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王潇雨 黄兴利 北京报道
尽管日常佩戴口罩以避免COVID-19病毒的传播早已经成为中国百姓在疫情期间日常行为准则之一，但目前全球范围内在对待使用口罩作为日常防护措施的态度上仍然有较大的争议和分歧。不过，随着全世界范围内疫情扩散的加剧，航空公司已经开始认识到口罩问题是解决航班飞行过程中降低机舱内传播的一种有效方式，态度也随之开始发生变化。
美国达美航空公司（下称“达美航空”）发布通知称，自5月4日起遵循美国疾控中心的最佳防疫实践指南，要求所有乘客在搭乘航班时全程佩戴口罩或合适的面罩。
相比于早已经开始接受全程口罩防护的亚太地区航空公司，欧美航空公司因为传统观念所致一直显得较为抵制，但如此高传染风险的病毒不仅严重威胁到航空业的运营，也对航空从业者的安全带来更高的风险。在整个行业都在与疫情的斗争困境中挣扎许久之后，欧美地区航空公司终于也开始接受一些不一定完全行之有效，但至少可以显著提升安全感的方式来应对和防护。
欧美航企态度改变
作为全世界盈利能力最强的航空公司，达美航空在此次疫情中遭遇了巨大的冲击，在其首席执行官埃德·巴斯蒂安发给员工的内部邮件中透露，公司每天损失超过6000万美元，2020年第二季度收入将“断崖式”下滑多达90%。
但像大多数欧美航空公司一样，达美航空此前尽管采取了诸多措施来保障乘客与员工在飞行过程中的安全和防护，甚至连旗下的机上产品公司都开始生产供医疗救援人员使用的防护面罩，但并未强制要求在机舱内必须使用口罩或类似防护用品进行额外的防护。
此前达美航空曾经采取包括员工体温监测、机场和飞机强化清洁消毒措施以及要求员工与同事及乘客保持6英尺的安全距离，若无法确保该安全距离，则必须佩戴口罩这些措施来应对可能面临的病毒传播风险。
对于很多欧美航空公司而言，此前更多采取的是在机上实施社交隔离方式来减少病毒传播的风险，虽然可能有效，但对于本身已经面临航班大量缩减，机队停飞所带来巨大损失的航空公司来说，社交隔离所带来的更大问题是航班较低的客座率，这无疑会让航空公司面临更严重的经济损失。
在国际航空运输协会（下称“IATA”）看来，有证据表明，病毒在飞机上传播的风险很低，旅客和机组人员戴上口罩将进一步降低本就很低的风险，同时避免了因社交隔离措施给航空旅行额外造成的成本激增。
IATA近日也公开宣布支持机舱内的旅客进行面部防护、机组人员佩戴面罩，并认为这一临时方案是人们恢复航空旅行采取的重要生物安全防疫措施。
IATA理事长兼首席执行官亚历山大·德·朱尼亚克（Alexandre de Juniac）表示：“旅客和机组人员的安全至关重要。航空业正在与各国政府合作，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重新开始飞行。必须找到一种解决方案，旅客既可放心飞行，又能负担得起飞行的费用。两者都必须兼顾，才是长久之计。”
在这样的背景下，越来越多航空公司开始改变此前采取的物理隔离方式，除了达美航空之外，欧洲最大的两个航空公司汉莎航空和法国航空也都已经或即将要求所有乘机旅客佩戴口罩，而美国联合航空公司和美国航空此前已经宣布将给搭乘航班的旅客免费发放口罩。
“中间座位”空置打破盈亏线
IATA建议，除通过戴口罩实施面部防护之外，航空业还可以通过一些临时的生物安全措施来进行防护，比如体温检测、登机和下机流程中，减少与其他航班旅客或机组人员的接触、飞行过程中，限制机舱内的移动次数、更高频次和更深程度的机舱清洁；以及简化机舱餐食供应，减少空乘在机舱内的移动以及和旅客的互动等。
中国的航空公司早已经开始采取类似的举措，比如中国东方航空股份有限公司就推出了一种“伴手礼”式的机上餐食，改变了以往机上餐食供应的方式，中国的航空监管部门也提倡航空公司通过改进机上服务方式和流程来减少相互间接触。
IATA认为，当证实可行且可以大规模应用时，还可将病毒检测或免疫护照包含在临时生物安全措施内。但IATA明确表示并不支持“中间座位”空置的强制社交隔离措施。
IATA表示，针对18家主要航空公司的非正式调查显示，在2020年1月至3月期间，仅有三起疑似在飞行中发生的病毒传播事件，均为旅客传染机组人员。另有四起报告称飞行员之间有明显的传播，这可能发生在飞行中或飞行前后（包括中途停留）。 没有任何疑似的旅客间的传染事件发生。对1,100名在空中旅行后被确诊的旅客（也是在2020年1月至3月期间）进行了详细的密切接触追踪调查后显示，在同一航班的逾10万名旅客中，并未出现二次传播。 机组人员中仅发现两个疑似病例。
在IATA看来，空中旅行与其他交通方式诸多的不同是传染可能性较低的主要原因，包括旅客的飞行途中，面部朝向为同一方向，只有为数不多的面对面互动机会；座椅靠背为机舱内向前或向后传输制造了障碍；从机舱天花板到地板的气流进一步降低了机舱内向前或向后传播的可能性。此外，气流速度很快，且与其他室内环境中空气流通方式不同，不利于飞沫传播等。同时，现代化飞机上安装了高效微粒空气（HEPA）过滤器，配合高效的新鲜空气循环系统，机舱空气堪比医院手术室的空气质量也是航空旅行安全系数更高的原因之一。
更为重要的一点在于，IATA认为要求在飞机上采取社交隔离措施的呼吁将导致航班的最大载客率跌至62％，大幅低于行业平均盈亏平衡点的载客率（77％），对于航空业而言，无异于伤筋动骨。
随着可销售座位数的减少，单位成本将急剧上升。 与2019年相比，为了弥补成本，机票价格将不得不大幅上涨 。
根据IATA发布的数据显示，亚太地区航空公司客座率盈亏平衡点在81%，2019年平均票价141美元，但社交隔离措施下的平均票价将上涨到217美元，平均票价涨幅达到54%，其他地区按照此方式测算涨幅也在43%-50%之间。
责任编辑：黄兴利 主编：寒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