的。”王女士补充表示。
而值得一提的是，最近，瑞银信旗下4款APP因存在违规遭到通报。今年3月，根据国家移动互联网应用安全管理中心（CNAAC）的通报，瑞银信旗下瑞银信、瑞和宝、瑞大宝、瑞刷4款手机APP存在隐私权限不合规的问题，被发现日期为3月11日。
责任编辑：徐芸茜 主编：秦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