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卢晓 北京报道
历经一个月的发酵，中国移动对供应商的一张通报，此刻正在空调行业酝酿更大的风暴。
7月6日，格力电器（000651.SZ)和美的集团(000333.SZ)两大白电巨头正面交锋。格力电器翻起“旧账”，质疑重庆美的在中国移动招标中涉嫌发票信息和相关技术资质造假。当日晚间，美的集团方面则向《华夏时报》记者发来回应称，信息不一致源于供应商申报信息中项目发票号码填写笔误，与格力虚构项目信息有本质的不同。
这次互相举报只是格力和美的多年激烈竞争的缩影，也让ToB的中央空调领域备受关注。但在你来我往的声明背后，这桩让格力和美的都喊出公平竞争口号的订单到底有多大？这桩订单将让格力和美的在中央空调市场的份额发生什么变化？格力和美的的“终极空调大战”又会在何时爆发？
超级大单与“工作人员疏忽”
格力和美的都将被对方发现的错误归结于工作人员的疏忽。但能让格力和美的这么大张旗鼓正面相杠的，并不是一张小订单。“要是一单就采购将近200台离心机，应该算行业里的超大单。”7月7日，有资深中央空调业内人士如此对《华夏时报》记者说。
据《华夏时报》记者了解，离心机在中央空调领域技术门槛最高。而无论从数量还是金额上，中移动今年上半年这两桩订单都称得上是行业大单。
今年2月11日，中国移动总部对外发出2020-2021年高压冷水机组集中采购的招标公告，欲采购193台高压离心式冷水机组，投标限价为4.08亿元（未含税，下同）。格力也正是在这桩订单中“翻车”，导致颗粒无收。而在5月11日，中国移动总部还发布公告，欲采购80台低压冷水机组（其中62台为离心式），投标限价为6330万元。
从数量上看，中移动这两桩订单将采购255台离心机。上述资深中央空调业内人士告诉记者，目前商综、办公楼宇级别的项目采购三到四台机组比较普遍。而热电、石化等大型工厂会根据制冷需求的不同，大约需十几台离心机组。
从订单金额角度来看，据《华夏时报》记者粗略计算，美的和格力给出的实际报价约是中移动价格上限的七折左右，但合计约3.3亿元的报价金额依然是行业大单。上述资深中央空调业内人士告诉《华夏时报》记者，离心机市场去年大约有70亿元规模，“过亿的项目真不多”。
拿到中国移动的大单能够让中标企业“名利双收”，伴随而生的是竞标企业对友商的地毯式的研究与举报。格力电器在发给《华夏时报》记者的声明中也称，其曾就相关问题多次向中国移动反馈，“为什么在存在这么多问题的情况下重庆美的还能屡次中标，甚至屡次唯一中标?”格力还称，将结合其他问题再次报送中国移动，以求公平对待和公正处理。
中央空调市场位次将变？
中移动的订单让美的和格力如此大动干戈，还在于这张订单对今年大型机组市场份额的重要影响。在合计273台冷水机组订单中，格力仅拿到了24台冷水机组，比美的少了225台。
据记者了解，美的集团中央空调事业部总裁管金伟在6月举行的2020年度美的中央空调超级客户会议上，曾提出今年销售1000台离心机的目标。而中移动通过这两张订单将向美的采购237台离心机，已经接近其年度销售目标的1/4。
“格力和美的的技术还在同一梯队，但今年的离心机市场份额会拉开差距。”上述资深中央空调业内人士对《华夏时报》记者说。他同时预计，下半年大型机组项目市场依然不会太好。
但四大美资占据优势的大型离心机组领域，并不是格力和美的炮火最激烈的战场。据记者了解，我国中央空调内外销合计大约一年有1000亿元的规模，多联机产品是其中最大的品类。格力、美的以及日系的海信日立、大金位居前四强，各自间差距也没有大型机组明显。
而作为产品线最全的企业，格力和美的在中央空调市场长期贴身作战，稳坐头两把交椅。产业在线的数据显示，格力2019年在中央空调国内市场以15.4%的份额位居第一，美的当期以14%的份额位居第二。艾肯空调制冷网的统计数据则显示，2019年国内中央空调市场中格力占比为15.9%、美的占比14.7%。两家统计数据略有出入，但方向一致。
格力在离心机大订单上的失利，或许将让二者今年在中央空调市场的座次发生改变。上述资深中央空调业内人士认为，格力想在户式产品里补更难，“这个市场竞争现在也很激烈，上半年一直在降价。”
此外，在宏观经济下行和新冠肺炎疫情的双重影响下，中央空调市场也有所缩水。产业在线数据显示，2020年第一季度中国中央空调销售额为133.9亿元，同比下降34.1%，二季度市场转好同比基本持平，今年上半年约下降14个点。
两巨头差距进一步缩小
假如格力和美的在中央空调领域的座次生变，更大的影响还在于格力多年空调老大的江湖地位遭遇挑战。
近日财新在报道中援引美的内部人士言论称，美的计划至迟在2021年实现对格力电器空调业务的赶超。但7月8日，美的方面并没有对《华夏时报》记者的求证有所回应。
能看到的是，格力和美的在空调业务上的差距在2019年进一步缩小。
2019年格力电器空调业务收入为1380亿元，比美的暖通空调业务的收入多了180亿元。而在2018年这个差距超过460亿元。毛利率方面，2019年格力电器空调业务毛利率为37.12%，比美的暖通空调业务高出5.37个百分点。2018年二者之间毛利率的差距为5.84个百分点。
美的的中央空调业务可能在这场赶超战役中起到先锋作用。但相对过百亿的中央空调市场，格力和美的的决胜战场还在各自都超过千亿规模的家用空调。格力与美的围绕专利、技术已经多次法院相见，针锋相对的互相举报也屡见不鲜。
董明珠的“马斯诺防线”
格力和美的在家用空调领域的双寡头竞争远比商用更激烈。
多次被质疑打价格战的直播，在今年上半年成为家电企业的卖货标配。今年上半年，原本一直强调线下渠道的格力电器董事长董明珠多次直播带货，期望对传统渠道做出改革。格力方面提供的数据显示，今年618当天董明珠的直播活动创下102.7亿元的销售纪录。至此董明珠的5场直播累计销售额已超过178亿元。 而美的集团发布的618数据则显示，6月1日至6月18日，美的系全网总销售额突破125亿元。财报还显示，2019年美的全网销售规模接近700亿元,占总收入约1/4。
但格力在家用空调的优势并不容易赶超。
资深家电行业观察人士刘步尘对《华夏时报》记者表示，美的和格力必有恶战，但目前格力空调毛利率平均比美的高出8到10个百分点，这意味着格力利润空间远高于美的。“格力更有实力打价格战，把二三线品牌扫地出门，从老二手中把失去的份额抢回来。”
他同时对记者表示，2019年空调市场已经出现负增长，今年因为新冠疫情影响，“下半年家用空调价格战将更加惨烈。“董明珠的马斯诺防线是空调老大的位置不能少丢。”刘步尘说。
责任编辑：黄兴利 主编：寒丰
